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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四十、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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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中, 被抱在腿上的年糕咬着手上的芝麻白年糕,糯着嗓音问:“娘亲,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娘亲带年糕去一个山清水秀, 还有着很多小白兔的地方好不好。”

    “好, 只要是有娘亲在的地方, 年糕都喜欢。”

    另一边

    心有不安的刘语茶在拿好布料后, 就匆忙地往家里赶去,就连路上有人喊他的名字也不理会。

    越往家靠近, 他的心里越发不安,一颗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未等他推开大门走进去,住在隔壁的少年捡起地上的皮球,歪了歪头,问:“刘叔叔,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柳芽为何会这样问?”

    “我以为刘叔叔已经跟何姐姐一起坐马车出城了呢,刘叔叔突然回来, 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闻言, 刘语茶的心里咯噔一声, 随即是无尽的恐惧席卷他全身。

    强忍着满身颤栗推开紧闭的大门,跑到那间未上锁的书房,却发现里面静悄悄得只有阳光透过缝隙洒入内。

    书架上的书不见了, 衣柜里的衣服也不见了,桌上茶壶里的冷水也倒往了屋外。

    “妻,妻士。”

    纵然他在不想承认他被丢弃的事实,可现实却是那么血淋淋的摊在他的面前。

    书案上的一百两银子,以及那张和离书,瞧着可真真是讽刺不已。

    因为要赶时间,晚上的他们也在赶路。

    趴在何朝歌腿上, 拿着小青菜逗弄小白兔的年糕,糯糯地问:“娘亲,为什么我们不和小叔叔坐同一辆马车?”

    “等年糕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了何为男女有别。”

    “可小叔叔不是外人啊。”

    “虽不是外人,却是男子。”更是一个适宜婚配的男子。

    第三天的傍晚,正有一辆马车踏着落日余晖的尾巴驶进城内。

    对于刘语茶为何不在马车上一事,他们谁都没有提起。

    何朝歌本要订两间房的,却被告知店内只有一间空房。

    正打算要换一间客栈入住时。

    拉着她袖口的赵瑾玉脸颊泛红道:“嫂子,我们三个人挤一间又没什么,而且这一路上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我们就能省一点是一点。”

    “胡闹,哪里有嫂子和小叔子睡一间房的。”她在其他事上总是格外有原则,或者说是固执。

    “嫂子是不是担心会对我的名声有碍,可嫂子就不怕半夜有人偷爬了瑾玉的窗户怎么办。”

    他说的隐患确实闪现过何朝歌的脑海中,却仍是被她给摇头否定。

    “今晚上年糕和我睡,你也能安心地睡个好觉,你们先在这里吃个饭,我去看下其他客栈有没有空房。”

    在她才迈出脚步时,原本敲着算盘的老板娘也跟着出了声:“这位女君,我奉劝你还是别到其他客栈去问了,因为你在问,他们也腾不出两间空房来。”

    闻言,使得她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为何?”

    “我们这里到了旅游的旺季,加上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不只是我们家准备客满,就连其他处也一样,说不定等你到其他客栈问了一圈回来,就连我们家的最后一间空房也没了。”老板娘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未抬头,唯有敲算盘的手停了。

    她的这句话,也令何朝歌打消了往外走的脚步。

    “好,我便信老板一回。”

    在她订好房后,笑得最开心的莫过于赵瑾玉。

    只要他和嫂子有了同床共枕的机会,他就能跟嫂子的关系更进一步。

    说不定还没到岐山,他就能上位了。

    吃完饭,他便借口说要洗澡,让嫂子先抱着年糕守在房门外,等他洗好澡再进来。

    何朝歌也没有多想地抱着年糕守在外面,心里却在想着。

    她离开秋叶镇后,刘语茶应该会想开地收下她给的一百两与那封和离书,只有这样,才是对他们都好的选择。

    “娘亲,你在想什么啊?年糕喊你好几声了你都没有回应。”被抱在怀里的年糕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示意放她下来。

    “娘亲不过是在想些事,反倒是年糕坐了那么久的马车,会不会很累,很不习惯。”

    “不会,只要年糕能和小叔叔,娘亲在一起,年糕什么都能习惯。”而且她觉得现在的一切,就像是偷来的不真实。

    就连那个总会抢她娘亲的坏男人也不在了。

    屋里的赵瑾玉在洗完澡后,原本打算在里面什么也不穿的,却又担心会被嫂子看穿他的意图,导致功亏一篑。

    只能将里头衣服穿上,却又用了一点水将外衫打湿,好透出若隐若现的内里曲线。

    “嫂子,我洗好了,你现在要洗澡的话,我便带年糕到一楼坐下。”

    何朝歌将年糕从打开的门缝里塞进去,她却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你和年糕在房间里待着就好,我等下和他们借用一下水房。”

    水房,顾名思义便是烧水的地方,同时还会在旁边准备一间供人沐浴的房间。

    “好,好嘛,不过嫂子记得要快点回来,要不然就瑾玉和年糕两个人在这里,会怕的。”

    “放心,我洗完澡就回来。”何朝歌将换洗的衣服抱在怀里带出去,“你们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让小二帮忙买来,记得不要乱跑出房间。”

    入了夜的陌生城镇,谁又能确保自己不会遇见危险。

    “会的。”

    赵瑾玉见嫂子出去后,心里也活络了起来。

    “年糕,你想不想一直和娘亲还有小叔叔在一起。”

    得来的自然是她毫不犹豫得一个“想。”

    “那你觉得小叔叔当你爹爹怎么样。”

    这一次的年糕倒是低头玩着手中的拨浪鼓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小叔叔当了年糕的爹爹后,是不是就能永远和年糕,娘亲在一起了。”

    “嗯,等小叔叔做了年糕的爹爹后,年糕就不用再担心有其他人会抢走娘亲了,小叔叔也能永远陪在年糕身边。”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小叔叔什么时候骗过年糕。”只不过等他怀有自己的孩子后,你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借用水房洗澡回来的何朝歌抱着洗好的湿衣服回房时,却隔着大老远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在有规律地敲着住客房门。

    想来,这应该是同客栈有着合作关系的夜莺。

    此等夜莺,并不是有着优美动听嗓音的夜莺,而是靠着出卖肉体,并且送货上门的夜莺。

    他有规律地敲着门,便说明敲的那些皆是独自入住的女人。

    只不过他今夜的运气实在有些不好,一连敲了好几次不是扑了个空,就是里头早有同僚先一步登堂入室。

    当男人有些泄气地前往另一间客栈时,正好遇到了拐角处的何朝歌。

    当即眼眸一亮,扭着腰肢,翘着兰花指朝她走近,腻着嗓音道:“女君,长夜漫漫,不如你我二人做点有趣的事如何。”

    在男人过来的时候,何朝歌也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一个肤色暗黄,涂着大红唇,画着蓝色亮片眼影,眉眼生得妩媚的男人。那身黑色斗篷下包裹的躯体,应当是身无寸衣的才对,否则也不见得会露出两条没刮干净腿毛的腿。

    “不好意思,我没有空房。”他离得近了,那股子劣质的胭脂香也跟着往她鼻子里钻,更熏得她有些难受。

    “诶,女君若是没有空房,我这里有,而且我要钱也不贵,也才二十文就可以包夜哦。”要不是瞧她长得好看,他怎么舍得要价那么便宜。

    “不好意思的是我连二十文都没有。”

    “奴家瞧女君身上穿的衣服料子皆不错,又怎么会连区区二十文都没有,可别说是女君觉得奴家不值得这个价。”撅着红唇的男人不信的用涂了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戳着女人胸口。

    “女君就不想要尝试一下不同地区的,男人的口味吗。”

    “我虽想,可我真的没有二十文。”说完,她便推门入了房间。

    任由男人在气,也不敢真的跟在她后面进去。

    毕竟做这行有这行的规矩。

    进屋后的何朝歌见屋里静悄悄得只余月光洒窗牖,床底下还整齐的摆放着两对鞋。

    想来是他们睡着了,否则为何会将里头的蜡烛吹灭至一盏。

    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打开衣柜将前面小二姐准备在里面的草席与棉被拿出来,随后铺在床边。

    今夜也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脑袋昏沉沉得难受,就像是饮了假酒,又像是过于疲劳所致。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却有另一人偷偷地睁开了眼。

    随着月上柳梢头,本躲在棉被里的小狐狸也跟着钻出了脑袋,那毛茸茸的小爪子也控制不住地朝那昏睡中的猎物走去。

    今夜的狐狸,定然要饱餐一顿。

    睡得迷迷糊糊中的何朝歌察觉到有人将手放在了她的腿上,可她的眼皮很沉,身体也很沉,致使她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黑暗中亮着眼睛的赵瑾玉见嫂子没有拒绝他时,胆子也变得越发大了,原本寂静无声的空间中还传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刚开始的何朝歌还以为自己是被鬼压床了,可越到后面,她越觉得不对。

    她甚至还听到了一声难以自持的猫咛,以及………

    她想要睁开眼睛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只能被迫地听着。

    借着朦胧月色的赵瑾玉强忍着心中羞涩低下了头,亲吻着那张娇艳红唇。

    手,顺势往下探去。

    随着天色即将大亮,他才做贼心虚地将点燃的烟销毁,又将她的衣服穿戴整齐,好爬上床假睡。

    就连闭上眼的时候,都是嫂子十里红妆迎娶他为正夫的场景。

    随着一缕晨曦破晓穿透云层,被鬼压床折磨了一夜的何朝歌也醒了过来。

    随后对上的是少年带着盈盈笑意的眸子,“嫂子,早上好。”

    “早上好。”

    “我们今天坐一辆马车就好,多坐一辆的话还得要多花钱。”

    “你不说,我也正有此意。”之前租两辆马车的时候,便是为了让她的负罪感没有那么强烈。

    明知他没有上马车,她也会用租两辆马车说服自己,他在马车上了。

    前面比宋谢临要早几日回到长安的何久临,终是明白了何朝歌长得像谁了!

    当今女帝挂在御书房里的画中男人!就连那双桃花眼都生得同女帝如出一辙的神似!

    立刻凭借着记忆画出那人的长相,连夜将画像递进宫里。

    清元殿

    本应该早已熄灯,陷入一片昏暗的清元殿中却是映天素白。

    缠凤窗牖处正映着两道纤长身影,任由清风拂过,繁花落枝头。

    一身玄色长袍,眼尾处生出少许细纹的女人看着手中画像,指尖发颤的再三询问跪在地上的何久临。

    “你前面说的话,可为真。”

    “微臣一字一句皆属实,微臣在将此画像呈递给陛下时,便派人去请了那位林女君来京。”

    何久临见到女帝的反应时,便知道她猜对了。

    听闻女帝在当年尚未登基时,曾化名在外娶过一名男子,二人还孕有一个女孩。最后却因女帝回朝夺权,又担心贼人会用他们父女二人作为软肋威胁,便将他们安置到江南一带。

    当女帝排除万难登基为帝,又花了数年时间稳固朝堂后,这才想起了被她遗忘在江南的父女二人。在派人去接回他们时,却发现他们早已失踪多年。

    即便如此,这么多年来,女帝仍是没有放弃过寻找他们父女二人的下落。

    谁知道这一次,会那么巧的给她碰上一个加官进爵的机会。

    并不知道正有一伙人前往秋叶镇的何朝歌决定自己买一辆马车,然后她充当驾车的马车妇。

    瑾玉有句话说得对,以后的他们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加上年糕再过几年也到了启蒙之时,更是处处都要用到钱。

    “嫂子,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岐山?”在马车里待得有些闷的赵瑾玉决定出来透下气。

    戴帷帽的何朝歌眺望着远方黛青山峦,唇瓣微抿了抿,说:“应该还有大半个月。”

    “啊,还有这么久啊。”

    对此,何朝歌只是笑笑不言。

    只不过越往前走,何朝歌的心里便越发不安。

    就连这点儿不好的预感,都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

    由于前路发生洪涝,他们只能换另一条路走。

    而那天刘语茶想要同她说的便是此事。

    由于苏江河河堤被河水冲塌导致大量百姓流离失所不说,更导致前往岐山的路只剩下一条可走,但剩下的那一条路却出现了山匪作乱。

    若是刘语茶能告诉她,或是她能同其他人稍微打听一下最近岐山路上的事,也不至于会发生今日之祸。

    灰雀掠过云端,霁阳染黑羽。

    双手握着缰绳,双眉拧寒的何朝歌看着拦住他们去路的山匪,心里暗骂了一声。

    随后对坐在马车里,吓得瑟瑟发抖的赵瑾玉,命令道:“你抱好年糕抓紧车辕,小心不要被甩出去。”

    闻言,赵瑾玉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士意。

    在他刚一手抱好年糕,一手抓住舆杆的时候,何朝歌扬起马中皮鞭重重鞭挞着两匹马。

    当马儿吃疼得撒开蹄子往前狂奔的时候,拦住他们去路的山匪下意识地往旁边退去。

    等见到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马车屁股时,顿时大怒不已。

    “快拦住他们!不要放跑这只大肥羊!”

    “呵,想要拦住我!也得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她敢这么做,自然是做好了最坏与最成功的打算。

    敢这么做的底气也是因为对方人数不多,以及林间草木葳蕤,遮天蔽日。

    坐在马车中的赵瑾玉差点儿要被突然加快的速度给颠得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却在察觉到年糕要哭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拿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并且谁都没有想到,受了惊的两匹马会不管不顾地往悬崖上奔去!

    等何朝歌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悬崖前面更有一块巨石只距离马车不到十五米,不行,她要是再不阻止,等待他们而来的便是马车撞上巨石,他们要么被撞飞,要么被撞成一滩肉泥的下场。

    不,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大脑飞速运转后的何朝歌选择了放弃将两匹马拉往另一个方向,而是快速地抽出匕首砍向连接着马与马车间的长辕。

    马移动的速度很快,特别是处在吃疼状态下的马。

    马车内的赵瑾玉与年糕还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马车行驶的速度加快了很多,空气中更传来了浓重的血腥味。

    在何朝歌用匕首砍断木辕的时候,马车距离那块巨石也越来越近。

    五米,四米,三米,二米………

    还剩下一米的时候,连接着马车与马身上的两条辕瞬间断裂,也将马车与两匹马给彻底放开。

    被失控的马带着冲向巨石的何朝歌因为力的惯性,整个人在撞向巨石后起飞后,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悠悠落入山涧岚烟处。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得令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嫂子!”

    直到赵瑾玉目带血泪的从马车中滚出,脚步趔趄的滚到悬崖边。

    才令人信服先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而非虚假的。

    可他宁愿这一切都是假的!也不要它成真!

    年糕的哭声也跟着从马车里传出,惊起林涧飞鸟一片。

    随着身体失重的往下坠落,何朝歌也认命地闭上了眼,听着风从耳边刮过的声响,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这一切都结束了吗?

    回答她的,只有风拂墨发。

    今年的十月份,可比往年要冷上不少。

    就连十月份一到,这天便彻底冷了起来。

    原先的衣影鬓香也换成了梅压裙角,傲菊不畏严寒挂枝头。

    候在殿外伺候的两个宫人见着四周无人,便说起了小话。

    “你说里头住的那位当真是养在祁山上,体弱多病的七殿下吗?”说话的宫人是压低了嗓音说的,生怕他的这句话会传到一些长舌夫的耳朵里。

    “这人是由何大人亲自送回来的,陛下都还亲自过来探望了好几次,怎么能有假。”

    “话虽如此,可我之前怎么就没有听说过这位七殿下。”

    “你没有听说过,并不代表不存在。”宫人顿了下,道:“小厨房里的药快要熬好了,你还不快点去端过来。”

    一提到熬的汤药,小黄门也不敢再继续八卦,“这便去。”

    殊不知,他们在红木雕花窗旁的对话,正一字不落地传到了躺在紫檀木云纹床上的女人的耳朵里。

    躺在床上的女人先是睫毛轻颤了颤,盖在织兰云锦下的手指头也跟着动了下,方才猛然睁开眼。

    何朝歌醒来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下垂地紫丁香色雪映桃花帷幔,珊瑚腿几上的青玉柳叶瓶中正插着几枝红梅,一米高仙鹤顶上点燃的安神香也在告诉她。

    住在屋内的士人,非富即贵。

    尚未等她理清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时。

    紧闭的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随后走进来几个手上端着托盘,身着宫装,云鬓花容的小黄门。

    端着白玉莲瓣药碗的小黄门见她醒来后,惊喜道:“殿下您终于醒了,还觉得身体有哪里不适吗?”

    “殿下先喝点水润下嗓子。”

    “殿下等下有什么想要吃的,还是想先洗个澡?”伺候的宫人见她醒来后,顿时像那聒噪的麻雀围着她叽叽喳喳。

    整个脑袋被吵得嗡嗡作响的何朝歌听到他们喊的殿下时,拧眉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她。

    “你是在叫我殿下?”

    “奴才叫的殿下自然是您,殿下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忘记了点什么。”此时的她,正迫切地想要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一切谜题。

    比如她是谁?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丢失的记忆又是什么?

    宫人还以为她会问什么,原来只是这件事,好在先前何大人离开时,曾叮嘱过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殿下是在从祁山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被惊了马,导致后脑勺磕到了一块石头后才会昏迷多日。殿下的身份,正是我们燕云国尊贵的七殿下,却因体弱留在祁山休养身体多年。”

    “是,是吗?”为何她听到这么尊贵的一个身份时,脑海中竟产生了一种极为荒诞的可笑感,攥着锦被的手也跟着松开。

    无论她愿不愿意承认这个身份,这个七皇女的身份都属于板上钉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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