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新的画像
此时,两人四目相对,看着县长额头上面冒出来了的冷汗,段时凌脸上的笑容越发加大,只是那狭长的眸子里面,却不见任何的温度。
“看起来,那份名单是真的了,否则县长也不至于这么火急火燎,甚至不惜得罪我。”
段时凌这话,便已然承认那名单是他拿的。
县长心中咯噔了一声,是又气又恨。
“既然如此,那小人就得罪了!”
县长说着话,一招手,身后的那些官兵和侍从们面面相觑,跟着缓慢小心的拔出武器,可他们却没有胆量与段时凌直视一眼。
他们虽然是县长的人,可面前的这人却是皇上的孙子,王爷的儿子。
而就在双方僵持的一瞬间,凌云和凌风带人及时赶到。
原本还算是悬殊的力量,县长还敢博弈一番,而此时,看到这些暗卫突然涌进,局势已经过于明朗。
段时凌用县长贪污的罪名,直接将其扣下。
如此一遭,原本县长是想要扣下段时凌与桃夭,断绝他们同外界的联系。
可结果是自己变成了那个被囚禁的人,就连吃喝都是段时凌的暗卫给他送来,他身边根本接触不到任何一个自己的人。
将县长扣留在他的府邸后,段时凌让凌云,将那红木箱子里面的东西尽数卖掉,换了粮食救济灾民。
而段时凌这边忙的团团转的时候,桃夭得了空闲,便偷偷去找了当年留在老太傅家中的那位奶娘。
要说关于查到这个人所在的地方,并非是难事儿。
现在县长身边的狗腿子们,巴不得能给段时凌和桃夭送点好处,保住自己一条命。
以至于桃夭稍稍一问,便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此时,站在一处有些破败的大院儿面前,桃夭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叩了叩门。
片刻后,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嬷嬷走了出来,只是虽然她睁着眼睛,却十分茫然的样子,显然视力已经逐渐退去,看不清了。
“谁呀?”
“冒昧打扰了……”
桃夭见状,赶忙扶住奶娘的手臂,思索了片刻后,将自己的身份以及来意说明。
“怎么,京中还在调查老太傅当年的事情吗?”
能感觉出来,桃夭话语里面没有敌意,这奶娘虽然心中忌惮,可是却有太多未得偿的心愿。
如此,还是冒着风险,让桃夭进了院子。
看到这奶娘提及到老太傅一家的时候,神情之中带着明显的想念,桃夭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京中的确在调查这件事情,前些日子,我进宫有瞧见过一副画像,只觉得那画像上的女子与我有几分相似之处,所以才想着我的身世是否与老太傅有关系。”
想要探寻到答案,就必定要实话实说,桃夭深知这个道理。
果然一听这话,奶娘立刻拍手,眼角流出了泪水。
“如若是那样的话……”
说着话,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站起身,摸索着走到了一个柜子面前,从柜子下面的隔层摸到了一幅画像。
“姑娘你且瞧瞧,瞧瞧这画像上的人,与你可有几分相像啊。”
没想到奶娘这边还会留存着太傅府邸以前的画像,知道这人是个忠心的仆人,桃夭觉得又是酸涩,又是敬佩。
可等将新的画像打开后,看到上面那美艳的女子,桃夭赶忙捂住了嘴巴,倒吸一口冷气。
这画像上的女人,与她之前所看到的画像上的女子是一个人,只不过这幅画像上的女子更为年轻一些。
而这女子越是年轻,与自己样貌的相似度就更深。
“怎么样啊,可相像啊?”
没有听到桃夭的声音,奶娘有些急切的追问。
而随着这声问询,桃夭才回过神,吸了吸鼻子,将喉咙间的酸涩压回到了肚子里。
“的确有五六分的相像,想来我真的是太傅府邸的人,只是,我又是谁?我又为何会被抛弃呢……”
奶娘看不清桃夭的样貌,所以也不敢确定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只是她已经隐居埋名多年,前几日又被人找到,她只怕自己这辈子再也无缘见到太傅府中的任何一人,便将藏于心中的秘密以及那画像拿了出来。
在她看来,即便桃夭是假的,太傅府邸也被灭了门,并没有什么损失,而她更是烂命一条,死不足惜。
此时,听到桃夭略带急促的呼吸,似乎是伴随着几分哽咽的样子,奶娘却突然一笑,跟着坐在椅子上面,轻轻摇着头。
“老太傅啊,老爷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断然不会出卖百姓,出卖朝廷,冤枉啊,老爷一家都是冤枉的呀……”
原本桃夭上涌的情绪,被奶娘的这番念叨,说得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就这样莫名的流了下来。
彼时的桃夭也不知为何,这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
难道真的是血脉相连,让她骨子里面对于母家的想念,以及觉得冤屈吗?
想到这里,桃夭抓住了奶娘的手,微微用力。
“嬷嬷您放心,如若老太傅的案子当真是被冤枉的,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他们平反。”
说这话,桃夭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些银两和首饰,放在了奶娘的手中。
“这些银子够您富裕的生活一阵子,倘若日后还有法子的话,我必定会再来见您,您好生过活,千万保重自己。”
话音落下,桃夭并没有再久留,起身跟奶娘告别后转身离开。
毕竟她今日是偷偷跑出来的,要是让段时凌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让桃夭没有想到,她刚从奶娘的院子出来,才走到转角,正好就与段时凌撞了个满怀。
看到段时凌探究的目光,桃夭心中咯噔一声,而后立刻勾起笑容走到近前。
“世子爷。”
“你在这做什么?”
对上桃夭的笑,段时凌冷声开口。
其实如今他已经看出来,桃夭对于自己身份的追查,他也不阻碍这丫头的举动。
但他很气恼,两人的关系都已到如此地步,这丫头凡事还是在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