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当不当问

    “都是我这个做婶娘的不好，管教不严，害富贵丢了亲事。如今，我唯有一死，去九泉之下找大哥和大嫂赔不是，请罪了！”

    说话的时候，姜尉氏一下拔出了发间的金步摇，随即刺向了自己的颈窝。

    姜树森惊骇，本能的伸手便要去夺姜尉氏手里的金步摇。

    两人拉扯的慌乱间，金步摇划破了姜尉氏的颈间皮肤，片刻不到，就有血珠涌出。

    是……苦肉计？

    还是……以进为退？

    亦或者是……欲擒故纵？

    姜富贵面无表情的瞧着眼前这好大一出精彩的戏，心中一顿唏嘘。

    真假！

    假到她姜富贵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不过，还在奋力唱戏中的二房夫妻俩，仍在扯来扯去，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姜富贵与姜老太君一同瞧了好久后，她终忍不住出声提醒：“那什么……二叔的手再往左下边去一寸半……那儿，就是血动脉了。千万别犹豫，利索地用力一划破。用不了半柱香的功夫，婶娘就便能见到我爹爹和娘亲，并可向他们当面请罪了。”

    话音刚落，姜树森和姜尉氏不约而同的住了手，指间的金步摇瞬间被拿远离了些他们俩。

    姜华贵是个有眼色的，两步一迈立刻冲上前，抢下了姜尉氏手里的金步摇，并将它扔出了很远。

    只听得“当啷”一声，金步摇晃了一下后，稳稳躺在了青砖地上。

    “闹够了吗？”

    姜老太君一开口，气氛忽然凝重严肃，姜树森和姜尉氏忙站到一起，恭敬地半垂下头，听训。

    “要是没闹够，回你们自个儿院里，接着闹，不行就再打一架！哼，长辈没个长辈的正经样，也不怕叫小辈们笑话！”

    姜老太君不怒自威，往往这种时候，二房那一家子可不敢多说话，更不敢乱动，当下亦是如此。

    见状，姜华贵连连摆手，解释：“不，不是……爹爹和娘亲……只是闹着玩儿呢！”

    在场都是有脑子的，是不是闹着玩儿，几个人的心里都敞亮如明镜。

    顿了一顿，姜老太君才转回身，面对着姜富贵道：“祖母累了，囡囡，扶祖母回院子歇歇。”

    “是，祖母。”

    姜富贵乖乖巧巧，扶着姜老太君徐徐往前堂大厅的门口走去。

    虽说她半垂着眸，可眼睛却滴溜滴溜地转了很多下，脑子更是飞速运作。

    等出了前堂大厅后，姜富贵像是个无事儿人一般，浅浅笑着问姜老太君：“祖母，有个事儿，不知孙女当不当问？”

    姜老太君的步伐没有停，只是顺势撇过了头，看了眼姜富贵，再转回去的同时，微抬下巴，不缓不急道：“先说说？”

    此时，回过神的姜树森拉着姜尉氏也赶了上前，仅落后于姜富贵和姜老太君两三步。

    姜富贵扶着姜老太君，嫣然一笑，无辜无害，话里更带上了几分娇气：“孙女方才想着，既然自己的亲事不成了，可否将爹爹和娘亲留给我的嫁妆单子，从衙内撤了，再一一清点后，送回我自己院子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