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威法西餐厅
晚餐时讨论这些未免太过于影响食欲，于是两个人对于钱店长白天的遭遇，只是稍做同情后便将话题一笑而过了。
这家西餐厅的装修比较考究，就连桌子上的餐具单独拿起来也十分具有美感，白色的盘子上镀了一层拉丝的金属，在微黄色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精致。餐厅的正中央有一个8平方左右的台子，台子上摆着一架钢琴，一名带着白手套，身穿西服的钢琴师坐在钢琴前，霎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文宇吃过西餐，但是吃不习惯，他之前也是个挺追求浪漫的人，在跟艾雪交往的日子里，也曾带艾雪去过中北的西餐厅享用过烛光晚餐，只不过那些西餐厅都只是采用音响播放音乐，像这种有钢琴师的西餐厅，他倒是第一次来。
文宇的目光也被坐在钢琴前的这名钢琴师所吸引，只见男钢琴师拽了两下手套，端正了坐姿，又用手将立在面前的琴谱摆正，将手指轻松的搭在按键上，一个个音符便送进了每一个食客的耳朵。他不知道这是一首什么曲子，但也觉得十分悠闲轻松，现场弹奏的感觉要比音响播放的感觉好很多，就连文宇这种毫无音乐细胞的人此时也觉得十分新鲜。
听到音乐的食客们多数都被这钢琴声吸引，转过头目光聚焦在了这名钢琴师的身上，文宇还看到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伸出手指着那名钢琴师。
“这地方挺讲究的，还有钢琴师呢？不过……我总觉得这个钢琴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他啊？”
这时，过来递菜单的服务生微笑着解释道：“先生，这是我们店的钢琴师，当初上过很多的综艺节目，还为几个知名的歌手做过伴奏。”
“这是阿杨吧？”经过服务员这么一说，文宇的脑子里忽然蹦出来这么一个人名。
“先生慧眼如炬，我们店的钢琴师就是阿杨。”
姚薇点好了餐，问文宇吃什么？文宇说你看着点吧，只见姚薇对着电子菜单一番点选后将电子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在查阅一番后，又问：“二位没有选饮品，喝些什么？我推荐本店新到的波尔多红酒。”
“喝酒对身体不好，有白水就可以了。”
“先生，适当饮酒对身体是有好处的。”服务员微笑回复道。
“庆功宴不来点酒怎么能叫庆功宴呢？”姚薇在一旁迎合道。
“说的也对。”文宇故作严肃点头道，而后对着服务员说：“有‘白牛’吗？”
“先生，您说的白牛是……红酒吗？”
“不是。”文宇摇头，伸出手比划着，“大概这么大瓶的牛栏山二锅头，是白酒，你们这有吗？”
文宇话音刚落，姚薇噗的一声笑出来，赶忙对服务员说：“你不用理他，就听他的来点白水吧，他跟你开玩笑的。”
服务员也有些尴尬了，说了声好的就退下了。
服务生走后，姚薇道：“文顾问，没想到你平时是个这么幽默的人，上西餐店要二锅头，你们做警察的都这么有趣吗？”
文宇摇头说：“我没找他要青岛啤酒就不错了，这服务员看着面带微笑的，推荐的那个什么波尔多死贵死贵的，二百多块钱一杯，这不是宰人吗？”
早在刚进门的时候，文宇就看到餐厅的门口立着的‘易拉宝’上推出的新到的超级波尔多红酒，限时尝鲜价还要298元一杯，对于他来说，二百多块钱喝一杯红酒可是一种非常浪费的行为了，况且对于这种红酒他也是知道市场价格的，一瓶高档一些的红酒无非就是大几百元，这里小小的一杯就要将近三百，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人家也是要利润的嘛。”姚薇吐了吐舌头道，“而且是我请客，你客气什么？”
“这跟谁请客没关系，反正这么贵的酒，我可消费不起。”
“你就知道给我省钱。”
“下次吃饭可别找这种地方了，别扭，真不如找一个露天烧烤大排档，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撸串，那感觉多过瘾？”文宇吐槽道，“而且在这吃饭的人说话声音都这么小，多憋屈的慌？说句夸张的话，刘明的解剖室都比这热闹多了。”
“安排你文大顾问，我敢怠慢吗？”姚薇反问一句道，“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能用一顿羊肉串忽悠你吗？”
“那可不是忽悠，最起码我能吃饱啊。”
“行，下次听你的，我请烧烤。”姚薇爽朗的答应道。
“拉倒吧，下次我请你。”文宇笑着把话题转移道，“没想到这餐厅里还专门雇了钢琴师，我看这里生意也不咋样啊？”
文宇环视一圈，偌大的餐厅里面只有零零散散的七八桌客人，每桌最多也就三个人，剩下的基本上就是一些情侣或者中年夫妻。除了酒水之外，这里的菜品消费并不算太离谱，文宇估摸着每一桌大概差不多就是五百元左右的标准，这么一算的话，这家西餐厅也并不是太赚钱，毕竟装修成本、点面成本和员工成本都在这摆着呢，况且这个钢琴师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主，仔细算起来，这西餐厅似乎也不是太赚钱。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这个钢琴师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啊？”文宇一愣，伸手指了指正中央的阿杨，“他……？”
姚薇点头道，“这个阿杨在钢琴界挺有名的，这家餐厅其实就是他业余投资的产业，并不为了赚多少钱，实际上就是为了玩玩儿罢了。他不是每天都在这里弹琴，说起来，咱们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
姚薇静静的听着音符道。
“这现场版确实有点意境，不过还是不适合我。”文宇一笑道，“我呀，唱歌都跑调，更别提听钢琴曲了，这弹得是个什么曲子我都没听出来。”
“我也不懂，也就是随便瞎听听。”姚薇是个智商很高的女人，别看她平时做事情雷厉风行的，但是说起话来的确让人觉得舒服。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将菜品上齐，姚薇在闲聊的过程中忽然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黄色的信封放在桌上。
“文顾问，这个是给你的，这次409房间的事情多亏你了。”
文宇瞟了一眼这个信封，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看厚度里面装着一万块钱。
“这是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姚薇将信封往前一推，“算是酬劳。”
“姚总，你这就有点瞧不起人了。”文宇又将信封反推回去道：“这次的事情我们已经说好的，我帮你找出闹鬼的真正元凶，你让廉狄帮孙鹏做辩护。怎么？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姚薇一听赶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件事太辛苦你了。我会信守承诺让廉律师帮助孙鹏做辩护，但是这钱……你也得收下。”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文宇摇头道，“这钱，我不会要的，你拿回去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已经请我吃了饭，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可就要撤了。”
“那好吧……”见文宇执意不收，且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姚薇也不好再继续硬塞下去，只好将钱重新放回了包里。凭着这件事，她忽然又对文宇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虽然说自己跟他算不上多么熟悉，但是看文宇的穿着打扮也能看出他并不是什么有钱人，或者说可能是个很需要钱的人。从孙鹏这件事上来看，她觉得文宇是个挺有情义的人，让他为了孙鹏的事情帮自己，说到头来算是白帮忙，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有，最终得到的只是廉律师对孙鹏做的辩护罢了。
见对方执意不收，姚薇也不再继续坚持了。她明白，文宇是一个较有原则的人，这钱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拿的。
就在姚薇刚准备把钱收起来的时候，一声刺耳的钢琴声从舞台中央扩散开来，迅速冲劲每一个人的耳膜。这声音像是数个按键一同按下所产生的声音，和刚才那段优美的音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几个没有准备的顾客顿时被吓了一跳，目光纷纷被这声噪音吸引过去，紧接着，刚才那优美的钢琴声也戛然而止。
“吓死我了！”
文宇被左前方的钢琴声吓了一跳，这种冷不丁传来的声音有时候会让人感到惊慌失措。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声响吸引过去。
只见此时的舞台上，钢琴师阿杨身子前倾，整个脑袋都‘砸’在了钢琴上，一只手捂住胸口，满脸痛苦的表情，同时他的身体还时不时的抽搐两下。他的满脸涨得通红，嘴巴卖命的张开，那模样好像是缺氧一样。
文宇见状，猛的站起身！
其他的顾客反映就要明显慢半拍了，看到文宇跑过去之后，几个人还在拍打着胸口说着：“吓死我了，这个钢琴师怎么搞的？”
“是啊，你看，他好像趴在钢琴上了。”
“他怎么了？”
几个顾客议论纷纷，有几个人好奇的站起来。
就在这时，姚薇也意识到了钢琴师阿杨的不对劲，紧随文宇的身后朝着阿杨跑去。
随着音乐声的停止，餐厅进入了短暂的寂静，文宇的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姚薇高跟鞋的声音一时间成了这西餐厅内部唯一的动静。
“老师，你怎么了！”
与此同时，在餐厅的另外一角，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身着长袖花纹衬衫的男子第一时间站起来，朝着钢琴台处大喊了一声。在他起身以后，与他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的人也纷纷起身，紧随他身后朝着钢琴台赶去。
“老师！”
这个将趴在钢琴师呼吸困难的阿杨称之为‘老师’的男人看起来约莫24、5岁的样子，长相很干净，穿着打扮虽然花哨却给人一种非常有活力的感觉。只见他急忙跑到了阿杨的面前，伸出手要将阿杨扶起来。
“不要碰他！”
文宇伸出一只手呼了一声，迅速制止住了对方的动作，因为此时阿杨的表情和动作十分奇怪。
他的脸侧趴在钢琴上，呲着牙却张着嘴，满脸涨红，又渐渐转为紫色，这是很显然的呼吸不畅所导致的特征；他的左手捂着胸口，可胸口处并无血迹，这代表他身上不太可能有外伤，更有可能是心脏出现某种问题所表现出来的症状；他的右手和身体时不时的会抽搐一下，就像一个有轻微癫痫疾病的病人一样。
心脏病突发！
文宇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