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昔年武功再现世
谁知后来竟再也没了机会。
不过,阴差阳错,也就是祝云向他打听那幅画之后才让他起了疑心的。
他那会子一时感伤,没多想便把事情原委同祝云说了,事后才觉不对劲。
祝云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为何会对一幅画感兴趣呢?
后来他又去向孔爷了解了祝云的情况,孔爷只说他是个聊得来的朋友,对他的底细却并不知晓。
对于马景元对祝云是坏人的猜测,孔爷并不认同,在他看来,祝云是个心地坦荡的年轻人,并不是包藏祸心的主儿。
但对马景元来说,姐姐一家,欧阳睿一家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搞清楚祝云为何对这些感兴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
这么多年来,他虽不好武,却广揽天下英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查到真相后为姐姐一家报仇。
这个祝云虽是小星的师父,却不能不防。今夜的书房之变正是一场试炼,如果祝云没有去,对他的疑心便可以解了,然而,却发生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书房的那扇窗是特意留下的漏洞,为的就是请君入瓮。
马景元独自在屋中坐着,背影萧条,说不出的苍凉。
该如何处置祝云呢?他没有想好。
毕竟他打心里也很感激祝云能解开小星的心结,让他们的父子关系更加和睦。
但事关亲人挚友,他无法轻易放过。
纠结一夜,直到窗外微微发亮,他才按动桌下的一处机关,从墙上的一扇门出去了。
祝云此时却还在昏迷中,整个人置身一片梦境,被一团迷雾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突然看见前面星星点点的光,他朝着那里走去,到了跟前才看清,哪里是什么亮光,竟是一颗硕大的骷髅头,凹陷的眼眶里冒着两团蓝色鬼火。
回去吧,回去。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头顶炸裂,他一个激灵,从梦里醒了过来。
这才觉察浑身酸疼,动弹不得。
慢慢睁开眼,到处都是黑咕隆咚,只有两边的火把照出些光明。
正要揉揉眼睛看清楚些,才发现自己被捆的结结实实,什么也做不了。
这才一点点把之前发生的事联系起来,去书房,看信,机关,坠落,甜香味道。
是了,定是中了迷烟,才被关到这地牢里。
不用说,自然是马景元的手笔,没想到,他一个乐善好施的经商之人,竟然懂得这些。
不过,他为什么会囚禁自己呢?
难道,被他发现了破绽?
祝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前因后果,甄志坤是马景元的姐夫,马景元又是亲生爹爹的好友,莫非,他把自己当成了不怀好意,前来打探消息的坏人?
心中只有些许的揣摩,却不能确定,干脆闭目养神,反正等马景元一来,事情就会见分晓。
果不其然,约莫一柱香的工夫,马景元就来了。
他脸上依然带着熟悉的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淡淡地问了一句:“这一夜睡的如何?”
祝云不做辩驳,只说还好。
“说说吧,到底为何到我归贤庄来?”
马景元依旧面色平和。
祝云不卑不亢回应道:“早就听人们说庄主广纳贤士,我一心仰慕,这才特意上门求个差事。”
“这个理由不错,不过,我可不是小星,任由你摆布。”
“我没有。”
祝云摇头,不认同他的说法。
“你敢说你从未利用过小星?你之所以同意教他难道只是因为喜欢他?”
马景元看到祝云风轻云淡的表情怒不可遏,小星是他的命根子,他最恨别人打小星的主意。
祝云被问住了,若说一丝也没有,那是自欺欺人,不过,自己向小星问话也是为了验证那件旧事。
“马庄主,我对贵庄,对小星并无恶意。”
事到如今,也只能苍白无力地替自己辩解。
“你以为这么一句话就能让我信你吗?我姐姐一家无辜惨死,欧阳大哥作为武林盟主去追查之后也跟着殒命,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你身份不明,行踪不定,自打来到庄上就想方设法地套话,这回竟然不请自来,闯到我的书房去了。”
马景元冷笑一声:“快说,你与当年的事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何费尽苦心做这样一场局?”
祝云见他气急,知道随意敷衍定然是过不了关的,想来只有半真半假地说一个身份,才能博得他的信任。
“欧阳睿是我舅舅,我是偶尔听到庄上的门客提起我舅舅的名字,这才跟到了这里。”
祝云说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马景元却撇撇嘴,不信。
祝云便把秦伯对他说过的事捡了一两件无关紧要的来说,以此打消马景元的疑虑。
马景元听他说是欧阳睿的外甥,身体明显一抖,听他说下去,其中细节确实与欧阳大哥来时一般无二,而这些确实不是外人能够知晓的。
莫非,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祝云见他动摇,立刻趁热打铁:“舅舅对我们家有救命之恩,我爹娘从小就告诉我要报答他的恩情,可我从没见过他,只知道他和舅妈英年早逝,我娘为这事哭瞎了眼,为了了了她的心愿,我这才独自出来,想要查出当年的真相。”
“真相?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马景元追问道。
祝云摇摇头:“归贤庄是我的第一站,多亏庄主你,我才得见舅舅舅妈的真颜。”
见马景元仍旧半信半疑,他又放个大招:“庄主若是不信,我可以使出一套舅舅的独门武功,您一看便知。”
马景元向地牢上看了一眼,黑衣人已藏在暗处,安全自不必担心,倒是不妨一试。
“去,给他解开绳索。”
他吩咐一声,地牢里跟着的都是他的心腹,自然不会走漏风声。
“庄主,万一他……”
下人担心他的安危,生怕祝云一时暴起,惹出事端。
“无妨,放开他吧,我有分寸。”
“是。”
祝云被解开,立刻活动活动筋骨,再不动弹动弹,手脚都要麻了。
“请吧。”
马景元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还算和善。
祝云使出几招爹自创的排云掌,行云流水一一般,一气呵成。
“没错,没错,这是欧阳大哥的独创,我与他单独饮酒之时,他喝到兴起,曾使过好多武功,这个我见过,我见过,叫…叫……”
马景元看得热血沸腾,这确实是欧阳大哥的武功,曾听他说过,这些武功还没修炼到家,暂时没有传人,没想到,如今竟在一个年轻小辈的身上看到了武功的再现,如何不激动。
“这叫排云掌,是舅舅多年的心血,我有幸学的几招。”
祝云收了功夫,神色黯然,想起发生过的一切,不免神伤。
“祝贤侄,实在对不住,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我的错,我一直以为,以为你是……”
马景元立刻上前赔罪,一脸歉疚。
祝云却宽慰他说:“马庄主不必自责,这事确实是我唐突了,该与您一早说明真相的,只是,时隔多年,我无法确定您与舅舅的关系,所以便僭越了,还请见谅。”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更是尽数打消了马景元的猜疑。
“贤侄,别说了,别说了,走,咱们先出去再说。”
马景元一下子由阴变晴,本以为抓到了一个居心叵测的恶人,没想到竟是欧阳大哥的外甥,这于他而言是意外之喜,怎么不欢喜。
祝云跟着他慢慢出了地牢,一路出去,仔细看了看地牢的布局,不得不佩服马景元下的功夫,看来,他说的要为姐姐一家报仇所言非虚。
来到马景元房里,他把其他人都支走,和祝云坐到一处,严肃地问他:“贤侄,你行走在外,可曾查到些什么?”
祝云摇头,虽然他已经有了很多头绪,但其中内情太过复杂,还是不要告诉马景元,给他徒增烦恼了。
“唉,我一直以经商为生,对于武林中的事本就不明白,虽然这些年养了一帮江湖人士,这件事却依旧没什么进展。”
马景元懊丧不已,筹谋多年却无有用的消息,他常常涌起一种无力感。
“马庄主,不必灰心,我相信,只要有人做了恶事,必定会留下痕迹,我早已立誓,定要查出幕后真凶,告慰舅舅一家在天之灵。”
祝云右手覆上马景元抽动的肩膀,尽力安慰着,这么久以来,他何尝没有过绝望的时刻,若不是靠着这些信念支撑,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知道。”
马景元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说吧,什么事?”
祝云吸一口气,慢慢说着:“甄月华是怎么逃脱的?我听说的明明是甄家上下都被害了。”
马景元眯起眼睛,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他收到姐姐的一封信,信上说甄志坤近来忧思沉重,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还让她带着女儿投奔马景元。她害怕出事,所以便给弟弟提前写了一封信。
马景元收到信担心的很,立刻带人启程赶去甄家。
没想到,还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