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筹银子
“……”
南宫华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做戏。
孙十三摸了摸鼻尖,“那个,我们先去瓦子吧?”
“……”南宫华表情不变,示意他带路。
那边。
濮琼枝和翟楼往铺子去。
“少东家……你和恭宁伯……”翟楼想问,却又觉得没有身份立场。
濮琼枝不解,抬头见他吞吞吐吐,“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翟楼抬眼看见了她眼中的戏谑。
感觉问了她不会认真回答,不如不问。
濮琼枝收敛了神色,转过头,“走吧。”
“昨儿撇下掌柜的们走了,今日可不能再迟了……”
……
原本也没什么大问题。
昨日已经查了一半,今日收个尾便是。
不过,濮琼枝还是临时去了濮氏底下的一间药铺。
濮氏其实并不涉及这类生意,这间不过是给自家人开的。
所以,并不怎么在乎收益。
濮琼枝进门时,段郎中正在分拣药材,没看见她。
“段郎中这么忙啊?”她抬了抬声音,试图引起注意。
段郎中这才发现进来了人,“少东家?原来是你啊!”
“我说呢,明明在门口挂了今日不开张的牌子,怎么还有人进来了。”
濮琼枝看他将不同药材分拣开,在院子里晾晒,忙前忙后。
“药材堆得时间久了会潮湿发霉的,所以隔段时间就得拿出来晒晒。”段郎中解释着。
濮琼枝看了看他单独分成一包一包的药,“这是有人定了的?”
“不是。”段郎中叹了口气,“今岁万宁府遭灾,饥荒年总是伴着疫病。”
“未雨绸缪,老夫先分出来预备的药材,以防万一。”
濮琼枝一顿。
这就是她过来的主要目的。
幼时,她记得在一本书上看过,灾荒年会有瘟疫肆虐……这让她打起了药材的主意。
药材,既可以救人治病,又能在适当的时候赚一些银钱。
“段郎中,我正打算与你说此事。我打算采购一批药材,预防疫病的三成,治疗疫病的七成。只是我实在不知道,需要哪些药材,也不知这药材如何选……”
段郎中一听,忍不住拍手跺脚,“这是好事儿啊!我写两个方子给你!”
“疫病和疫病还有所不同,不过有几味药材是必须的。我将挑选的法子一并写给你,或者到时候我随你走一道,一起采买。”
濮琼枝听他肯帮忙,也稍稍安心,“关键时候,药材就是紧缺货。”
听她这么说,段郎中的热情减了几分,侧面提醒道,“这……医者父母心。”
“老夫知道,少东家你在商言商,只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您可不能犯糊涂啊……否则,我可不能替你办这事!”
濮琼枝有些无奈,“您这说到哪里去了!再怎么缺钱,我也不能做这种吃人的事情!”
“否则别说段郎中您看不下去,恐怕我父亲知道了要请家法!”
听她这样打趣,段郎中才放下心来。
濮家一向仁义良善。
也正因如此,他才肯替濮家干活,开这么个药铺。
得了药方子之后,濮琼枝匆匆回了家中。
“父亲,账册上目前还有多少可挪动的银两?”她急冲冲的。
濮荣达看她这劲头,知道她又要折腾,“需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多多益善吧。百八十万两的差不多。”濮琼枝狮子大开口。
濮荣达一时有些头疼,“需要这么些?你要把临安城买下?”
“父亲!说正事儿呢,您还玩笑!”濮琼枝急吼吼地写信,给各个铺子提账。
濮荣达叹了口气,问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濮琼枝一番解释之后,庆幸,“幸好您没有拿下船行,否则咱们的钱怎么够呢!”
濮荣达思索半晌,“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用我的棺材本了!”
“那倒也不用。”濮琼枝拨弄着小算盘——
“京中几间铺子,这几个月大约盈利有十八万两;”
“酒楼这边后续还得加成本,所以暂时挪动不得;”
“算上上次卖花的钱,我手里的余银还有十万两;”
“这两日盘账,铺子收一收大约能拿出四十万两……”
“总共是六十八万两。除去路上运费以及损耗,再凑二十万两就成!”濮琼枝一拍手。
濮荣达听着她这算盘打的噼啪响,也只能乖乖给吞金兽掏钱了。
“你手里那点就算了吧。在京城行走,手中连点余银都没有,那怎么开展?”
濮琼枝嘿嘿一笑,“父亲愿意多出银子,那自然更好。”
“我还有恭宁伯府的银子可以用,至少吃穿用度还是能施展开的。”
“可想好怎么个收购药材的法子了?是紧着这一带要紧的铺子收,还是去药农手里?”濮荣达问。
濮琼枝早就盘算好了,“不。附近的这些,就留给掌柜的他们自己赚点小钱吧。”
“我计划让翟楼领着我们的队伍,再添上走镖的人马,往西边走一走。”
“你是说去外头买药?”濮荣达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大胆。
濮琼枝解释道,“如今朝廷开放互市,为什么不多做尝试呢?”
“既然知道马上缺药材,必须得干一票大的!”
“你想过没有,若是真遇上了疫病,这笔银子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若是遇不到,岂不是打水漂了?”濮荣达问。
濮琼枝神色凝重,点了点头,“想好了。万宁府的灾情,远比我们想的严重。”
“前车之鉴,历史而今再度重演,不得不信。何况,西边的药材便宜的很,您又不是不知道!”
“等药材捏在手里,百姓肯定是买不起的呀,我们按照到时候的市价卖给朝廷,就算表面上看着亏钱,但这中间还是有差价可以赚!”
“关键时候,救万民于水火,才是濮家真正一直在等的改换门庭的机会啊!”
濮琼枝看着父亲,眼中灼灼的野心在跳动,“父亲,你敢不敢赌?”
“人老了,没有许多念想。既然你敢,父亲就奉陪。”濮荣达笑。
“好!”濮琼枝笑开了,“不会让您连棺材本都不剩的!还有伯府和瑞楼兜底呢!”
“赌赢了,咱们濮氏满门荣光,钱财和名利皆得;赌输了,大不了咱父女俩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