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食德豸
“球球，那些是什么？”叶柔柔指着飞走的白光问。
“主人，那是人类的灵体，现在回归躯壳了。”
“怎么没见到灵线？”
“不知道。主人，那账本上好像有答案，您不妨看看。”
经过提醒，叶柔柔赶紧去翻看新出的内容。
食德豸，鬼界最底层成员，一体多分身，好吞噬善心、德性，放大内心的阴暗，留下暴虐的躯壳，只要接触到善良人，灵体就会被抽出，并截断灵线与躯壳的所有连接。
在受害者善心、德性没被消化前将其击败，受支配的灵体就会返回躯壳，挤出阴暗恢复如初，反之躯壳会成为杀戮机器，危害人界。
文字旁边是食德豸的彩图，与刚才见到的一样。
叶柔柔明白了，刚才朝自己方向飞去的灵体，就是那善良的孩子。想着，转身就走。
“诶！”小哥一把拽住，“你……我虽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你做了很了不起，又十分危险的事。谢谢你，也许那些孩子能获救。”
没有解释，也不多问，叶柔柔一点头，甩开他的手就走了。
……
“什么？主人，刚才咱们见到的，仍是食德豸的分身，还不是本体？”
“不错！”叶柔柔拿着账本，就见图片上，体肥如猪，脚踩无数尸体的家伙，真以为是食德鬼本体。
不过叶柔柔心细，见到彩图还画着一个扭曲的影子，虽被踩在脚下，细看能见到阴影中有另一副嘴脸，似在大笑，与假体的食德豸表情不同。
“看到了吧，刚才咱们打败的，只是三个分身。记不记得它背上有四个空缺？所以我才怀疑咱们中了圈套，可能那四个都是假的。总而言之，这事情没完，要尽快离开那是非之地。”
球球不解，“为什么？难道本体还会出现？”
“废话！打了孩子，谁家大人能坐住？再说这家伙是魔！怪不得以黄色灵气我都制它不住，这就是差距。”
“这么危险，那您刚才怎么不提醒小哥一声，好歹人家帮过咱们。”
“拜托，你还不明白，介绍也说了，它不过是个魔界杂碎，收拾起来已经棘手的很，况且还不是本体。球球，我本想这是搂草打兔子的事，没想过这么麻烦，现在保命第一位，其他还管得了……”
正说着，就听轰隆一声，背后涌起巨大烟尘，隐约还能见到无数碎片高高扬起，位置该是垃圾回收站。“想必是本体到了，正在发泄呢！”
“主人，咱们快回去救人吧！”
可叶柔柔充耳不闻，甚至破天荒拦下出租车，朝家的方向驶去。
……
趴在床上，叶柔柔轻点手表，不知为什么，球球从刚才就没有任何反应。待机了？又或者真的坏了？
“喂，球球。喂——！怎么，你在生气？”听这话，手表终于有了动静。
“主人，驭灵会是为稳定五界而存在的，咱们店更是驭灵会的分支。您知不知道，以前老店长她多么热心，时常把五界众生的安危放在嘴边，甚至劳心劳力。最后……”
“最后不是离开人世了么？”
球球一下被噎住，半天都没接话。
叶柔柔叹口气，翻个身，将手表高高举起。
“我不知道她怎么去世的，可你清楚。球球，好事做多了真的会有福报？别开玩笑啦！
人，就是人，生老病死在所难免。我为他人生，还不如选择为自己活。有什么错？
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懂。”又翻起账本，姑娘黛眉微蹙。
先是水惑后有食德豸，无论妖和魔，似乎都喜欢找人类的麻烦，可见驭灵会地位堪忧。
又回忆最近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那满是镜子的奇异空间，让人浑身不舒服。叶柔柔很想弄明白，不过她刻意压制了这念头，为什么，也只有自己清楚。
渐渐，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谁知在半睡半醒时，见门口亮光一闪，一个梳着大背头，身穿银白色西装，架势十足的高个出现。
不错，这是个灵体，人类的灵体！而且叶柔柔看得清楚，在他身后，还有条粗线连着。是灵线没错！
叶柔柔本能想起来，可男人已经走近，手里还拎着一个血淋淋的灵体，竟是蛤蟆的一半！
那是，食德豸？！叶柔柔大惊，心里明白，不过精神恍惚，连着挣扎了几下都没能坐起，直到那人在床前站定，她也只有仰视的机会。
“哦，这么早就开了双瞳？哼，怪不得短时间里传闻不断。”男人看看屋里，轻蔑一笑，“这么寒酸啊，糖果屋不是很挣钱么？
也难怪，你这种废柴随根，能有多大建树，区区一个小魔都害怕，不如乖乖待在家里，放弃那店铺。”
这人够坏，把食德豸的半拉身子扔过来，虽是灵体没有实质，也足够吓得叶柔柔大叫了。
身体一松，头脑也清醒过来，就见狰狞的尸体已经扑面打来，根本躲闪不及。
没办法，叶柔柔双手捂脸，尽可能躲避，只觉身上一寒，与当日骚包男驾车从自己身上穿过一样。
停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发现那血淋淋的尸体朝向这边，暴出的眼珠死盯着自己不放，想去把它弄走，却触碰不到。
看她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模样，男人哈哈大笑，宛如一个强者在嘲弄手下败将，有够恶心的。
“你……你是谁，为什么？”忽然，叶柔柔想到了什么，试探性追问，“你——与那小子是一伙的？这为了报复？”
男人听闻十分不屑，摸了自己油光锃亮的头发，“我不知道你在说谁，别费劲瞎猜。今天过来，是为警告你，赶紧离开糖果屋，回去过你的平凡生活，等待生老病死。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落转身离开，等到了门口，他头也不回地来了一句：你让我觉得恶心！
人没了，叶柔柔仍坐在床上发愣。
“主人，主人！您还好吧？”
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叶柔柔问：“球球，为什么我能和他对话？还有，这东西怎么办？”
指着血呼啦啦的魔物灵体，球球也会感觉恶心反胃，嗝喽嗝喽干呕两声，“主人，您……您不如还用老办法，用糖纸做媒介处理吧。”
……
深夜，城市的街道上，只有孤影一个。看那凹凸有致的模样，该是位美女。
她现在正站在一栋大厦前，发出阵阵笑声，只见衣服一飘，人已经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刚才这里根本就没出现过任何人。
……
“主人，您的饭食内容好单调啊，这样怎么做到营养均衡呢？还有，吃太多油炸的食品很毁皮肤，到时候起痘痘了可就不漂亮啦！”
好么，这一路，球球捣鼓叨捣鼓叨，根本不停，如果不是叶柔柔在想事情，兴许已经把它给扔了都说不定。
这时候回过神来才出声制止，终于让耳朵得到了些许喘息。
“球球，你这家伙还是不愿说么？怎么一问那背头男你就打岔。说，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没想到话题绕了一路又回到原点，球球心里苦啊，自家主人怎么如此执拗，遇事非要死钻牛角尖。这下好，白费劲了，话题回到原点，怎么办？
“我……这……”
“哼，你别惹得我厌烦，到时候来个大卸八块才舒服！”嘴上这么说，叶柔柔又陷入沉思。
“我猜那人可能持有某种能力，这才能在灵体状态进行对话。看他得意的样子，还有击杀食德豸的本事，恐怕来者不善。喂，你最好老实交代，那人该不会是驭灵会的人吧？也是驭灵师？”
“您……”
不等回答，叶柔柔又想到一点，“球球，驭灵会下属，难道只有我们一家糖果屋？”
“当然不是！除了驭灵会本部外，类似咱们店铺的分支还有六家，只不过……”
“怎么，又牵扯机密不能说？”
“也不是啦，只不过……他们与咱们的关系很差，所以球球不敢提及。”
这可是从未听到过的信息，叶柔柔马上来了兴趣，急忙追问缘由。球球见状，衡量利弊之后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叶柔柔。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同行闹得，虽然自家以糖果屋的形式存在，可本质都是以帮助驭灵会解决问题，来换取金钱和自身能力提升，所以自然存在竞争关系。
“因为前任店长很厉害，当时寻求她帮助和庇护的五界中人数不胜数，委托、悬赏等高级任务接到手软，自然回报与能力提升的机会更多，这才招来其他六家眼红。”
“哦，听你这么说，那位奶奶如此厉害，怎么到我接手店里能惨成这样呢？难不成在她去世后，其他六家来打劫了？”
“诶！您可别胡说，驭灵会成员相斗那是大忌，要惹麻烦的！他们就算恨咱们，暗中做些手脚，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动手。”
“那这是……”
球球好似很为难，憋了半天，这才来了一句，“是老店长她，太能花钱了。”
见叶柔柔意外到表情大变，还不忘追加一句，“和您简直是两个极端。她老人家就像个散财童子，您——就像天庭的铁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