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神之子走下了神坛
漆黑的帐如同海面一样，遮掩了所有深海处的浪涛翻涌，暗潮涌动。
五条悟的咒力量很多，破坏力又极为强大，仅仅是简单地咒力操控，就能撕碎大部分诅咒。但是显然对敌经验不足，经常被夏油杰带有目的性的诱导性攻击所迷惑，然后被攻破防线，受了不少伤。
夏油杰也不好过，他的术式是御使咒灵，实力的上限是由调伏的咒灵所决定。数量庞大的咒灵在一开始的确给对方造成了麻烦，但是随着咒灵被袚除，他的优势也在逐渐消失。
不过——
一拳命中那张神子一般的脸的正中心，夏油杰毫不犹豫的收手避开了对方自下而上朝着下巴踹来的脚，转而旋身横扫去踢他的腰。
对方直接向后倒去，双手撑地就是一个后空翻，连带着之前撑地的腿踹出，正好踹在夏油杰肚子上！
两人暂时分开。
“你不错嘛！”五条悟抬手擦掉鼻子里流下来的血。
夏油杰揉揉肚子，假装不痛。“呵，不需要你夸。”
男孩子们脸上都多了青青紫紫的伤痕，各个都跟昂着脖子不肯认输的小公鸡似的，斗志昂扬的准备再战一场。
“稍微等等——都冷静一下！”看着地面已经开裂了，胧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她跳进两人中间，朝后退去，将竹马挡在身后往后拦去。
“五条你误会了，我不是诅咒。”敏锐的半仙之子直接解释道。“你可以更加仔细地看看。”
察觉到了少年那双犹如天穹一般的眼睛有着特殊的[视界]，胧想了想，干脆一手牵住杰避免他继续攻击，另一只手直接探出抓住了五条悟的衣领，将人拉近。
金眸和蓝眸相对，胧想要展现的东西也都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对方的眼中。
纵使因为业障侵蚀的缘故，胧的存在本身有所模糊。但是只要有能看到方面才能的人的话，仔细观察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仙人和旅者结合之下诞生的半仙之子。既不是仙人也不是人类，是介于其间的存在。
女孩精致的面容猝不及防的闯入视线，从未和人有如此之近距离的五条悟眼瞳骤然睁大，他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去，根本没有心情仔细观察。
“别靠近我！”
\"女孩子？诅咒——？不对？不是——距离太近了！思考都变得迟钝了……还有她的手劲未免太大了？要不能呼吸了！
夏油杰一把勾住了青梅的脖子把人圈了回来。
黑发丸子头少年此刻凶性十足，深紫的眼眸瞪着五条悟，犹如护食的黑豹一样，就差龇牙了。“你才是给我离胧远一点！”
“……明明是她擅自靠近！”五条悟冷哼道。下一秒，白发少年狐疑的眨眨眼，雪白的睫毛长的过分。“真的不是咒灵啊，还以为是伪装的特级什么的。”
那内敛于深处的负面力量，仔细看的话，的确区别于咒力。而且，这个少女……虽说有些奇怪，但是的确是不可袚除的范围。
“随随便便对无害的少女抱有杀心的你才是最奇怪的人吧？！”夏油杰还没有放下对他的戒备，怀里的青梅又挣扎个不停，他干脆把人塞到身后去，再次对上了五条悟。
手上学着他刚才那样，咒力量具现化凝聚在指尖，不顾身后的劝阻，再次扑了上去——这家伙，绝对要把他揍到动弹不得他才会安心！
“你学的真快啊！”五条悟也迎了上去！“让我来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胧：……？
所以为什么还要打？？
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而且，之后的事情发展完全朝着胧从未见过的放下发展了，这也致使了她无数次后悔——如果在那一天，没有搭理那只白毛猫就好了！
……
“这不是超厉害吗？”白发蓝眸的少年双臂张开，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他反而相当开心的样子。“我叫五条悟，你叫什么名字？”
“你好像对咒力应用非常生疏呢，难道是野生的咒术师？不过咒灵操使这种术式，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出现过了啊，连我都只是在文献里见过。”他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对了你知道六木本在哪儿吗？啊不知道也没关系，方便的话，我去你家住也是可以的。”
夏油杰：……
他顶着一张肿了半张的脸，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这家伙，突然就自来熟起来了？而且一副认识很久的样子，理所当然的提出了要上他们家家门的要求。
胧也不能理解，因为她能感受到，五条悟这个奇怪的咒术师少年，真的对他们没有一点敌意，而且是真情实意的提出了要去杰家里的。
但是…前不久才打的要死要活吧？为什么你突然就单方面的和解了啊？
胧找了找身上，找出一包纸巾。“杰……”她小心翼翼的将竹马脸上伤口上的灰尘血渍处理干净。“暂时先这样吧，回去再好好消毒。”
夏油杰抬手碰了碰，嘶了一声：“没事，都是皮外伤，明天差不多就好了。别担心，胧。”
他转而牵起青梅的手：“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从始至终，旁边那个白毛都被两人默契的忽视掉了。因为太奇怪了啊，这个人变得好奇怪啊，刚才不是这样的吧？明明是高冷的贵族少爷什么的，为什么突然性格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啊？？
五条悟：？
“等等，别忽视我啊？”他脚步轻快的追了上去，“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名字呢——哦对了，刚才的事情抱歉啦。”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胧说的。
他像是扯掉了什么面具一样，脸上有了笑容，虽然还很僵硬，但是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如果早知道外面的世界会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人，我一定早就出来了。”
胧看向他，“唔…没事啦。不过五条你说的话……？难道是什么大家族的少爷吗？”毕竟穿的衣服很贵，气质也很高贵的样子。而且对自己的力量如臂指使，胧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之前妈妈给她说过的，这个世界的咒术界之中的御三家。
说起来…里面有一家的姓氏的确是五条来着。
“也可以这样认为？”五条悟不在意道，“只是一个很无趣的地方而已。”少年的腿很长，几步就轻松和他们并排走在一起了。
他不满的皱眉。
“我都说了我的名字了，你们却什么都不说，很没礼貌欸。”
很想反驳，但是夏油杰的教养让他说不出来。丸子头的男孩子不爽的啧了声，这引起了胧的关注。
“夏油杰。”
好像还是第一次见，杰这样…这种火力十足的样子！她新奇不已，“我的话叫钟胧，不过直接叫我胧就可以了。”
“杰和胧啊。”五条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满意了。
夏油杰直接炸毛了：“别直接叫我名字！”寒毛都要起来了！好恶心！这家伙，刚才还想对胧出手，现在居然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他们直呼其名——他莫名产生了一种预感。
他跟胧，不会被这家伙缠上了吧？？
“有什么关系啊，你们也直接叫我‘悟’就好了啊。”对方轻飘飘的说道。“我饿了，要吃饭。附近有什么好地方吗？”
“对了，刚才那个揍我的家伙叫什么？下次再去找他玩吧？”
“胧你这一身真不错啊，我也要~”
“……”
风中传来少年不断地话语，轻快地像是要跟着风一起飞起来一样。
而夏油杰只觉得烦。
[被大麻烦缠上了。]
如果最后不是有人找到了五条悟，对方是真的想要跟着夏油杰回家的——之所以不是跟着胧，大概率是害羞的缘故。
“能摆脱掉就好了。”夏油杰将青梅送到家门口。“早点休息吧。”
“恩，明天见，杰。”胧向他挥挥手。
咔哒，门关上了。电灯被打开，胧走向客厅的沙发坐下，盯着虚空发呆：…说起来啊，东卍的那些暴走族少年们，显然经常跟人发生打架之类的吧？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群中最容易因为躁动的情绪滋生诅咒，但是今晚，却非常的干净。
只有mikey身上的黑色力量很显眼，但是mikey显然精神稳定，所以力量也很平静。没有诅咒的原因，会跟mikey身上带着奇怪力量有关吗？
不是咒力，也不是胧所了解的元素力，或者是仙力之类的，就跟mikey这个人一样特殊的力量。
是和她的业障一样特殊的存在。
二楼的客房门被打开了。
照旧拿着黑色短衫和白色练功裤当睡衣穿的禅院甚尔走了出来，他站在护栏边缘，脸色很臭：“喂——小小年纪就开始夜不归宿了吗？”他挑剔的打量了胧一番，“你这身衣服……你跑去做不良少女了？”
胧从他话里听出了关心的感觉：“抱歉甚尔——唔冰箱上的纸条没看见吗？今天是我的入队仪式啦，所以稍微晚了一点。但是有杰跟我在一起，所以没关系的。”
而且她自己也不是真正的柔弱小女孩啦，要是被外表欺骗看轻她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
不过胧有时候也会希望自己的气质能更可靠唬人一些，就跟爸爸似的，在少年期的时候，从来不会有人因为他少年的外貌而看轻他。
因为只要一眼就会知道，爸爸超级不好惹的！
强大又帅气，可靠又温柔~是最好的爸爸！
思维一开始走偏就控制不住，胧忍不住夸赞道：“欸嘿，甚尔以后说不定会是好爸爸。”是跟她的爸爸一样，隐藏在深处的温柔。
禅院甚尔：“你在说什么傻话，快点给我睡觉，想做一辈子的小矮子吗？”
“是是是，知道啦，马上睡！”
胧起身，顺势端起了茶几上的牛奶喝掉，还是温热的。“谢谢啦，甚尔。”女孩子笑容灿烂，金眸笑成两轮弯月，像是有星光在里面闪烁一样。
胧很高兴，因为家里有人关心她这件事。
当然不是抱怨爸爸妈妈总是不在家，但是被关心了——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不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家养没几天的大黑猫嫌弃的说道。
“晚安~”胧忽视掉他的口嫌体正直，轻快地说道。“甚尔也要早点睡。”
禅院甚尔：…警惕心真差，只是区区一点小手段就觉得他是值得信赖的好人了吗？果然还是涉世未深的小鬼罢了。
但是…他哼了一声。
“看在你还是小鬼的份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