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这主子心真大
次日叶子青听得母亲身体不适,便带着丫环回娘家来探望。
进得母亲房中,看到李红儿躺在床上,叶子吟坐在床边撅着嘴。
叶子青摇摇头上前道:“子吟,母亲有病,你有什么事且等母亲病好了再说不好吗?不要再惹母亲生气了。”
叶子吟见叶子青话里透着责备,便很有些委屈,道:“大姐姐,母亲总是说我这个说我那个,我只不过听闻我们可以回京城,便问了几句关于大都督的事,她就又开始对我说教,啰啰嗦嗦地真是让人心里不痛快。”
叶子青闻言有些诧异,李红儿便将昨日叶昭回来说起叶知秋有可能调回京城的事讲了一遍,叶子青闻言心中计较了半日,道:“我听你那大女婿说过这个首辅大人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既然跟叶昭说会考虑父亲回京之事,那么此事十之八九可成。母亲怎么又生起病来了?”
李红儿本也没什么大病,只是一时气血不畅,大夫也说生气所致,便道:“就是日常一些老毛病,也没什么大不了。”又看着叶子青,道:“如果我们都去了京城,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个娘家人,可是如何是好?”
叶子青笑道:“母亲不用担心,也许你那大女婿过不了几年也升迁到京城也未可知呢。你没见他们孙家这些日子对叶昭极尽巴结,那架式恨不得把叶昭给供奉起来。这么的屈意迎合,怕是那叶昭真的会帮忙呢。”
李红儿笑道:“如果叶昭真能帮了大女婿,倒也是件好事,就把她供奉起来也使得。”牙齿却是咬得咯吱作响。
叶子青看出她的愤怒,又见叶子吟坐着实在无趣,她知道这个草包妹妹心中没有什么城府,找了个借口将她打发了出去,又令丫头守好门,一时屋内只剩母女两人。
李红儿便诉苦道:“青儿,你说你母亲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我为着这叶家辛苦操劳了这几年,到头来却还要看那小贱人的脸色!自那贱人回来,我不知道为她受了多少的气。先是国卫府的亲事,你祖母父亲将她捧得高高的,后来亲事作罢了,想着小贱人以后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谁知道她又成了首辅大人的救命恩人,你祖母父亲更是将她捧了天,现在对那个死丫头言听计从,这叶府,如今已没有我和你弟弟妹妹的存身之地了。这贱人,还害得我丢了那么多的店铺庄子和银钱。想想就生气。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将来即使到了京城,也要天天看着贱人的脸,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呢?”
叶子青感同身受,长长叹了口气,道:“我在孙家也有此等感觉。那个死老太太和我那婆母,提起叶昭就开口闭口赞不绝口,那几个妯娌更是明里暗里的拿叶昭与我比较,心里还不是想使劲地踩踏我?她们时时刻刻地提醒我,你那大女婿能升官是叶昭的功劳,我也不过是占了她的光才成了二品官的夫人,她们恨不得嫁到孙家的不是我,而是叶昭那个小贱人!”
叶子青慢慢说着,面部肌肉有些扭曲,那原本姣好的面容一下子变得狰狞。
李红儿察觉到她心里的怒火,便拍拍她的肩膀:“好孩子,你竟也跟着那死丫头受委屈了。且等着,总有一天,我让那小贱人好看。”
叶子青道:“母亲可有什么打算?”
李红儿皱眉道:“这小贱人的命是不能取了,你祖母和父亲现在要用她,自然护她护得很紧。上次使计想把她丢到山里,你祖母居然说要休了我。为着你父亲的仕途,恐怕也不能立时要了她的命。”
叶子青道:“她的命我们要不得,那么别的呢?”
李红儿眼睛一亮:“比如说?”
叶子青冷冷道:“她的清白,她的身子总是可以要的吧?一个女人的清白怕是比性命更加重要吧?”
李红儿与她对视一眼,点头道:“青儿说得是。”
两个人在屋子里面商议了好长时间,叶子青方才出来,带着人去后院给叶老夫人请安。
这边叶昭正在院子里跟小黑小贝玩耍,忽听得外面有人拍打院门,小丫头开门便看到叶子青的丫头小桃匆匆进门,她胆怯地看看看两只狼,不敢再往前,不过先冲叶昭遥遥行了个礼。
叶昭示意白银带她过来。
却听小桃对白银扬声说道:“白银妹妹,我方才不小心弄脏了裙子,正好在这附近,想着妹妹的身量与我差不多,便过来借条裙子先换换,不然去老夫人那里请安,怕被老夫人误会对她老人家不敬。”
白银看看她裙子一角确实有些泥土污渍,但也不甚明显,正待说话,只见小桃冲她眨了下眼,知她有话要私下讲。于是笑道:“小桃姐姐不嫌弃我的裙子粗糙,便跟我来吧。”
转身又给叶昭递了个眼色,带着小桃回屋子里更衣。
不过一会儿功夫,小桃穿着白银的裙子出来,手里拿着自己的裙子,边走边道:“白银妹妹,回头我把你裙子洗干净了着人送过来。谢谢妹妹了。”
又冲着叶昭行了个礼,急急地出了院子。
叶昭又跟小黑小贝玩了会儿,回了房间,白银端过水来,她洗了手,然后又接过珍珠递过来的茶,笑着道:“白银,那小桃跟你说了什么?”
白银脸色有点不太好看,道:“刚刚小桃说,大小姐跟叶夫人在房间嘀咕了许久,她送茶水也被叶夫人的大丫头挡在了门外,依稀听到里面在说要毁了谁的清白什么的,她又仿佛听到小姐的名字,担心有不测之事发生,故此过来提醒一下,让小姐警醒些。”她刚听了小桃的话,心里又生气又担心。
哪知叶昭闻言心头一振,哈哈,它来了它来了,它终于来了!自从穿到这个时代她便想着会有这么一出戏,一直没有看到,现在终于要上演了吗?
白银珍珠看她神情兴奋,两人互相对望一眼,这二小姐是什么个意思?不是应该担心或恼怒的吗?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白银:“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珍珠:“小姐,你是不是太生气了,所以才这看起来象在笑?怒极反笑吧?”
叶昭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过反常,忙咳嗽一声,解释道:“小姐我是觉得太可笑了,以前话本子里看到过这样的故事,没想到我自己也能遇到。”
白银:“话本子里还有这样的故事?”她表示很怀疑。
叶昭:“有呀!什么某个小姐嫉恨另一个小姐,便设计让那个小姐没了清白,最后只得嫁了毁她清白的人,或者干脆自杀了。”
白银对叶昭这种睁眼胡编的反应自然熟悉,便哼道:“这不可能是你在放羊的时候看的吧?”
“怎么可能?不过我是在被窝里看的。”叶昭嘿嘿然道:“这种老套故事,不外乎在一个什么诗会茶会之类的宴会上,一个小姐被人设计弄湿衣衫,然后要去更衣,继而在内室身中迷药,这时恰好有个登徒子进来,也中了迷药,两人正以鱼水欢好之时,一大群人正好过来逮了个正着,这小姐当众被人捉奸,最后的结果或者嫁给登徒子,或是羞愤自杀。”
白银表示很不相信:“这种话本子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珍珠忙笑道:“那么小姐,你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叶昭伸了伸懒腰:“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只是不知道我那大姐姐会给我找个什么样的登徒子,俊不俊美?”
珍珠白银愕然,这主子心真大,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人是不是好看?真是色迷心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