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片场里静悄悄的, 大家都不敢说话，恨不得让自己隐形。
即使于春半带着助理已经远去，但他的余威仍在。至少, 剧组的工作人员的心都还在在发颤。
姚松也是屏住了呼吸。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他, 知道他现在该做什么。
那就是夹起尾巴来, 老老实实地呆着, 不要问也不要说话, 更不要出头。
黄机皱了皱眉头。
众人现在是仍被于春半留下来的气场震慑着。但是对于黄机来说, 于春办留下来的东西不仅仅只有这些。
他的灵识, 还感知到了别的东西。
非常奇怪并且让他感到很不适的气息, 让黄机很想离开这个地方。这种味道, 在于春半呆过、走过的位置更为浓郁。
奇怪的味道快要把黄机淹没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黄机翻遍了所有的记忆，都没有找到类似的气息。可是这种味道，似乎是彻底地刻在了他的灵识之中，让他的灵魂与之产生共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黄机思索着。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于春半。之前他见到这位有钱人的时候, 从未在对方身上发现什么怪异之处，但是这回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于春半叔叔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接触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
如果不是长时间的接触，于叔叔身上应该不会散发这么浓的味道，并且在他离去之后, 久久仍未消散。
黄机的脸上, 满是疑惑与不解。
同时 , 他的灵识散发出无数的小触角，可是往常无比勤奋与活跃的小触角在空气之中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一下子缩了回来。
黄机眨了眨眼, 灵识小触角的这个反应，类似于被烫到了。
空气中到底有什么东西？
黄机抽了抽鼻子，仔细地去感知这一片空间。
但是, 还没等他发现什么，马导和编剧已经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吃饭吃饭，都别愣着！赶紧吃饭，吃完饭了还得拍戏。”
马导的脸色不是很好，好像是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编剧也是如此，冷着一张脸。
众人对马导的脸色可以说是心有戚戚然，但是听到马导说能继续拍戏，立即迎来了一小阵欢呼。
工作还能保住就好！
于是，片场刚刚那冷凝的气氛立即被众人的欢呼声打破了。笼罩在这一片区域的某些东西，似乎也龟缩了起来。
再也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黄机的灵识小触角又开始开心地向外飘着，再无之前那被吓着的反应。
空气里的东西消失了？黄机皱眉。
马导继续和编剧说话，剧组的工作人员都不敢靠近二人。
姚松见此，依旧带着黄机蹲在最角落，给几位摄影助理递烟，并与他们搭话。
夜色之中，再加上道具阴影的笼罩，彼此都不能将对方的脸看得很清楚。
助理甲：“你们也是来拍戏的？”
姚松笑着回答：“是的，今天刚进组，正打算去和导演打个招呼。”
助理乙：“那你们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会过去找导演，时机不对啊。”
姚松：“确实是。几位大哥，我们来得晚，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助理丁摇摇头，不说话。
姚松见此，也不再追问，而是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反而是助理乙，闻了闻烟，发现是好烟，便把烟夹到耳朵上，然后瞅了瞅黄机，小声说道：“投资人不是很满意。”
剩下的，他也不敢多说了。
姚松明白，再结合刚刚看到的场面，这情况已经是非常明显了，那个之前总是好脾气让他陪着打游戏的富二代，今天是发飙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有钱人果然是有钱人，这一不高兴，受罪的就是他们下头的工作人员。
姚松低下头，不说话。
而黄机，在和几位摄影助理打了招呼之后，就继续观察着周围的人的反应。
他发现，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有一些人好像很不对劲。
但是哪儿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总是觉得，有违和感。
结合刚才灵识的反应，黄机不敢大意。
于是黄机悄悄地扯了扯姚松的衣服，然后用难以察觉地动作点了点头。
姚松明白黄机的意思，立即起身，和几位摄影助理告别，说要过去和导演打招呼。
几位助理挥挥手，继续吃他们的晚饭。
而这时，马导和编剧，居然没了影子，甚至于剧组里地位比较高的几位工作人员，也消失在了片场里。
陪着笑问了一圈，姚松才问出来，这几个人都已经离开了。
姚松没法，只得带着黄机回到落脚之处。
而这一切，正对黄机的心意。
现在的他，觉得离开片场是再正确不过的做法，那实在是太怪异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匍匐着，又像是暴风雨即将来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房间里，黄机叫住了来回踱步的姚松，问：“姚叔叔，你和于叔叔多久没有联系了？”
姚松搓搓手，想了一下，回答：“挺久了，好像是上次我们去他公司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微信上面没有回复。”
黄机点点头，算了一下，那就差不多两个月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刚变成人会，傻愣愣的了。经历了这么多危险，他已经下意识地把他所碰到的异常事情，归为一类，那就是“潜伏的危险”。
所以现在，于春半对于他来说，是很危险的人物。
两个月的时间，于春半叔叔去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变化会如此之大？
黄机把这两个问题记在了脑子里，告诉自己，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查清楚。
“那么姚叔叔，于叔叔的公司，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姚松摇摇头，说：“这就不清楚了。他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姚叔叔打探不到的。”
黄机再次点点头，从姚松的话里提取出了一些对他有用的信息。那就是于叔叔身上发生的事情很隐秘，就连一下以消息灵通著称的娱乐圈也未见丝毫端倪。
瞒了这么久而不露一点风声，看来于叔叔身上发生的事情不小。
黄机继续问：“于叔叔有没有什么好朋友？你有没有见过那位叫做江游的叔叔？”
他之所以对江游印象深刻，还是因为在医院那会，他的灵识飘去对方的病房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也被对方即使断腿了也要打游戏的韧劲所惊呆。
姚松：“江总啊，我好像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之前于总和江总老叫我去陪他们打游戏，嘿嘿，说到打游戏，你姚叔叔真是个天才。”
黄机嘴上敷衍着姚松：“是的，杨叔叔你确实是个游戏天才。”一边继续提取的有用信息。
于叔叔的朋友，江叔叔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那么，江叔叔是不是也牵扯其中了？
同时，黄机想起了于春半今天的着装。
以前的于春半，留着光头手臂上全是纹身，就是俗称的花臂，并且穿着十分随意，都是t恤大裤衩。
而今天的于春半，虽说头发不是很长，但也是理着寸头，完全不是之前的光头。再加上一身笔挺的西装，几乎是以之前是判若两人。
想到这儿，黄机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他现在，对“判若两人”这个词尤其敏感。
不论是之前的黄夏丹还是后来的风然，出事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与之前有所不同，甚至是极大的改变。
于春半于叔叔也是这样吗？
黄机的眼睛闪过震撼，但又很快消失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那么，他该怎么解决于春半身上的问题呢？他又该怎么去接近于叔叔了？
或者，假设他的猜测是错误的，于叔叔发生变化的原因和黄夏丹等人完全不一样，那么他又该怎么收场呢？
黄机想了想，觉得第一步应该是去接近目标人物，只有近距离观察对方，他才能确认于叔叔是不是也是处于发疯的边缘。
于是，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对姚松说：“姚叔叔，我们已经到了剧组，并且这部剧还是于叔叔投资的，那要不要先和对方问个好？”
姚松想了一下，点点头编辑了一条微信给于春半发过去。
只是，消息石沉大海，直到十点半，对方仍未回复。
姚松是个成年人，对社会上某些心照不宣的规则有更深的体会。在他看来，于春半的这个做法就是远离的标志。
告诉姚松他应该识趣点，主动往后退，离他们这些人远点。
黄机感知到了姚松身上散发的沮丧的味道，他大概能猜得出对方为什么会如此。但他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他在等，既然无法接近于春半，那就只能等对方的失控。
是夜，黄机在十一点进入了梦乡。另一张床上的姚松，也已经打起了呼噜。
这几层楼，都住着酒店的工作人员，因此大家的作息都相同，所以这一层楼更是静悄悄的。
黄机睡着睡着，放在身侧的手指忽然间轻微地动了几下。
接着，像是被什么东西靠近一般，黄机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猛地一睁开眼。黑夜中他的视物能力依旧很好。但他打量了房间一圈，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他把灵识小触角一点一点地散发出去，这些小触角穿过墙壁和窗户，来到了走廊以及外头。
黄机紧皱眉头，他刚刚被惊醒过来，莫非是自己的错觉？
他继续平躺着，睁大眼睛望向头顶的天花板。
突然间，黄机的眼睛睁大了，瞳孔一震，耳朵动了动，脸上满是震惊。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