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绝望的129369秒
赵柝无法察觉。
张晨空有一副无敌的洞察力，却没有灵视。
他也无法察觉。
倘若这个时候，穆柔在他身边。
她一定能察觉到的。
因为这笑声，实在是太刺耳。
太阴险。
可惜。
她不在。
赵柝被影响了。
魑魅是一枚绝对致死的炸弹。
只是，它总是装作一副很乖巧的模样，绝对地顺从赵柝的心意。
然后，在某个关键的节点，给他稍微塞一点致死剂进去！
赵柝想搞个分身，很难吗？
在十一点二十三分，他随便就做了两个出来。
在此时此刻，他一样可以造一堆“无面鬼分身”出来。
可他，为什么非要动【十一点二十三分】的那只呢？
这个行为，简直该死到极点啊！
但他是没意识到的。
他直接连接到了十一点二十三分的意识。
阴暗的长廊上，雨中女郎的雨水仍沾粘在墙壁上。
窗外烟花定格，大门对面的卧室里全是恶鬼与尸体！
静止的时光里，一只惨青色的“赵柝”，缓缓爬起。
在它面前，鬼手拼凑出了那扇神秘的诡门。
它，缓缓打开了那扇门。
赵柝在控制着过去的分身进行移动。
“我记得，时间静止状态下的我，视力很好。”
“魑魅的力量增幅了我的视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这可有点危险。”
赵柝思索着。
贞子的逻辑是目击必死。
虽说看到贞子的是无面鬼分身，但是，张晨说过，你即便是看到贞子的照片都得噶。
可见，这个看见。
是“唯心”的。
只要你看到了，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都会引来贞子的攻击。
分身的视力太好了，引来诅咒的概率很高。
所以分身不能看见。
赵柝犹豫了，他感觉不能这么直截了当地让分身过去。
所以他让分身暂时停在门口。
回归当下，他望向张晨：“那个藏着录像的房间在哪里？哪台电脑？”
张晨疑惑地看着他，干嘛，这家伙真要去试试？
“额，909吧，我看看，嗯，909号教室，第九行第九列的那台机子。”
赵柝：……
这个“9”敢出现得更频繁一点吗……
他无语地摇摇头。
再度来到10月2日11点23分。
赵柝看着那扇黑漆漆的诡门。
不知为何，一股极端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为什么有这种古怪的感觉？
心头空落落的，似乎，这只分身只要跨过这扇门。
他赵柝，将会失去很多无比重要的东西。
一种，玄之又玄的预感。
但无法明说，无法理解。
他突然有些迟疑了。
但一想到穆柔，想到建城五金店里那只超级死神。
他的眼神再度变得坚定。
分身，跨入了那扇诡门。
不过诡门连接的位点，变了。
它变成了一个赵柝不确定，没有明确见过的位点。
只是按照张晨给出的信息，他给了魑魅一个定位。
智慧化教学楼。
909号教室。
第九排第九列。
那台电脑的面前。
赵柝的思路很简单，他不需要分身传递回来信息。
只需要安排分身做出一件确切的事情。
那就是看着视频，完成目击条件。
然后移动鼠标，在视频上满屏全点一遍，这样一来，视频一定可以关闭。
同时，赵柝将可以在不接触贞子诅咒的前提下，毫发无伤地封印这个恐怖的诅咒。
于是蒋怀安将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穆柔将会得救。
这个设想并不难完成。
只需要赵柝给魑魅补充两条任务。
一，分身看到的一切信息绝对不能传递回来。
二，加固那台电脑、鼠标和电线，保证它们能在空气壁垒之中正常运动。
那就万事俱备了。
诡门之中。
分身完全跨入。
它出现在了那个满是死人的教室里。
它看到了很多东西。
很多很多。
无数身穿白衣，低垂着脑袋，黑发垂落，将面部完全遮挡的女人。
密密麻麻地塞满了整个教室。
还有无数鬼手、上半身，正在从电脑屏幕里爬出。
贞子不止一只。
而是无数只。
准确地说，无数只贞子出现，并在移动的过程中，遗留下了更多贞子的残影。
除了不死者以外，任何人，只要走进这间教室。
必死无疑！
好在，分身并不是人。
它是两只恶鬼形成的古怪个体。
两只恶鬼哦。
魑魅和。
无面鬼！
它成功地出现在了电脑的面前。
从屏幕里爬出的无数鬼手和上半身遮挡了视频里的内容。
所以，分身没能看到视频。
第一条规则，失败。
然后，分身握住了鼠标，无数鬼手爬出。
魑魅加固了鼠标。
分身开始握着鼠标，沿着屏幕上方一点一点地点过去。
这个过程很快，因为魑魅的速度很快。
但是，因为第一条规则失败。
所以第二条，依然是失败的。
没有看到，就没法点。
李老给整个视频都打了码，所以没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从视频里爬出来的贞子太多，阻挡了视线。
但对于赵柝而言。
却是一条好消息。
魑魅也发出叹息。
怎么就没能把他整死呢，真是，可惜。
那具分身没能看到那一段绝望的录像。
………
10月4日，上午十一点十九分，零九秒。
赵柝忽然浑身猛地一震。
他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道惨白色的身影突兀地冲到了他的脸上！
同时，10月2日11点23分遗留在分身上的一抹意识，也观察到了这个恐怖的现象！
赵柝震惊不已。
他触犯了贞子的诅咒？！
怎么可能？
他明明让魑魅阻断了所有的信息回馈。
可为什么？！
等等。
他脑子里，还真有贞子的图像！
为什么？
他明明没看啊！
魑魅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搞事情，它至少要配合赵柝的要求。
可为什么……
无面鬼！
是无面鬼的逻辑！那东西记下了贞子的影像，并传回了赵柝的脑子里！
魑魅又一次偷懒了，它没有尽全力地拦下无面鬼的行动！
这东西确实是具有记录一类的能力，剥夺人脸的时候，这家伙也会记录走对方的全部记忆！
失算了！
彻彻底底地失算了！
魑魅确实阻断了明面上的信息回馈，但无面鬼在暗地里给他把信息传递了回来。
他，看到了贞子，以一种极端诡异的方式。
不过眨眼之间，赵柝脑子里飞速运转，大概是在魑魅的帮助下。
他想到了很多。
但是，现在想到这些，已经晚了。
他被魑魅阴了。
输得一败涂地！
一只贞子，出现在十一点二十三分，黑发分开，露出了那张恐怖的脸庞。
遗留在十一点二十三分的赵柝意识。
死亡。
但这时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贞子的逻辑，是要把赵柝完全杀死。
而不是仅仅抹除一抹意识。
而看到贞子的不是十一点二十三分的赵柝。
而是现在的赵柝。
一些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时间点的贞子，开始移动。
十一点二十三分零一秒。
它出现了。
十二点。
它出现了。
第二天的凌晨一点，它出现了。
……
10月4日，上午十一点十九分，零九秒。
它出现了。
在出现的一刹那扭断了赵柝的脖子，连带着将赵柝的一切生机尽数抹除！
从10月2日深夜11点23分0秒，到10月4日上午11点19分09秒。
这整整129369秒的时间里。
它全都出现了！
它沿着时间一路追杀了过去，直到对应的真正的赵柝死亡。
某些未知的力量定死了赵柝的移动轨迹，和他见过的人。
发生的事。
蝴蝶效应没能发生。
129369秒的时间里。
所有跟赵柝有接触的人。
全都看到了贞子。
所有人。
准确地说，是除了穆柔、蒋怀安、夏海敏、姜成、付寒、李老、大小姐还有那个怀着赵安和柳菲菲的少女。
以外的所有人。
全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