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宋稚枝,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补偿?”
裴宴笑了。
笑得眼角都有些湿润。
只是微扯的嘴角却带着几分的破碎和轻蔑。
“宋稚枝,你欠我的,就要还,这辈子你都别想抵赖。”
就算是使出最下作腌臜的手段,他也要强留着这份感情。
将她牢牢地囚禁在自己的身边。
“我没有要抵赖的意思。”
少女轻轻摇头,浓密卷曲的睫毛颤着。
像是只即将要翩翩远去的美丽蝴蝶。
看得裴宴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般,疼痛难忍。
他一如既往地习惯性弯下腰,将人揽在怀里。
鼻尖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脑袋埋在她的肩窝。
一动也动。
生怕是惊扰到了这只妄想逃离蛛网的蝴蝶。
可即便是它要离开,也是没有机会了。
密密麻麻的蛛网被他伪装成娇艳花朵的模样。
一旦它落下,就再也出不去了。
一如她的枝枝。
被他抓到,就要承受应有的代价。
“乖宝贝,先下去吃饭好吗。”
忍着心底汹涌的不安和占有,裴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幽深得不像话。
像是泅了一团浓墨般。
想要将面前的少女彻底拉入欲海之外,共赴沉沦。
可最终,裴宴什么都没做。
依旧轻声哄着人,将坏脾气都留给自己慢慢消化。
事情是要解决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何况他的宝贝枝枝身子又娇气,饿着可不行。
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裴宴隐忍着将人横抱了起来。
大有一副强势将她带到餐厅的架势。
突然的失重感令宋稚枝不得不将双臂环在男人的脖颈上。
夜色之下,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可唯有那双眸子却像是盛满了破碎的璀璨宝石。
很亮,却也很悲伤。
但像裴宴这样的人,也会因为爱而不得痛苦吗?
或许,只是伪装吧。
在她没有与他在学校重逢时。
裴宴被裴家视为弃子,连带着在学校也会被那些二世祖欺负。
打架只是小事,更严重得是蓄意栽赃。
其中有一次就是这群二世祖欺负了一个女生,却把这件事栽赃到了裴宴头上。
事情闹得很大,但最后却以裴宴成功翻案为结尾。
根据哥哥给她看得资料,那名女生是裴宴找的人。
这个局也是他设下的。
谁都不会想到只知道闷头打架的少年居然会有如此心计。
将那群高高在上的二世祖耍得团团转。
并且利用舆论的压力让他们背后的家族无法暗箱操作。
那个时候他才十五岁。
现在他二十七了,扮猪吃虎的手段只会更加炉火纯青。
用哥哥的话来说,
‘裴宴这个人,只要是他想要的,哪怕是让他扮乖示弱,他也会在将来的某一瞬将对手一击致命。’
这样的人的确适合狡诈无常的名利场。
却不适合组建家庭成为一名丈夫。
宋稚枝知道,这是哥哥对她善意的提醒。
同样也是警告。
因为她所筹谋的救赎计划,在裴宴看来或许只是一场笑话。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利益要远远大于真情的。
哥哥怕她受伤难过,所以才会出手干预。
那是她第一次忤逆最疼爱她的哥哥。
那一晚,哥哥将自己锁在了书房。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也没有出来。
向来顾忌她身体的哥哥也沾染上了烟酒。
只是被他藏得很好。
再次开门时,哥哥依旧温文尔雅干净整洁。
只是眼底的乌青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他摸着她的发顶,神色中是她看不懂的复杂和隐忍。
不过语气却如常般温柔,隐隐还夹杂着几分的落寞。
‘我的枝枝长大了,心里也有了喜欢的人。’
‘但枝枝是我最宝贝的妹妹,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哥哥。’
从那天以后,哥哥就出国留学了。
他走得有些匆忙,像是在逃开什么般。
连房间的东西都没有收拾好。
要不是后来家里的佣人打扫卫生时发现了空了的酒瓶和烟盒。
宋稚枝以为哥哥是真的放任她跟裴宴相处了。
不过即便是哥哥不在她身边。
那些留在她身边的保镖,也会事无巨细地将自己的一切禀报给他。
尤其是盯准了裴宴。
只能近身,却不能再有旁的什么亲密行为了。
有了哥哥的提醒,所以从一开始宋稚枝就对他有所警惕。
即便是系统提示的爱意值高涨,她也不会任由自己深陷于这段感情中。
她对裴宴,没有情意。
要是非说有什么感情,大概就是攻略者对被攻略者出于人道主义的怜悯。
毕竟之后她要对他做得事,的确过分。
“裴宴,我说了,我不吃。”
被他的强势霸道惹怒,宋稚枝挣扎着。
就连向来娇软软糯的语气也染上了几分尖利。
“行,不吃就不吃,待会儿饿了我再重新给你做。”
见她闹得厉害,裴宴也敛着臭脾气。
硬是忍着将人给放了下来。
只是大掌却从未离开过她的软腰。
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她完全包裹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我知道你不缺钱,之前提的股份分红你也看不上,你开个条件,我都会尽力补偿。”
脚尖落地,宋稚枝心里也有了底气。
下意识地她就不想要跟裴宴再继续纠缠下去。
或许哥哥当初说得没错。
裴宴真得就是故意在她面前扮乖,求得她的怜悯。
然后再将她当初所做的一切全部都还给她。
“又是补偿。”
这次裴宴冷笑得连胸腔间都泛着痛意。
舌尖抵在上颚膛,那口银牙都快被他咬碎了。
可真要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他又舍不得。
于是只能将人狠狠地箍在怀里,指尖用力地按着她敏感的腰窝。
似是惩罚,又似是对她妄图逃离的警告。
“老子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至于离婚的事情,老子说过,你最好连这个念头都别有。”
“宋稚枝,你真当老子是个好脾气的啊。”
狠话是一句接着一句,粗口也是时不时就冒了出来。
低吼声伴随着他的粗气也是愈来愈深沉。
直到最后,他像是泄力般将脑袋搭在她的肩上。
嗓音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满满地都是怨念和控诉。
偏偏那语调又是十分的狠厉可怖,带着股浓浓的无能狂怒的不安感。
又凶又怂不说,还非要舔着脸去质问。
“宋稚枝,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