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皆大欢喜
冯厂长开口道：“行，那我们就接收这一批粮食，具体的事情你跟张主席谈。”
张桂清忙接过话头儿，“那行，厂长您忙，我带着小江去我办公室谈一下具体的细节。”
江文岚听到张桂清这样说，连忙跟着一起起身，冲冯厂长微微欠身，“谢谢冯厂长帮助我们农民解决了大问题，那就不多打扰您了，真的太感谢了！”
说话间，张桂清把她拽过来的椅子归回原位，然后带着江文岚出了厂长办公室。
二人原路返回到张桂清的办公室，进了办公室，明显看出张桂清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她一脸笑意冲着江文岚说：“来，小江坐，咱们俩好好谈一谈这事儿怎么进行。”
她又拿起桌子上的暖壶，为江文岚重新倒了一杯热水。
江文岚接过水杯，坐在她刚才一进屋坐的位置上。张桂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了自己办公桌后面。然后开口道：“小江，你看这批粮食大概什么时候能够运到？我们好安排后续工作，给职工发下去。其中给厂子里职工发的这个3000斤麦子跟4000斤的稻谷是走厂子的账。富余出来的那部分，我们安排厂里需要的同志按平价分配给他们购买。”
江文岚听到张桂清说的大概的安排，赶紧跟张桂清提出了自己的困难，“张阿姨，是这样的，因为我们这个是各家各户凑起来的粮食，比较分散，而且这件事儿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宣扬，一大批人白天挑着粮食运到这个县城，也容易让人看在眼里落人口舌。
所以我们大概商量了一下，想趁着天黑之后把粮食悄悄的运到县城。这样一来的话就需要有一个地方能供我们大家落脚，把粮食暂时存储起来。
我们虽然可以要求大家统一时间来行动，但是也备不住万一谁家临时有个急事儿，不能一起把粮食运到县城来。所以需要一点点时间缓冲，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给我们当做临时的这个仓库啊？我们把粮食都运到一起集齐了，然后咱们再交接？
另外一个还想提一下要求，就是您说的走厂里的这个账，肯定只能用钱来结算。另外富余的这个1200斤粮食，那些想去购买这个富余粮食的同志，我能不能不收他们现金，跟他们换各种票据，这个能行吗？”
张桂清听江文岚提出这么些要求之后，她先想了一想这个存放粮食的地方。鞋厂倒是有几个大仓库，但是这个是存放生产出来的鞋子的。这个地方放粮食显然不太合适，但是放在别处吧，又有点舍近求远，到时候把粮食运到厂子里去发放，他们这个行迹也是掩藏不住。
她想了想，在鞋厂的东北角和加工厂之间有个空房子，是加工厂作为秋收交粮之后磨面磨大米的高峰期准备的。各家各户分到粮食，来磨面粉大米的人比较集中的时候，他们临时来储存粮食用的。
现在已经进了11月的门，他们的业务应该没有那么多了，那间房应该能腾出来临时借给他们用，这个还需要再问一问加工厂的负责人。
至于江文岚提出来的第二个条件，这1200斤的粮食如果他们这个领导班子去分的话，能少出钱当然更好了。家里一些用不上的票据可以拿来换粮食，这是皆大欢喜的事儿。这倒不为难，就是看怎么定这个价了，是按黑市的价走还是按市场价格？
她自己心里把这两个问题都从头捋了一遍，想好了之后才开口跟江文岚说，这期间江文岚一直默默的等着，并没有着急再去多说什么话。
张桂清对江文岚说，“小江，这个存粮食的地方需要跟加工厂打个招呼，他们和我们之间隔了一栋平时他们作为仓库的房子。现在如果换粮的人不多的话，他们那儿应该是空置下来的。我们先去问一问，如果是空着的，就暂时先拿过来借你一用。
至于这个富余的粮食的处理方式，看一看你想要哪些票据，然后咱们就按这个市场价算，我也不按黑市的价去坑你，按市面上这个票据的价格抵给你，你看行不行？”
江文岚一听连连说好，“好，我听张阿姨的。”
江文岚心里当然是暗暗高兴，能按市场价走，她就能多换一些票据。按黑市的话，黑市的价格太高了，能换到的票据就会严重缩水。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因为各种票据的价钱有零有整，先算总数，遇到有零头的就抹零取整。
江文岚也不计较的太细，毕竟这一笔交易将她这三个月的劳动果实能够换成现钱儿和票据，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张桂清首先给江文岚算了算，麦子按1毛2一斤算，总共3000斤。稻子9分一斤，总共4000斤。这是走鞋厂的公账，恰好都是360块钱加一起720块钱，这个就必须是结现金的账。
剩下的600斤麦子和600斤稻子总共是126块钱，北京的地方粮票是一斤两块钱，这个看到时候几人能凑出多少。
然后布票一尺1块钱，这个不能再便宜了，肥皂票一张按五毛算，油票一斤5块，工业券儿两块钱一张。基本上能给她换的也就是这些了，家里省一省的这些票据还是能有剩余的。
至于副食品券、购货券、肉票、棉花票各家各户都还不够用呢，肯定不能用来换粮食。至于具体能换多少量，张桂清也得先问过其他几个人统计过后才能知道。
两人大概说了一下这个问题，江文岚又说：“张阿姨，下周日我就不能再上县城来了，得去问问各家各户，都谁到时候晚上能够挑着粮食来县城。把人手统计好，然后还有具体的粮食，都得让他们准备好。我得趁着周日去操作这些事儿，所以得等到下下周日，才能来确定这个交易。您看行不行？”
“为什么非要等周日？”张桂清不解的发出疑问。
江文岚说：“因为周一到周六我得上学，只有周日才放假。”
张桂清听到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还在上学？那小江你多大呀？”
江文岚说：“我今年14。”
张桂清一拍脑门儿，哎呦了一声。“我看你这么高的个子，一直以为你都已经十七八岁了，所以才能做这么大事情的主儿。你才14呀，那这件事儿你家大人知道吗？你能做主吗？”
江文岚点头说：“可以，家里人都是农民，没有什么见识，也不太敢来县城闯荡，所以这件事儿就托付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