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下大势
“特雷西斯的部队失联了，在一个星期之前的石头堡，维多利亚皇家第一近卫军已经夺取了石头堡以及附近的鹰嘴山脉的隧道。无论如何必须得把战火限制在吐火罗山脉，因为目前在卡兹戴尔南方是畅通无阻的草原仅有的几座小山包恐怕没有办法形成有效的防御。”
被人们誉作魔王的特雷西娅和上的手中的书，看着挂在墙壁上面的。泰拉大陆的大地图以及卡兹戴尔的小地图，表情虽然故作正定，但双眼之间还是能够看出疲态以及怜悯。
“这场属于卡兹戴尔与感染者的浩劫，又来了吗？”特蕾西娅纵使经历过无数战争，但是声势如此浩大的灭国之战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稍有不慎整个卡自带了将再次成为历史的尘埃，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焕发生机。
“文明兴衰，国家起落无非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长久安定必然是一场惊天大劫的序曲，而昏天黑地的厮杀也将是一场繁荣盛世的前奏预演，可是这样子的话套在萨卡兹文明的身上却是那样的不合适。就像是将太阳置换到冥王星的位置一样，冥王星所在的位置注定是逼近绝对零度的低温与稀疏的光明，突如其来的置换只会打乱太阳系稳定的环境，祸害无穷。”
凯尔希站在卡兹戴尔的地图前面，看着这个与几千年前的光年尺度的银河地图有着极其相似的轮廓的图案说：“维多利亚的登陆部队预计会在两个月后开展行动，无论是【火环】计划还是【1999】计划，都是以彻底毁灭卡兹戴尔作为目标的，区别就在于他们会不会拉上乌萨斯做盟友。现在乌萨斯的主力部队虽然仍然在西部，但是伴随着慕容铁路已经修筑完成，超过50万的部队能够在三个月内投放到卡兹戴尔的北境目前的情形对我们非常的不利。”
凯尔希是萨卡兹的军事委员会的总参谋长，在两个月前，一伙不知名的萨卡兹突然袭击了维多利亚，在莫卧儿流域的一艘轮船，并且劫掠了上面运输的上千吨的源石，在临走之前还将船上的得力船员和维多利亚水手全部残忍的杀害，枭首示众，维多利亚政府以此为由想要进入卡兹戴尔山区，但是遭到了军事委员会的拒绝，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该事件愈演愈烈眼下已经发展到战争的地步了。
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的所有兵力凑起来不过30万，而维多利亚政府仅仅在德里殖民地一地就能够召集百万大军，更何况还有纽芬儿，萨卡赫等地区的殖民地部队没有动，如果再将本土那些拥有着几十个金币合同式的水手士兵派过来的话，哪怕是最保守估计也会认为维多利亚能够出动两百万军队。
虽然眼下从《哥伦比亚时报》到《天元日报》的所有军事栏目的记者写稿人都不认为维多利亚会为了卡兹戴尔倾尽举国之力为之一战，但即使是这个超级帝国漏出来的一滴水就足以淹没卡兹戴尔这个盘踞在大陆中央的山区之国。
对于凯尔希等人来说更糟糕的事情是维多利亚在近几个星期联系了东方的炎国以及北方的乌萨斯商量三面夹击一起灭掉卡兹戴尔，炎国在百年之前屠灭了盘踞在西部山区里的阿纳萨和阿纳图等部落，收复了失去近千年的泰拉大陆心脏地带，站在天山山脉上了望，那是一片君临天下一览无遗的景观。
在几百年前在药水河流域仍然找不到哪怕半个乌萨斯的牧民，但是现在，即使是在萨卡兹人最赖以为生的草场牧区，矿区作坊，都能找到不计其数的乌萨斯人，三方帝国对卡兹戴尔这片土地都有不同程度的需求，而且从某种角度上互不冲突维多利亚完全可以以东部的山区为筹码吸引炎国，然后再以西部的牧场矿区为诱饵，拉拢乌萨斯。
对于炎国来说，重开千年前的晶瓷之路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
对于北方的乌萨斯来说，偿还高卢战争欠下的债务，并且整合南方草原地带的时机不容错过。
对于海外的维多利亚帝国来说，一举消灭卡兹戴尔这个盘旋在德里斯坦殖民地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的时机也是充满诱惑。
凯尔希焦虑的将手指压在了太阳穴上，三百年前卡兹戴尔有破灭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当时的卡兹戴尔还呆在和伊比利亚隔海相望的里夫山脉上当时也是维多利亚主导，当时也是三大帝国联手
只不过是从维多利亚、高卢、伊比利亚变成了维多利亚，乌萨斯还有炎国。
“总的来说，局势对我们非常的不利，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打开这个敌人给我们设下的囚笼，然后钻出去。”
特雷西娅说道：“为了和平，我愿意再去一次伦蒂尼姆”
“没有意义的，特蕾西娅，当赌徒将骰子扔下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将其收回。现在维多利亚已经开盘了，所有人能做的事情就是在这张赌桌上大肆挥霍，你理智的声音去劝阻狂热是注定失败的而且陛下你要知道纵使你武力高强，但维多利亚方面肯定是有办法能够将你强行拦下来的。到时候你若成为人质，那我们将更加被动。”
特雷西娅闻言眉头紧皱：“那有没有别的办法？例如我们现在南下收复石头堡以及附近的桥梁通道，打通通向雅利安山口的路线逼迫维多利亚撤军”
“陛下，你还记得波拿巴皇帝吗？”凯尔希说道：“当年的维多利亚帝国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围杀波拿巴和高卢帝国，您忘了吗？”
特雷西娅听言不由一惊，因为魔王本人和凯尔希关系甚好的原因，所以两人在私下交流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来称呼对方的，每次出现“陛下”这两个字眼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事态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极其严峻的地步。
“卡兹戴尔距离维多利亚帝国的核心利益实在是太近了，隔着一道狭长的吐火罗山脉并不能让维多利亚的王侯们感到安全。当年波拿巴皇帝只不过是带领部队闯入的托勒密，伦蒂尼姆的股市就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大崩盘。如果我们这把悬挂在德里斯坦头上的利剑挥舞下去的话，那么维多利亚帝国赖以生存的体系还能够生存下去吗？
这是一场战争，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我们过去之所以能够赖以生存是因为我们与乌萨斯的威胁同在，但是乌萨斯在一年前和东国的战争中战败了。对于维多利亚来说最大的威胁已经重创，乌萨斯在上次在战败之后也需要从别的地方巡猎猎物来安抚民心军心，以堵住悠悠众口。
如此一来，我们就成为了最大的威胁。我们过去能够保持长久的和平，是因为我们在几个大国之间达成了一个巧妙的均衡，让帝国的鲜血没有染红我们的军袍。但是现在平衡已经伴随着乌萨斯贸然突围而丧失了我们就成为了多米诺骨牌倒下的一块木板。
除非我们能够在这种战争中打败维多利亚帝国甚至三方帝国的联军，否则即使我们打退了维多利亚帝国一两次进犯，取得了短暂的和平也注定无法长久。泰拉国际环境将会对我们越来越闭塞，我们将成为文明世界里面人为制造出来的偏远的孤岛。”
“这一战，非战不可吗？”
魔王已经大概弄清楚眼下局势了，对于维多利亚帝国来说，卡兹戴尔就是必须得彻底铲除的威胁，这中间没有任何可以斡旋的空间。
但是战争之于萨卡兹与魔王简直就是草原之于牛羊，那是繁衍生息的环境，那是不可能忘却的记忆，以及刻入骨髓的经验：“那就战吧，传我的命令，让卡兹戴尔全进动员，在现有的基础上再动员至少30万的部队，以保证我们在对战维多利亚时拥有兵力上面的优势。”
“等等，特蕾西娅。”
在魔王彻底放弃幻想认真起来后，凯尔希将刚才的严肃与敬称立即抛到了脑后说：“在这种级别的战争下贸然动员平民很危险。”
凯尔希说道：“你要时刻记住你的人民，是一群野兽。”
“什么？”
“没什么，这只是多年之前我的我的责任人跟我说过的一句话，那个时候我是一座孤落城邦的统治者在那里抵抗着虚空之外的威胁，但是那个时候我不仅仅要和那虚无缥缈的敌人对抗还要跟狂热似火的群众为战，有的时候群众就像是一碗水，用手去抓水会从你的手指缝里流出，失去控制。但如果你将水凝结成冰，你就可以牢牢的抓住它，但是握久了冰会融化，你的手也会随之冻伤。
进亦难，退亦难。
这就是我们的困境，如果是他的话，他会怎么解决呢？”
实际上在十多年前，乌萨斯也曾派遣过两个师的部队越过北方的天山地区进犯卡兹戴尔，当时魔王和凯尔希就曾发动过部分地区的群众将其击退。但几个镇子和村庄能够和整个国家的动员规模相提并论吗？
“在过去他是怎么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将整个星球的人都发动起来的跟在他的身后我也只学到了点皮毛啊。”凯尔希在心中默念着说眼下的情况甚至比其更加危险的情况她也遇到过。
但是过去他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避之三舍，然后溜之大吉。在观众席上以看客的姿态看完整场戏剧，为历史车轮再感叹一声命运无常。
然后就此翻篇。
但是眼下情况不同了，现在卡兹戴尔对源石能源的运用达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凯尔希看着魔王制造出来的源石晶体，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昔日破灭的文明。
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她不会允许这一团温暖的水在自己手上如云烟般消失。
“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凯尔希，你今天有一点点奇怪，过去即使你有很大的压力也不会表现的如此惊慌失措”特蕾西娅说道。
“特蕾西娅，当初我带您寻找到这艘战舰的时候，我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在这艘战舰的核心处有一口封印着我最核心的记忆的石棺，对吧？”凯尔希突然间释怀的笑了笑说道：“想必现在是释放出那一股记忆的时候了，那股力量会指引着我们找到正确的道路的，相信我。
特雷西娅陛下。”
魔王看着自己至亲朋友那双真挚的眼睛，微微点头说：“我相信你我的朋友，那个人在哪里？”
“在这个钢铁堡垒的最深处他并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我们在罗德岛停下来之后再过去吧。要不然锅炉燃烧的声音会让他表现的比较难以接触。”凯尔希释怀的笑着说：【非常抱歉，博士。时至今日，我依然没有找到你沉睡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但我觉得我已经抓住它了，就在我手指的缝隙之间，可惜的是真相就像是水一样，又从我手中离开了，你曾经跟我说问题的答案就像是环境的温度一样。低一点，高一点都会有不同的状态与结果，但非常遗憾，我没有像您那样高深莫测的控制温度的能力。
如今的世界可能并不符合您的期望，但是这是能让所有人都感到充实与希望的世界】凯尔希想到这里的时候都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看看挂在墙上那张军事地图
你还说的出充实与希望吗？
“我是好牧人，好牧人为羊舍命。”凯尔希自言自语的说着。
特蕾西娅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人，本来觉得以素服素颜见人有点丢失妆容，但转念一想，眼下军事形势那么严峻，专门花时间去整理着装，是不是又不太体面：“算了，既然是凯尔希医生的至交好友，那么估计不会太在意这方面的问题的，希望是一个和凯尔希医生一样好相处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