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参天大树
公主对他不是毫无感觉的,至少在两个人唇舌相依的时候,她也曾软了一瞬的。
他不懂为什么公主说只是馋他的身子,而非有情意。
他们的任何一点接触都能叫他情意疯长。
占有的种子,在迅速发芽、抽枝,长成参天大树。
万千情丝缠绕而来,将他紧紧缚住,不得挣脱。
他渴望她的目光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她的存在,瑥羽干渴着,渴望她的一切一切。
他在这疯狂的迷恋中挣扎、沉沦,无法自拔。
他想将她囚禁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他能看到她、触碰她、拥有她。
……
夜凉如水,楚乐仪坐在桌前,烛光摇曳,专注地一张一张翻阅着瑥羽呈上来的那摞纸张。
手指轻轻划过纸面,与纸张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比照着自己先前所做的计划书,又添上许多需要调查的问题,神情凝重。
正凝神思索之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绿衣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殿下,瑥羽公子说有要事禀报您。”
楚乐仪狐疑,“有事禀报?”
绿衣等着答复。
“让他明天再来禀报,今天夜深了。”
“是。”
不一会绿衣又来了,“殿下,奴婢好言相劝了许久,他都不肯离去,说有特别重要的事要向您禀报,不能耽误。”
没得法子,楚乐仪让人进来了。
他长身玉立,一袭新换的衣衫。
含着笑望过来,眉梢眼角尽是风情,犹如暗夜中的妖精。
无助的说,“殿下,我想您了,睡不着,做了噩梦,梦见您不要我了,好可怕。”
“睡不着就想来看看您,原来您也没睡着。”
瑥羽俊逸脸庞在烛光下越发讨巧,就差说个“我们好有缘分”了。
楚乐仪一听就知道他是没事跑来的,没好气的说,“你倒是做了个预知梦。”
“殿下!”瑥羽本来耍赖撒娇的语气变成惊诧,“梦不准的不准的,都不准。”
楚乐仪看着他,微微挑眉,“睡不着?”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嗯。”他点点头。“我洗干净了,可以去里间等您。”
瑥羽朝里间的床榻望了一眼,又乖顺站好,亭亭如竹。希望公主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来给公主解馋。
楚乐仪看着他那副无辜的表情,心中微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想我?”
瑥羽甜甜的笑了,眉眼弯弯,“想。”
楚乐仪放下毛笔,“你现在去佛堂,把书柜里面的经书全都抄一遍,累了可以休息,抄烦了可以去忙你该忙的事。抄完之前,不准踏进主院儿。”
瑥羽愣了一小会,明白过来来的不是时候,自己太急了。
眼巴巴地望着她,“殿下恕罪,我这就回去睡,不打扰您了。”
既然来了,楚乐仪可没想让他这么痛快的就走,
“让你关禁闭,你不听话。让你抄佛经,你还不听话是吧?”
瑥羽清润的面庞上透出一丝为难,“听话的,听话。佛经是不是很多?可不可以允我抄完一本就能来一次主院儿。”
“不行。”
“殿下,瑥羽满心满眼都是您,很长时间见不到您,会受不了的。您也会想我的。”
“我才不会想你。”
“您会想我的,会想亲吻我,如果我不在,您怎么解馋?”
“皮相好看的,这世间又不是只你一个。”
瑥羽瞪大了眼,瞬间落寞神伤。
软声软语道,“可是,这世间,只有一个瑥羽啊,您的瑥羽。别人,别人怎么能与我相比较?您对我,始终是不同的。对吗?”
楚乐仪被他的言论所惊,这厮现在就是个美信男。
“你确实不同,你不止长的美,而且我还要用着你。”
楚乐仪把标好问题的纸张拿起来示意给他。
“这是我想知道的矿山经营的新问题,你去雇你的人做调查吧。”
瑥羽靠近桌子,接下纸张,“殿下,我们午后才亲密过了,我见到您,心中只有甜蜜,想与您温存。您交代的事情不会耽误的,我会去做的,您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那么……”
楚乐仪打断他的话,“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啊,我们是才亲密过了,但我再见到你,没有想继续温存呢,心里也没有甜蜜之感。我现在更关心我的立身之本会不会行差踏错。”
“你早点看清楚我的真面目也好,觉得感情付出不对等,就及时抽身,免得以后受伤太重。”
瑥羽在众多可以引他心脏崩裂的字眼中,选了个让他更好奇的,“您的立身之本?是指的矿山吗?”
楚乐仪倒是有点惊讶他抓的是这个点,“是。”
瑥羽保证着,“我定会为您的立身之本倾尽全力的。”
她想起父皇对她立身之本嗤之以鼻的样子,后还说“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这会儿看瑥羽却对此事未曾有一点置疑,她心情多少有点不一样了。
故意问他,“其实按理说女子要有三从四德,没有立身之本,也没事的吧?”
瑥羽认真的说,“《左传》有云,‘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殿下若欲立身之本,这是正道。”
“我会用尽全力在您的立身之本里纠缠扎根,让您不舍得离开我。”
楚乐仪哽住了,愣是没说出来话:我承认你是个有手段的。
瑥羽期待着,“那样您可以爱我吗?”
楚乐仪,“你是说,用我的情爱换取我的矿山巨大的成功?如果你有那么大的能力,我可能会装出来的,你想要的样子。”
“不是,我不要您装出来,我想要您真的对我有情意。”
楚乐仪强调了自己的想法,“我对你是有情谊的。”
“情意!我说的是情意,殿下,跟情谊不一样。”
“瑥羽。”楚乐仪一手撑着腮,一手摸着桌上光滑的镇纸,目光幽深的望向他,语调柔和,“你怎么这么不乖?”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烛光给她披上了一层朦胧。
瑥羽撞上她的眼,如同被云影轻轻拂过,止不住的心乱如麻。
公主就像是在假意训斥一个得不到满足的小孩子,这种认知,使得瑥羽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羞。
明明是在力争情意的事,为什么叫公主一说,就成了他不乖。
可偏偏又被她这样摄人心魂的目光和声调抓住了心扉,完全不能再驳她一句。
她的一举一动,都如同魔咒一般。
“去抄佛经,静静心,杂念除了就睡得着了。”
瑥羽不再争那些没用的,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抄佛经也除不了我的念头。您等着吧,我会叫您怎么也离不开我的。”
楚乐仪忍不住出声提醒,“你现在说话胆子大的可怕,真想挨杖责?若是高嬷嬷听见了这种言语,可不会放过你。”
“您会护着我吗?”
她不太干涉高嬷嬷管府里的人,“不一定。”
“负心殿下……我会叫您怎么也离不开我的。就像我离不开您一样。”
佯装“泼辣”的瑥羽捂着自己狂乱的心跳,一路委屈的去了佛堂。
公主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