第五百三十五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倒是里正媳妇儿从屋里出来,对自家男人说道,“你说这孙家的也真是奇怪,家里突然死了人,他们怎么就那么镇定,我觉得这孙泽开死的蹊跷,八成不是自杀,我听人说,他上吊的那树下连个垫脚的物件儿都没有,他怎么跳到那绳子里上吊的?”
里正媳妇儿越说越得劲儿,把自己的一番猜想说的跟真的似的,里正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你出去可别瞎说,是不是他杀,我们也都是靠猜,真正要查案那得官府的人来才行。他们既然不愿意报官,想要自己查,那便由着他们去,没准他们知道孙泽开心里搁着事儿,过不去这坎儿,想不开才去自杀的。这别人家的事儿,我们还能比他们更清楚吗?”
林娇娇自打他们把孙泽开的尸体扛回去之后,她也离开了那现场,回到孙家宅子里,进去一看,孙泽宇还在房里看书呢。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外面翻天覆地的,他依旧可以沉浸在自己那知识的海洋里。
林娇娇径直走进房间,把他手里的书夺下,“你堂哥死了!”
孙泽宇惊讶的看向她,“孙泽花死了?”
“不,不是孙泽花,是孙泽开。”她纠正道。
孙泽宇更是懵了,“孙泽开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不清楚,上午带着黄眉出去溜达,谁知道它一路狂奔,把我带到了那林子深处。”
说起来,林娇娇心中感慨,这狗鼻子还真灵啊,这么远的气味他都能够闻得到。
里正当时查看了孙泽开身上有不少伤痕,像是被人给打的,这事他当时也与孙树泰提到了,但孙树泰对他儿子那一身伤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因失去儿子而悲痛万分,这反应让她感觉有些奇怪。
听了她的描述,孙泽开不仅身上有伤,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孙泽宇心里有了一番猜想。
该不会昨天孙泽花被人下药之事,就是孙泽开干的?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孙泽开身上有被人打过的痕迹,并且打过之后,又给上了药。
若是他人寻仇斗殴所为,将他打伤之后再吊到树上弄死他,哪里会有这闲工夫给他擦药。
只是这么一想,孙泽开的死因便有些可疑了。
他若是害了孙泽花,难保孙泽花不会怀恨在心,借机报复。
虽然他们从孙家分出来了,可孙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孙家三房的也不能完全不管不问,等到吴氏和孙树新回家之后,他立即向爹娘说明了此事。
孙树新当即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往村口去了。
再怎么关系不好,这二侄子死了,他做叔叔的总要过去探望一下,特别是听儿子提到,他那二侄子身上还有着伤,他也很想知道二侄子的死因到底为何。
到了孙家门外,远远就听到周氏的哭声,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孙树新找到他大哥,问起二侄子的事,孙树泰却不愿多说。
“现在还没有开始查,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孙树新不禁急道,“要不报官吧?官府的人经历这样的事情多,比咱们有经验。”
“娘说了,先不报官,你就别跟着操心了。你的心意,大哥明白,这事你别管,我自会处理。”
孙树泰到了这时,对他还是态度冷淡,孙树新没与他计较,走去后院看了眼已经过世的二侄子,他特意看了下孙泽开身上的伤痕,又闻了闻他那伤处的药味儿,心里已经有了数。
这伤,是孙家人打的,这药,估计是周氏给他上的。
这是行了家法呀,他认得那伤。
小时候他们几兄弟也是有过顽皮的时候,激怒了父亲,请出家法,又是藤条又是棍子。
都挨过打,也知道打出来那伤是怎样的,虽然不知孙泽开是犯了什么事,但既不是被外人给打的,他必定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错,才会被家法伺候。
大哥不愿意报官,或许和这有关系?
孙树新一下想了许多,这心里大概有了底,也不再劝他大哥去报官。
出来时,还和大哥安慰了几句,让他别太伤心了。
他知道说这样的话也是白说,可人死不能复生,除了宽一宽在世者的心,还有什么是他们这些旁人能够做得了的。
从村口那边走回家里,吴氏本在厨房做着饭,听到他回来,丢下锅铲就出来向他询问情况。
孙树新不断摇头,“这恐怕还是自家人之间的矛盾,听说是不准备报官的,咱们也管不着。”
吴氏楞了一下,“自家人的矛盾?难不成孙泽开是被他们孙家人给害的?”
“这事谁也不清楚,你可别乱说。等到他们办丧事的时候,咱们过去帮帮忙,尽一份心就是了,其他的别管。”孙树新沉着脸向吴氏叮嘱。
他大哥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是不想让他插手这事,他便遂了他们的愿,由着他们自己去处理。
吴氏便不再说话,回到厨房继续忙活中午饭。
等到吃饭时,一家子同坐一桌,难免聊起孙泽开这事儿。
吴氏关切的向林娇娇慰问,“娇娇,上午可吓着你了吧?突然没有防备的看见挂在树上的尸体,是我可真是要吓死了。”
吴氏到现在也没想着去孙家看看孙泽开的遗体,就算是到了下葬的那天,她也只准备给他多烧些纸钱,聊表心意,这瞻仰遗容什么的,能免则免,她胆子小,可受不住这些。
林娇娇正吃着饭,突然被吴氏提起,这时脑子里瞬间浮现第一眼看到的那画面,确实非常惊悚难忘。
她突然觉得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孩子他娘!正吃饭呢,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样孩子还怎么吃饭?”
吴氏这才发觉林娇娇的脸色都变白了,她伸手打着自己嘴巴,“哎呀!都赖我,那咱不说了。”
林娇娇缓过神来,连忙制止了吴氏这自打嘴巴的行为,“我就是想到那画面有些不适,当时第一眼看到是挺怕的,不过现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