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上一架，谁赢我见谁
离州城区东市。
带俩孩子逛过集市，祁兮找了个饭店在顶楼雅间坐下。
“我去城郊办点事。”祁兮说。
见吴双、吴量挺直腰板，祁兮补充道：“就我自己，不方便带你俩去。吴双，你回王府候着。若是白王殿下寻人来找，就说我在东市西市逛着，不多时就回去。吴量，你跟我去城郊……切记，就在外头候着，自然些，别被瞧出和我是一路的。”
双胞胎姐弟应声。
祁兮拎上包袱要走。
“姐姐，”吴双嗫嚅，好会儿开口问，“您可是去取解药？”
祁兮点头：“嗯。”
吴双瞬间红了眼眶，急道：“我也去！”
“乖，没事的。”祁兮摸摸她的小脑袋，说，“时间是紧些，可我这不好好的？况且吴量在，出不了岔子。”
吩咐完毕，祁兮喊小二结账，三人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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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集到城郊，夜幕逐渐拉下。
城郊黑市。
山间华灯初上，远看星星点点，犹如漫天萤火虫。
七弯八拐抵达山脚，守门花子腿一伸，拦住去路。红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
红豆正要理论，花子倒先开了口。
“十两银。”
“我来这，向来就八两！”
双手抱胸，红豆凑上脸去：“李叔，一个月不见，不认得我了？”
“害。”花子把腿放下，咧嘴露出一排脏兮兮的牙，“吕孜姑娘，好久不见啦！”
红豆点头应声，却在进门时再次被拦下。
“什么意思？”红豆有些生气。
“吕孜姑娘别生气！今儿时阁主脾气爆，天王老子来了都要十两银！诶，你别觉得我夸张，方才二当家来，也给了我十两！”
花子掏出刚收的十两银子，在红豆眼皮底下掂了两下。
“十两就十两。”
掏出二两银补上，红豆低声问他：“时阁主不高兴倒是常态。只是我还不曾遇到传闻中的二当家。她长什么模样？”
花子没再多说，只道：“你若能遇上，也就见到了……下一位！”
真是一句废话。
心中白眼翻上了天，红豆还是走入了山间。她抬头，目光略各个山洞里的明灭灯火，最后锁定在顶端的华丽门头上：点翠阁。
说到北离江湖，两大组织最为有名。
一个是帮派遍布离州的齐威帮，另一个就是城郊黑市的点翠阁。
北离城郊黑市，聚集着北境各色三教九流。
黑市外圈什么都有：吃喝嫖赌作坊，杀手接单中间机构，也有兵器，珍宝，什么也卖。
外圈中心有个悬赏栏，以黑市店家名义可以发布悬赏任务。江湖事江湖毕，大多数江湖客都不愿意让官府插手他们的恩怨。
然而，悬赏栏的任务并不一定能达成。
若是客人既有执念又有钱，就必须考虑点翠阁。
“进门百两银，单子是另外的费用。接单必成，不成千倍奉还。”
这是点翠阁的规矩。
点翠阁手眼通天，迄今还没有人得到过千倍赔偿。
由于愿意出钱、且有实力出钱的人一般身份尊贵，进入点翠阁需得蒙面，即便认出对方也不得点破。
点翠阁阁主叫时衍。
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性格乖张，说不清来路。
唯有一点众所周知：点翠阁的二当家，时衍的姐姐时冰，是北境离州凌霜塔上五大宗师之一洛无劫的关门弟子。
尽管时冰几乎不管点翠阁，只是有她做背书，时衍来历也就无人在意。
红布蒙面，红豆纵身一跃，转瞬到了点翠阁门前。
卸了兵刃，干净利落交足银钱，红豆将带路的侍女甩在身后。穿过两个精美的庭院，轻车熟路来到时衍门前，红豆叩门道：“时阁主，我有事想求。”
浓烈的熏香味道从门缝侵袭出来。
门内人影微动，只是欠了欠身，刹那又没了动静。
又等了会儿，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调子像一缕轻烟悠悠飘来。
“你再等会儿，外头还有人呢。”
顿了顿，时衍又说：“点翠阁今日只接待最后一人。”
红豆急道：“那不应该先来后到……”
话音未落，红豆身后传来一句“打扰了”。
红豆回头，两个侍女模样的人开门进来，后头跟了个黑衣公子哥。
黑衣公子身型不算高，却纤瘦潇洒。一头乌墨色长发束得很高，脸上戴了个笑容灿烂的奇怪面具。
好诡异的品味。
红豆暗想。
“我找时阁主。”黑衣公子声音冷冰冰。
时衍咯咯笑过几声，说：“要不你俩打上一架？谁赢我见谁。”
“……我不想打架。”黑衣公子说。
“是啊，”红豆也点头附和，“这位公子斯斯文文，身上连块肌肉都没有，显然不是习武之人。这种架有什么好打的？”
门内时衍“哦”了一声，说：“姐姐，你觉得呢？”
是时冰。
红豆武功不强，但在轻功和听声辨位也算有些造诣。
无论如何感知，红豆竟然感觉不到门对面有第二个人存在。
“她说得对，这场比试没意思。”时冰说。
红豆嗯了声，正要推门，却听见时冰说“站住”。
红豆没来得及问，时冰开口。
“你进来作甚？”
红豆愕然。
她转头，黑衣公子的诡异面具冲她笑盈盈。
时冰更认可的人竟然是他？
和她一样感到意外的人还有时衍。
时衍说：“姐姐，你在凌霜塔上冻糊涂了吧？这两人功夫半斤八两，寻个乐子而已，比试一下又如何？”
时冰不再搭腔。
“打吧打吧。”声音百无聊赖，红豆隐约听见时衍打了个哈欠，他说，“再啰嗦，我一个都不想见了。”
红豆有些着急。
说了句“得罪”，红豆回身，直奔黑衣公子。
她以为战斗会很快结束。
电光火石间，迎来的不是胜利，而是对未知的恐惧。
红豆冷汗涔涔。
这算是人？
或者说，他还算是活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