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罗裙
身子变得僵硬,但心里越来越酸软。
他借由她痴迷的目光,心中渐渐涌起几分底气,大胆的要求。
“殿下,不可以嫌弃我,不可以抛弃我,我会越发努力精进让您满意喜爱好吗?”
“怎么不好呢?好啊。”楚乐仪生怕答应晚了。
根本不存在抛弃的问题,晚答应一秒都是对颜控的不尊重。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美貌的同时还这么自卑的,
瑥羽一颗心踏踏实实的落到了该到的地方。
十五天的日夜委屈辗转,一下子就好了。
云开雾散。
他牵住她的手,脸上是璀璨夺目的笑容,“殿下随我来。”步伐轻快。
他牵着她,推开书阁房门,伴着一路秋日的韶光,经过庭院中斑驳的树影。
偶尔踩中的落叶在脚下咯吱作响。
风很舒爽,吹在脸上,温柔地缠绕在他们身边。
小厮常明激动的握住手上的扫帚,看着两个人往寝房走去的背影,
“我就说瑥羽公子是得公主的青睐的!”
楚乐仪在他衣橱前立着,看瑥羽从里面拿出件女子的罗裙。
一袭空灵秀丽的天水碧,外衬着一层流光薄纱,垂坠挺括。
楚乐仪伸手碰了一下,好似若有若无的光晕在流动。
裙面上的绣的花纹典雅精致,隔着流光似的薄纱更显朦胧的美意。
“殿下,喜欢吗?”瑥羽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他给公主做了许多衣裙,这是他让绣娘赶制出来的第一件。
可惜制好的时候公主不在府里。
他日日睡前都会去衣橱看上一眼。
“喜欢,这料子摸起来跟你身上的料子好像。”
楚乐仪并非是在衣饰打扮上多费精力的人,但仍觉得这件罗裙让人眼前一亮。
瑥羽又开心的笑了,牵着她去了里间,关上房门。
“殿下,您现在就穿上好不好?”
楚乐仪好笑,“急什么,明天就穿还不成。”
瑥羽把衣衫挂在架子上,腾出手来摇着她的袖子,“好嘛好嘛~殿下,您不在府里的日子,我天天都想着您穿上它的样子。”
“羽华堂是我一手创办的,就像我的孩儿一样,它如今在惠京能开分店,全赖您成全。”
“这一件,是羽华堂开业后制成的第一件衣衫,您就穿嘛。”
虽然是在撒娇,但声线并不娇柔,带着男子特有的清冽和醇和。
美人撒娇十分要命。
楚乐仪经不住了。
打趣他,“羽华堂是你的孩儿,那羽华堂出来的衣衫,不就是你的孩儿的孩儿?”
瑥羽看她并没有说拒绝的话,仗着一腔的纵意,走近了几步,抬手解她罩衫上那颗珍珠圆扣。
他手不停,认认真真说道,“是啊,我孩儿的孩儿,我的子孙都是殿下的。”
子孙楚乐仪噗嗤一下笑出来。
瑥羽低着头,已经解了珍珠扣,“殿下笑什么,不好笑。”
一双眼睛瞪着立刻要委屈。
“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换好了叫你进来。”
楚乐仪摆摆手推了他,脸上压抑着不像难过也不像高兴的表情,好像是在憋笑。“去吧去吧。”
下辈子再也不当秒懂女孩了,好色啊。
瑥羽正好也卡在下一步了,恍然发觉自己的举动太过无礼。
拿起架子上的丝制腰带,手里演示,“殿下,腰带要这样系,我教您。”
他记得晨间起床的时候,是有一众人伺候着她穿衣洗脸梳头的,他担心她不会穿。
楚乐仪:我三岁?
“会的,会的,你再磨蹭本宫不穿给你看了,本宫很忙的。”
楚乐仪一把揪过来,朝他挑了一下眉毛,不自觉的努了嘴。
瑥羽手里一空。
她摆公主架子的时候也这么烂漫,喜欢。
瑥羽心怀畅意,转身打开门栓去了外间。
采苓是懵的。
她默默跟在公主身后一点,随着她跨上拱桥,出了月亮门。
沉思。
公主在瑥羽公子的寝房里呆了许久。
出来的时候就换了身衣裙,光芒摇曳,如梦如幻,好看是好看。
但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就
啊不是,她懊恼的想,为什么没有给公主备水呢,她站在外面发什么呆啊,她好失职!
难道是公主叫水她没听到?现在问公主恕罪还来不来得及?
她可是公主身边的大丫鬟,她怎么能让公主过的生活这么难受。
以前公主也没在瑥羽公子那里睡过,她这次大意了,大意了啊!
这件事绝不能让绿衣知道,绿衣要是问起来,
她就说她备过水了。
楚乐仪走在前面调整了一下腰带,谁知道这腰带这么难系啊。
这衣裙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一件件穿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里一个系带那里一个盘扣的。
她在屋里一个头两个大,急躁的热了身汗。
最后的步骤还是瑥羽进来给她指导的。
呵呵。
第二天,
故事的版本就变成了公主在芝兰院叫了水。
主院儿里下人之间的风向,有了全面的转变。
芝兰院小厮常明,去厨房端吃食的时候,最先感受到了不同。
里面的人对他笑的像是要掏他钱袋子一样殷勤,临走还搭上这个那个。
领文房笔墨的时候也十分怪异,“常明来了啊?坐坐坐,上茶。”他没坐下喝茶,远儿哥吩咐他做事要麻利。
私下里也没人再悄咪咪的议论瑥羽公子干净不干净,公主膈应不膈应。
还有了其他声音:“就是啊,瑥羽公子被掳走回来当晚,就是宿在公主房里的,公主怎么可能是嫌弃瑥羽公子。”
“这不是后来都没去过了嘛。”
“你看公主这次回来,可大白天的就去了。据说两个人的衣衫都扯坏了,两人都换了新的前后脚出来,那是真的宠。”
常画一脸郁气,“在这里干什么呢不去干活?私议主子的事,也不怕高嬷嬷杖责!”
午后歇着的几个人散了,互相看了一眼,这个常画,仗着是高嬷嬷的外甥女,狐假虎威。
先前还是她起的头,嚼瑥羽公子的舌根嚼的最起劲。
常画心头的愤懑无处使,想起他们刚才说的话,猛的踢了一脚花园里的果树。
瑥羽公子和公主,终究还是睡在一块了。
她本想着造了谣言让他们离了心,别天天黏在一处,竟没想到现在发展成这样!
瑥羽公子为什么不跟公主大吵一架呢?
男人听了那种话,哪有不屈辱的。
只要吵了架,离了心,公主定不会再给芝兰院好颜色。
那种话既然说出来了,公主就算原本不在乎也会膈应的。
高嬷嬷每个月都会去芝兰院一回,雷打不动。
她可以讨了那差事,为高嬷嬷分忧,顺便
给备受冷落的瑥羽公子送去些关怀。
常画咬着牙,脸上乌云密布,现在盘算都是泡影了。
脑海里全是初见瑥羽公子被太子殿下送进府的那天。
别的丫鬟没有抬眼,唯有她偷偷的看,他像画中仙人一样,叫她不能忘怀。
公主以后会有其他的面首,也会有驸马。
她不贪心,她只想要这一个。
她跟着高嬷嬷伺候过皇后,现在又伺候公主,哪是府里那些下人配得上的。
纵是把她放出府去找,也未必找的到瑥羽公子这样的谦谦君子啊。
若是公主能日渐疏远了他,以后她大些了出了府,就向公主去求恩典。
王侯大官的府里,也有把不要的侍妾赐给得力属下的事。
常画心里又定了定,踩着落叶走了。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总之,要先毁了他,才能得着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