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吝啬
在濮琼枝的示意下,丁沫沫上前拉开了幕布。
众人只见地下是一座巨大的罗汉床。
不同的是,这床格外宽敞,且是一整块玉石制成!
即便是不懂玉的人,瞧见这样大一块玉石打磨成的床也不由惊艳到了。
这得花多少银子才能得这么大一块玉?
不仅如此,更让人好奇的是,得是怎么样一位能工巧匠才能雕刻如此的巨作……
这是濮琼枝年幼的时候,随濮荣达在外历练,偶然遇到的一块天然玉石。
当时,濮琼枝觉得这样一块玉石非常罕见,特别想要。
在那个时候,她将自己的积蓄都买了回来。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父亲并没有反对这件事。
但是事后,他才告诉了她,“我们有钱,是为了想要什么的时候,可以满足自己。”
“可有些东西,真当你拥有了以后,就只会觉得索然无味。”
“人要珍惜眼下所拥有的,而在花钱的时候,得切实考虑真正的需要。很多时候,内心的欲望是会欺骗自我的。”
“更重要的是,身为一个商人,不应该将自己全部的本钱都砸在一处。”
“尤其,这块玉石的价值不一定能够随着时间增长,到那时即便你不想要了也不好转手!”
濮琼枝想到这里,低头轻笑了一声。
她还真是年纪见长了,居然开始频频回忆过去。
这罗汉床的材料也是她回到临安那次,在自己的库房里头看到的。
当时进京就觉得这块玉石难以运送。
何况,床这种器件,她还是更习惯紫檀木的。
濮琼枝没想到,还真被父亲给说中了!
索性就让卢浦和上回评判了丁等的柯曹,将这张床雕刻了出来。
前几日,南宫雪回京,将床雕刻好的消息带了回来。
濮琼枝想着正好拿来作彩头。
每一日,这马球场总得拿出点好东西来,作为当日赛场的彩头。
既然是大日子,自然彩头也不能逊色。
在场众人看到这张晶莹剔透的玉石床,无一不是呼吸加重,激动万分的。
若是能赢得这样一张床回去,也实在是太体面了。
想想,从这里一路运送到自己家,那风光可是管够的!
就算自己家舍不得用,拿去送人也是好的呀!
濮琼枝倒也不是没想过进献。
不过,她才刚进献了良策,以维护文人的利益。文人还是比较忌讳金玉俗物的,别叫他们以为,她是凭借着这等手腕做事。
在商言商,倒不如拿来为马球场造势。
有了这样的好彩头,果然场面热闹多了!
濮琼枝高坐在看台上。
她自己看,自然是挑最好的位置。
然而,这个角落可以关注到她事先安排的训马场。
“你怎么在这儿?”公孙瀛和丁沫沫不知走了多久来到她这边。
濮琼枝躲在伞帐下悠闲地吃着热羹,一旁还有人奏乐。
暖和的炉火一烘,熏香就这么散开,仿佛置身春日的花海中。
“这里不是很悠闲么?”她懒懒地回了一句。
公孙瀛和丁沫沫看她这架势,都忍不住磨了磨牙。
“你倒是会躲!我们俩快忙死了!”
濮琼枝活动活动手腕,站起了身,“忙什么?”
“这儿有我濮氏的伙计在,还用不着东家下场。”濮琼枝手一挥。
公孙瀛和丁沫沫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见濮氏的伙计一个人就能照顾整片客人。
就连临时雇佣的那些伙计下人,也能被他们安排调度得有条不紊。
“你们濮氏还真会训练人!这个个都是能当掌柜的好手!”公孙瀛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她之前是做过生意的,自然是明白培养一个人才有多难!
濮琼枝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大氅,“天儿冷的很,若是热一些,宾客会更多!”
“我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那些好一点的位置,得留给贵客啊!否则怎么赚钱呢?”
“……”丁沫沫和公孙瀛算是开了眼。
“你这么有钱,还这么吝啬?!”丁沫沫瞠目。
濮琼枝却习以为然,“非也,这是物尽其用。若非如此,又如何攒下身家做生意呢?”
“这儿不也很好嘛!”她笑着替二人一人盛了一盏热牛乳。
丁沫沫立马伸手接了过来,一点都不含糊,“多谢。”
“佩服佩服,果然不愧是你啊!”公孙瀛低头失笑。
濮琼枝的视线往旁边的马场瞟了瞟。
“怎么?瞧着你是还备了好戏?”公孙瀛也跟着翘了过去。
丁沫沫呼噜呼噜喝完牛乳,又动起了旁边的点心,“嚯!这是珍香轩的新品吧?听说珍香轩换了东家,里头的点心都好吃了不少!这几日,我姨母天天差人去买,都买不到!主要是我皇外祖母想吃,又不忍心劳民伤财……”
“哦?王妃和太后想吃,同妾身说便是。”濮琼枝一听,自然主动奉上。
丁沫沫一噎,敲了敲胸口顺下去,“你是珍香轩的新东家??”
“并不是。”濮琼枝摇摇头。
丁沫沫这才松了口气,“幸好。我就说,怎么可能那些开得好的铺子都是你濮家的!”
“那同你说了有什么用啊?你有路子?”
濮琼枝莞尔一笑,谦虚道,“那是我家玉哥儿开的,四叔最近在那里改良这些点心,想来有一些成效!”
“还真是你家开的!”丁沫沫猛地站起身,目光灼灼盯着濮琼枝。
濮琼枝示意她淡定些,“明儿我让他们给你打包些,送到晋南王府上。”
“那真是太好了!”丁沫沫兴奋了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现在是连吃带拿的……
“这些都记在账上,还有我这身衣裳首饰!等来日,马球场分红,我都还给你!”
濮琼枝听她这样说,觉得有趣,“倒也不必分的如此清楚。”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丁沫沫坚持如此。
濮琼枝扬了扬眉,“既然郡主坚持,就按你说的办!”
“那是靖康公世子的嫡长子?”公孙瀛一眼就看出了跟在南宫嘉玉身边的杜临宽的身份。
她看了一会儿,有些嫌弃,“这孩子马术是一点都没随了靖康公。”
“倒是你那侄子,骑得还不错!没丢了老恭宁侯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