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奋不顾身
中间还穿插一条杨雪的信息：【宋洋打电话找你，你俩吵架了？我晚点去你家哈。】
林铛扣上手机，靠着头枕发呆。她喜欢宋洋，不仅贪恋他的外表，还有两人在一起时沟通的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种不用明说的感觉很妙。
但，两人之间差了7岁，以及宋爸爸的态度……她是极度骄傲之人，不想被人拿年纪说事。车里很闷，她走下车靠在车门上，裹着大衣看学生们打篮球。
秩序控，要捋清楚内心。
篮球场打的灯光只够照亮场地的一小块，周围尽数隐在昏黄的路灯下。
宋洋接到老师的报信电话狂奔而来，通过辨认汽车才发现的林铛。她通身黑色大衣融入夜色，仅露出玉色莹白的小脸。
“林铛！”宋洋喊她，他先是打车去了她家，然后打电话留言都没有回复，加上跟宋父吵架滞留的愤怒情绪，语气极冲。
”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们不能沟通的吗？“明明前一刻还甜甜蜜蜜，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聊开呢？一味地躲避逃脱，是不是说明根本没想好？
宋洋走近她，心中情绪起伏。
林铛愣住，她还没想明白该如何面对，现在宋洋出现在眼前，她有些不知所措。“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感情中遇到问题，她惯性躲起来自我疗伤。
”所以就不接我电话不回信息？林铛，你喜欢我吗？“宋洋步步紧逼。
林铛的心跳一阵阵地急促起来，她瞬间想到了很多，精神内耗在脑中斗争严重。
可她的沉默在旁人看来，像是对这段感情的犹豫和不确定。
宋洋等了几秒，垂眸失望：“是我还没有让你奋不顾身吗？”几个小时前，女神给了他极大的幸福感，转眼这幸福就像泡沫似的，风吹云散。
一喜一悲，宋洋鼻子微酸，生怕眼泪流出来，有些难过地转身跑开。
林铛想喊住他，张开嘴却发不出声，好在背靠汽车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咬住下唇，内心自责：宋洋喜欢自己应该很累吧？自己始终带着犹豫和退却，连承认喜欢都如此吝啬……
宋洋吸着风，内心苦涩，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他一晚上焦急的情绪需要找个宣泄口，又不想对林铛发脾气，刚才那一刻没绷住，但凡她能说一句话，他也愿意放下骄傲和自尊……
跑到校门口，看见一对小情侣吵架，男的大声吼完一走了之，留下女孩站在原地无助地哭泣。她和林铛一样穿着黑色大衣，在黑夜中格外孤立无援。
宋洋的心瞬间揪着疼。他刚也丢下林铛一个人跑开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女孩，女孩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哭都不敢发出声来。宋洋忽地转头不管不顾地往回跑。怎么能丢下林铛一个人在黑暗里，明明就是自己主动追求的，遇上困难不是应该想办法解决吗？自己跑了算什么？
他越想越后悔，转弯时心太急没看路，被一辆电摩刮倒，爬起来发现没有大碍，摆摆手让对方走了。拍了拍身上的灰，他一瘸一拐继续疯跑。
谢天谢地，女神还留在原地！
路灯下，林铛低着头，全身裹在黑色大衣中，显得孤单又脆弱。
宋洋缓了口气，有些踉跄地走近。
林铛在哭，脸上水光一片。
宋洋很想抽自己。
他重新站在林铛面前，柔声说：“……对不起。”
靠近一寸，捧起她的脸，轻轻拭去泪水，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还没喜欢上我，我就努力让你喜欢我。如果你退却，我就奋力去追，你退后一步，我就追两步。林铛，我赖上你了。“
林铛的心在刹那间软得一塌糊涂，哽咽着说出了迟来的回答：“我喜欢你的。”
宋洋的心脏紧缩，喜悦的情愫重新涌上心头，明亮又湿润的眸子里全是温柔的情绪，柔和得不像话。
“我的爱很小声吧，对不起。”林铛鼓足勇气抬头看他。
“那我凑近些听，姐姐不需要道歉。”宋洋目光灼热，他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去年瞥见她的那一刻，冥冥之中就是有种感觉挥之不去，林铛身上的温暖感，如家人。
宋洋拇指轻轻地刮了刮林铛的下巴，喉间一紧，低头吻了上去。
除了酒醉沉沦的那次，这算是两人清醒状态下真正意义的接吻。林铛背靠车身，后腰被抵得越压越弯，即将撑不住的刹那，宋洋单手托住她的后脑，一手温柔有力地搂紧腰肢，让两人身体更加亲密，没有缝隙。
宋洋用了点力，林铛柔软的嘴唇被磨得发红，有些喘不过气。
“宋……嗯……”林铛从纠缠的呼吸中透出气口，瞬间又被激烈的吻盖住，她只能抽出胳膊捶了捶男人的背。
宋洋又吻了一会儿，勉强松开了唇舌，靠在她耳畔呼吸不畅地重重喘息。
林铛面色发烫，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还好路灯下昏暗，林铛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四周静悄悄，打篮球的学生们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正起哄般对着两人吹起口哨。“别停，继续啊！”半大小子们集体哄笑，看热闹不嫌事大。
太丢脸了！林铛瞬间清醒，急忙转身拉着宋洋，“上车，快走！”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油门踩得轰响一溜烟儿逃走。
宋洋坐在副驾驶，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下一秒，肚子发出的咕咕响，让羞涩的气氛更加尴尬。
“姐姐，我要饿死了，我们回家吃点什么？”宋洋的薄唇翻着湿润的水光。
林铛有些不好意思，说好的一起吃晚饭，结果自己先吃好了：“我刚在老师家吃过，家里有速冻饺子和速食面，不想吃的话，点外卖吧。”
“好哇，你吃独食？”宋洋眯着眼，嗓音温润却突出重点：“那今晚姐姐要好好补偿我。”
补偿两个字，说得轻佻，引得林铛心跳如擂鼓。
两人手牵手上楼的时候，杨雪已经在门口等得生无可恋了。
“怎么才回来？我都以为你俩直接开房去了。”
“拜托你们两个回个信息给我啊，等了两个小时我快饿晕了。”
“赶紧行行好，家里有啥好吃的全部拿出来，不行，我要低血糖了。”
杨雪横在两人中间强行拆散，一手挎一个，挤着进了屋。宋洋偏头，小声说：“你来干嘛？晚上的时间很宝贵的。”
杨雪翻了个白眼，怼道：“她都要辞职了，我白天也见不着啊。”
宋洋微愣，他还不知道林铛要辞职的事。林铛洗了手，脱掉大衣系上围裙：“正想和你说呢，我准备从公司辞职。”
“哦。”宋洋想了想，温和道：“你想清楚了，开心就好。”
杨雪哭丧着脸，说话断断续续：“总监……你对我的好……太够意思了……至死报答不了……”要不是手里捧着饼干盒边吃边说，其实还挺打动人的。
宋洋斜着眼睨她，拉长音调：“哦～原来是你捅篓子？”
杨雪重重地叹了口气，放下吃的，往林铛身边凑：“一人做事一人当，辞退我就辞退，还能饿死不成？”
林铛开了火，边炒菜边说：“这事翻篇，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去大学授课呢。”詹老推荐她回学校，其实当年若不是因为余昊辰，林铛本来的选择也是留校。
“啊！”宋洋反应很大，“你还要成为我的老师？”现在是上司，以后还是老师，自己的地位算是翻不了身了。
“教不了你，咱俩又不是一个系。”林铛知道他的小心思。“我手机响，帮我接一下。”
“哦。”是陌生号码，宋洋按了免提凑近林铛耳边。
“林铛……”低哑的声音，像是呓语。
林铛瞬间听出是余昊辰，因为没有存他的手机号，屏显才是一串数字。炒菜的手微微停顿，电话那头继续说：“我爱你……”
这下连宋洋的手都开始抖，手机离得远了，但免提的声音还是清晰传来：“我他妈到现在才后知后觉……我爱你……”
“挂了吧。”林铛别过脸。
宋洋一时搞不准是让对方挂断，还是他挂断。
“余总，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走开……”
手机里传来别人的声音。
林铛侧头，声音大了一些：“让你司机接电话。”
余昊辰轻笑，“担心我酒驾？那你来接我啊？”
“……”林铛关了火，有些不悦，“定位发来。”她拿出盘子装菜。
宋洋垂下眼眸，默默接下盘子，挂断电话。
“杨雪，我给你找个好机会，给总裁当代驾，算双倍加班费。”林铛洗了黄瓜继续切菜。
“啊？”宋洋一愣。
林铛意味不明地睨他一眼，“干嘛？你难道希望我去？”
“不希望。”宋洋反应过来，嘿声一笑，内心松了口气。
杨雪眨眨眼，心一横：“真是好……机会。”她又塞了两口饼干，套上外套，“这回算我报恩啊，大半夜的，去接酒醉的男人，你也不担心我的人身安全。”说完又自嘲，“我多虑了，余总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林铛把饼干盒捧给她，送她出门：“路上吃吧，你也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