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冷宫寒鸦啼,困身入囚篱
“大胆奴才!谁准你直呼本宫名讳的!”我怒目圆睁,气得浑身发抖。眼前这个身穿青灰色粗布衣裳,头发花白,满脸刻薄的老妇,居然敢直呼我邓婉兮的名讳,简直是胆大包天!
“哎呦喂,我的邓主子哎,您可小声点吧!”那老妇非但不惧,反而一脸的不屑,阴阳怪气地说着,“这冷宫里头,可不兴您这套。进了这冷宫,您呀,就只是个……”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听不下去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放肆!本宫乃当今圣上亲封的……”“啪”地一声,老妇重重地将一串生锈的钥匙扔在桌上,打断了我的话。我这才注意到,这屋子里除了我和她,再无他人,连个能帮我说话的宫女都没有。
老妇斜眼睨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邓主子,您呀,就别摆架子了。进了这冷宫,是龙您得盘着,是虎您得卧着!这间柴房,以后就是您的住处了,请吧!”说罢,她便粗暴地拽着我的胳膊,将我一路拖了出去。
我挣扎着,怒吼着,却无济于事。这具身体太过柔弱,根本使不上力气。我被她一路拖到一间破败不堪的柴房前,门口堆满了杂草和枯枝,散发着阵阵霉味。
“进去吧,邓主子!”老妇用力一推,我便踉跄地跌进了这间阴暗潮湿的柴房。
我狼狈地爬起来,看着眼前这间连乞丐都不会住的破屋子,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委屈。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吗?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要把我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之中!我转身冲出柴房,想要找那老妇理论,却见她正抱着双臂,斜倚在门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邓主子这是要去哪儿啊?”她语气轻蔑,仿佛在看一只困兽之斗。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喊道。
“见皇上?”老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邓主子,您怕是还没睡醒吧?就您这身份,还想见皇上?我劝您啊,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在这冷宫里……”她顿了顿,凑近我,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规矩,可是和外面不一样的!“在这冷宫里,我就是规矩!”赵嬷嬷尖锐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刃,刺破了我的幻想,也让我彻底认清了现实。我,邓婉兮,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妃,如今竟沦落到任人欺凌的地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冷冷地看着她,“你就不怕我出去后,将此事禀报皇上,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吗?”
“禀报皇上?”赵嬷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更加肆无忌惮,“邓主子,您莫不是忘了,是谁将您打入冷宫的?这后宫之中,谁人不知,皇上最厌恶的就是您!您啊,就死了这条心吧,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还能少受些苦!”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我当然没有忘记,是谁将我打入冷宫的!这一切,都是拜皇后那个毒妇所赐!
我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之计,不是与这老妇争执,而是要尽快弄清楚状况,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转身走进了那间破败不堪的柴房。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呛得我喉咙发痒。我摸索着走到窗边,用力推开那扇布满灰尘的窗户。
“吱呀”一声,窗户终于被打开了,却带起了一阵灰尘,呛得我咳嗽连连。
我用手挥散眼前的灰尘,环顾四周。这间屋子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墙角还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家具,散发着难闻的霉味。
我走到床边,伸手想要掸去床上的灰尘,却不想,那床已经腐朽不堪,我的手刚一碰到,便“咔嚓”一声,床腿断裂,整张床都塌了下去。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想要在这间屋子里住下去,还得先把它收拾干净才行。
我卷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然而,这屋子里的东西,似乎都在跟我作对。我刚想拿起扫帚,扫帚柄就断成了两截;我想要搬开那张破桌子,桌子腿却“咔嚓”一声,彻底散架了……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环视着满屋狼藉,心中一片苦涩。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分明是故意要折磨我!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认命!我就不信,连间能住人的屋子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站了起来。既然这些工具都坏了,那就用手!我就不信,我还收拾不了这间屋子了!
我挽起袖子,开始一点一点地清理地上的灰尘和碎屑。这些灰尘也不知道积了多久,呛得我鼻子发痒,眼泪直流。但我没有停下,我就不信,我会被这点困难打倒!
我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把屋子大致收拾干净。看着稍微能落脚的地方,我疲惫地靠在墙边,感觉浑身酸痛。
这还只是第一步,我还要想办法把这间屋子修缮一下,至少要能遮风挡雨才行。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屋子,看到赵嬷嬷正坐在院子里,悠闲地喝着茶。
我走上前,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说道:“赵嬷嬷,这屋子里的东西都太破旧了,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找些能用的工具,我好把屋子修缮一下?”
赵嬷嬷斜睨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邓主子,您这要求还真是多啊!这冷宫里的东西,都是皇上赏赐的,哪能随便给你用?”
我强忍着怒火,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要些基本的工具,比如扫帚、簸箕、锤子、钉子之类的,总不能让我一直住在这破屋子里吧?”
赵嬷嬷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地说道:“这些东西,库房里倒也不是没有,只是……”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在我身上扫视着,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只是什么?”
赵嬷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规矩您是知道的……”赵嬷嬷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我当然知道这冷宫的规矩,美其名曰“自力更生,洗心革面”,说白了就是变着法子折磨人。想要什么东西,可以,自己去内务府领,但必须得月初亲自去,还得跪着求上半天,才能领到一些残次品。
我望着破败的屋子,一阵寒风吹过,破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屋顶的茅草也已经腐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下来。我心中充满了无力感,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分明是人间地狱!
我咬了咬牙,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就算是为了活下去,我也得想办法改善一下这里的环境。我环顾四周,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还能用的东西。可是,除了满地的灰尘和破烂,什么都没有。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赵嬷嬷的话。规矩,又是规矩!难道我就这样被这些所谓的规矩困死在这里吗?
不,我不能认命!我就不信,这世上就没有能打破规矩的人!
我猛地站起身,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就算要按照规矩来,我也要拼尽全力争取!下月初,我倒要看看,这内务府的人,还能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赵嬷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