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瞧大夫
“丹娘啊，你看着这个小弟弟，阿耶去把那些猪杂收拾了。”
“嗯嗯嗯，知道了阿耶，你赶快去忙吧。”看着张卫国走了，张丹娘直接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床边，看着小安子。
“你就叫小安子啊？你多大了？”张丹娘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床上小小的人。
小安子低着头，不说话，时不时的抬头偷偷的看一眼张丹娘，清澈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无知的不安。
“你们……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你家吗？”小安子声音小的让张丹娘凑近了才能听到。
张丹娘点着头，“嗯嗯嗯，这是我家，你啊！你是被你的小伙伴丢下来的。”
听到张丹娘说是小伙伴把自己丢下来的小安子眼泪瞬间溢出了眼眶。
像极了受伤的小兽，哭不敢大声哭，只能小声的呜咽着。
“他们也不要我了，呜呜呜，”小安子的哭声也没什么力气，却引起了张丹娘来自内心的心疼。
“哎，你别哭啊！”张丹娘用她那小手给小安子擦着眼泪，
“他们不是不要你了，是看你病的不行，把你丢给了我阿耶，让我阿耶救你呢。”
小安子听到张丹娘这么说，猛地抬起来头，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能够倒下去。
“他们应该是看你病的快要不行了，只能把你扔给阿耶，看看阿耶能不能救你，”
张丹娘把小安子安抚好，继续说道：“也就是我阿耶心善，要不然谁会救你这个小乞丐啊！”
小安子听到张丹娘这么说，心生感激，“姐姐，我吃的很少的，等我好了我还能干活，”
看到张丹娘不相信的样子，更是急切的说道：“真的，我真的能干活，什么都能干，我会报答你们的。”
“哈哈哈，你这么小，你能干嘛？还干活，行了，早点睡吧，明天阿耶还要带着你去看大夫呢，”
“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钱？”给小安子盖好被子的张丹娘小声的嘟囔道。
正在院子里收拾猪杂的张卫国看到张丹娘拿着空了的药碗出来，“怎么？药喝完了？没哭闹吧？”
在张卫国的印象里，这样年纪的小孩正是爹妈哄着的年纪，但他忘了，小安子是个小乞丐，早就习惯了人情的冷漠。
现在有人肯救他一命，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因为一碗药而去苦闹呢？
“没闹，乖的不行，我还想着要那么苦，给他那个爹之前给我买的蜜饯，谁知道递给他，一口气儿就喝完了，”
张丹娘把碗放进厨房，就想过去看看阿耶到底是怎么卤肉的。
“行了，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早点睡吧。”张卫国可不想闺女整天的熬夜，那样会长不高的。
打着哈欠的张丹娘眼泪的流出来了，还坚持说道：“我要给阿耶帮忙呢！”
“小懒猫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帮什么忙，快去睡觉，明儿早起还得给小安子看大夫呢！”张卫国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张丹娘抱进卧室，放在了床上。
刚刚还说要帮忙的小姑娘，沾床就睡着了。
看着张丹娘睡觉的模样，张卫国打心底里高兴。
张卫国把所有的猪杂都收拾好之后，开始卤制。
把肉放到大釜里，然后把之前泡的香料放进去，又加酱油，冰糖，盐等调味料。
大火煮开，小火焖上一夜，第二天，香气四溢的卤肉就做好了。
睡梦中的人们，朦胧中闻到了一丝丝卤肉的香气，虽然不够浓烈，但却经久不散。
以至于每个人睡醒的时候枕巾都湿了。
问怎么湿的？那就是昨晚上做梦吃肉呢，实在是太香了，口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等大家循着香味找到张卫国家的时候，张卫国已经拉着小安子和张丹娘一早到保和堂给他看大夫了。
可这么香却吃不到，确实让人抓心，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拿着早饭到张卫国家门口吃的。
总之等大家闻着香味吃完饭的时候，张卫国家已经聚集了许多的人。
保和堂的阎良才阎大夫静静的给小安子把着脉，眉头却越皱越深，看向张卫国的眼神也充满的谴责。
而张卫国也观察着阎良才的表情，只见他一会儿深沉，一会眉头不展，又看着自己非常的愤怒，张卫国实在是没想明白。
“你跟我过来。”阎良才看也不看张卫国怒气冲冲地走到了一边。
张卫国抬起手指着自己，又看这闺女张丹娘，那意思就是：他是喊我吗？是让我过去吧？
“别指了，说的就是你。”阎良才看了一眼躺着的小安子，深吸一口气，平复这自己的怒气。
至于小孩儿张丹娘和小安子也不知道阎大夫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不应该赶快治病吗？
阎良才阎大夫用手指着张卫国，愤怒的说道：“你是怎么当父亲的，孩子病的这么重，现在才送来，啊？”
“按说我们做大夫的不应该管这么多，但是，多好的孩子啊，硬生生的拖到现在，啊？”
“啊？那个，是是是，”不想多生事端的张卫国被阎良才这么严厉的批评着，只能不停的认错。
“他是不是在骂我爹？”张丹娘小声的问着小安子。
已经见过世间人的嘴脸的小安子也纳闷了起来，明明是张叔在救自己，怎么会被骂了？
但张叔确实是因为自己才被骂的，小安子这会儿真的不安了。
如果张叔因为被骂而不救自己，不要自己了，那自己是不是就活不了了？
加上刚刚大夫那严肃的表情，让年纪轻轻却饱经风霜的小安子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别哭啊，我阿耶都带你来看大夫了，你怎么还哭呢？”无助的小姑娘张丹娘只能拿起自己的小手帕给小安子擦起眼泪。
“丹姐姐，如果我死了，你让张叔把我埋在杨家园后面的小山坡上面吧，我就是在那里的河边被强哥他们捡到的，说不定我爹娘就在那里的地底下呢！”
听到小安子交代后事，年纪不大的张丹娘也伤心的哭了起来，“呜呜呜，我不会让你死的，我阿耶说了，他会救你的，你别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