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不是并行就是分开
叶沫这次所寻找的灵草是在灵和山深处，名为铸骨根，是小破镜丹的主要材料。
小破镜丹能够助力冲击金丹期，亦或者是金丹期之后的小境界提升。
算不上顶尖珍贵的东西，但对于叶沫来说，也是偏贵的东西。
小破镜丹是六品丹药，如今叶沫的水平还难以炼制，但之前她机缘巧合得了几个药材，正好又听闻最近有铸骨根，便想着不能错过了。
此时叶沫带着扶夜往灵药的方向走。
隔了一段时间没见，两人之间反而少了一些之前的生疏，扶夜问叶沫最近发生的事，叶沫便也和他讲了。
随后，脑中闪过一个疑问，叶沫明知道问出来不妥，却还是问了。
“那不知师兄最近在做些什么？”
叶沫看着扶夜，知道他最近肯定是在进行与梵天城相关的事，却还是这么问了。
因为她突然有些好奇，问这样的问题，扶夜会说出什么答案。
会是谎言吗？
想到这个可能，叶沫心里就一阵不舒服，有时候什么都当做不知道，不探究不考验才是最好的。
可她突然难以忍受自己如今这样不上不下的心理了。
她不想因为看到一个没可能的人，就感到高兴，所以哪怕之后发生的事，会让自己不舒服，会让自己对扶夜产生排斥，会让她在空闲下来时，脑中忍不住回想扶夜的话。
她也想要打破当前的局面，改变扶夜在自己心中的印象。
可惜，扶夜并不知道叶沫的想法，只是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心里咯噔一声。
他知道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因为扶夜所做的事不能直接告知叶沫，可他要编织谎言去骗叶沫吗？
两人之间稍微安静了一会，很短的一会，就像是话语间正常的停顿。
扶夜说：“我去了赤谷，在其中淬炼了肉体，肉身强度比起以往要强上许多。”
【同时在赤谷做下了布置，往后会圈作梵天城领地的一部分。】
“途经碧云城，在其中认识了几个新朋友。”
【与城主达成协议，日后碧云城兵力为梵天城所用。】
扶夜断断续续说了几件事，每说一句，心声便有相应的补充，叶沫能听得出来，扶夜与她说的并没有什么谎言，只是隐瞒了不能说的而已。
这应该是个不错的答案，叶沫却每听一句，心就凉一分。
她不能要求扶夜将现如今的所有筹谋抛下，将所有事都干净利落地说给她听。
可叶沫就是不舒服，难以接受，更何况，扶夜所做的事皆与梵天城有关，梵天城所行之事，叶沫不认可，乃至厌恶。
如今扶夜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只要梵天城谋划的事到达尾声，带出一大片势力与如今的天下为敌。
届时定然生灵涂炭。
于是叶沫微微垂下了眼眸，她在想，扶夜所行之事她不认可，扶夜更不可能与她坦白。
所以那个攻略，想来也已经没了意义。
扶夜将所有事一路说了下来，直到灵和山，期间叶沫仅有少量的应和，方才的活泼很快消散，此时扶夜看着叶沫的表情，突然涌现强烈的不安。
其实叶沫并没有露出什么疏远或是与之相关的模样，但扶夜却感觉到了叶沫的不满意。
他的话定然是不够的，但又为什么不够？
扶夜一时之间摸不到清晰的脉络，却还是开口，叫了叶沫一声。
“阿沫。”
叶沫又抬起眼睛看他了。
扶夜难得感受到脑中一片空白的滋味，但他还是下意识说了，“我与你说的，并不是我一路走来的全部。”
叶沫于是有些发怔。
话说出口，扶夜脑子亦是有些空白，但他很快找回了理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情急之下说出这句话，可他的直觉救了他许多次。
于是又看着叶沫。
“我曾说过，要与你展示真实的我，可有些事，我以前从未想过要告诉你。”
扶夜回想着紫霜宗的事，又想到了梵天城，他以前从未想过需要在这些事上做抉择，此时也没有深想，却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轻轻的像是在诉说。
“我觉得那些事不应该告诉你，若你知道了，或许会厌恶我，远离我，甚至破坏我的部署。”
那双形状好看的眉也轻轻皱了起来，扶夜一向冷静的眼眸里也带上了迷茫和不解。
“可面对你，我却无法拿出更多手段，阿沫你同我说，若我将我的事告诉你，你会信任我吗？亦或是厌恶我。”
扶夜很清楚自己现在并不理智。
若他理智，就不会与叶沫说这些，若他理智，能有千百种方法获取一个女孩的爱慕，若他理智，就不会想用如此笨拙的方式，想要获得叶沫的信任。
信任。
两个字点在扶夜心头，他微皱的眉松开，又很快轻轻皱起。
或许他以往就有察觉，却从未想明白过，叶沫对他的隔膜到底在哪，如今却突然之间通透了。
信任。
叶沫并不信任他，所以难以喜欢他。
扶夜所说的话打断了叶沫的思绪，她没想到扶夜会说这些，但很快摇了摇头。
“我喜欢坦诚的人，但不是只要坦诚，我就要信任你。”
她也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想法了，可有些话，有些事，是一定不能轻易改变的。
“若是师兄觉得，你所隐瞒的事会让我远离你，厌恶你，那么基于师兄你对我的了解，或许你的结论就是正确的。”
“实在令我反感之事，仅仅只是坦诚就要让我心无芥蒂，我做不到。”
说这话的时候，叶沫心底有些发颤，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担心扶夜的暴怒吗？亦或是别的什么，可她觉得她应该将这话说出来。
此时，两个人面对面，没有说其他的任何话，却十分清晰明了地知道，两人的关系，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
后面的事，不是并行就是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