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保护是真的。
当时他们的距离比较远，加上沈怀刻意压低声音，温梨跟小鱼几乎什么都没听到。
温梨翻过身子，“红衣女的出现更像是在故意等我，而最后出现的声音我怀疑是小灵的，傀儡术……我们还都是低阶的修炼者，能有谁会傀儡术呢？”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小灵。
“她问沈怀是谁，连着问了好几次。”温梨停顿片刻，“小灵操纵整个全息综艺，自然知道参与者的名单，如果上面根本就没有沈怀呢？”
小鱼这才明白温梨的怀疑。
“你是说，沈怀的身份是捏造的？戴上面具也是怕你认出来？”
“我不敢确定，可经过小灵这件事儿，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我的首要任务是进入池州小楼，次要任务是找到秘密人物，沈怀就这么凑巧直接撞上来，省了我好多时间。”
事情太过凑巧，就不得不让人怀疑。
“你是否太小心了？”
对战红衣女时，沈怀对温梨的保护不像是假的。
保护是真的。
既然有人的任务是杀了她，那自然也会有人要保护她，任务不会单线出现。
“总之在沈怀面前还是要小心谨慎。”
今天跟沈怀一起进入幻梦之境倒是让她意外，还因为幻境中的‘沈黎舟’伤了沈怀，温梨叹息一声。
“走一步看一步吧。”
距离池州小楼开启不足三日，几乎所有的参与者都已经到了，陆陆续续有人组成了临时的队伍，毕竟池州小楼危险遍布，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想要独闯，太难。
在街上经常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队伍结伴而行，看似互相信任，可每个人的心中都带着各自的心思。
这样看来，温梨跟沈怀的队伍人数还算是少的。
“除了咱们之外，人数最少的也有三个人。”沈怀看着温梨修炼分水印，连着一下午始终没停歇，担忧的说，“歇会儿吧。”
温梨满头大汗，操纵着水柱凝聚成武器的模样，分出心思说，“不是人多就能胜利的。”
这几天也有人想跟他们组队，男子或许是因为温梨的容貌，女子则是寻求保护。
他们统统没答应。
且不说温梨能否相信其他人，光是她有系统这件事儿，还是越少人接触越好。
小鱼说过，系统之间是有感应的。
最后温梨没能捏住水剑，脱手后人也跌坐在地上，沈怀本欲起身，沉默几秒还是没动，静静看着温梨从地上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走过来喝水。
“还是不行。”温梨烦躁的说，“我担心池州小楼里没有水，我的分水印只能在有水的地方运用。”
“放心吧，有水方成，池州小楼屹立于五等山之间，必然有它的独特之处，楼中肯定会有水。”
这两天没出什么大事儿，倒是前天春满楼天字房有点小争吵，温梨在房间里听着，大概是有人出了更高的价钱，抢了某个人的房间。
住天字房的大概都不差钱，可钱这种东西多多益善，日后总有用处。
抢了房间的人自打住进去就没出现过。
“你也没见过抢房间的人么？”温梨的下巴沾了水，无所顾忌的抬手蹭蹭，温梨跟沈怀早出晚归，已经将整个池州镇的地形搞清楚，接下来几天都准备在这里修炼。
沈怀倒是时不时回去看一眼。
“没有。”沈怀摇头，“听小二说，吃喝都送到门口，不许人靠近。”
有钱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怪癖，温梨对这一点很了解。
只是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温梨捂着心口，“不知是什么人呢。”
“总不会上来就要你的命。”沈怀盯着温梨，“凭你我现在的能力，想杀咱们倒不太难。”
温梨的修炼大有长进，现在已经无需结印，只看着水源，便能让水凝聚成她想要的样子。
水是没有杀伤力的，温梨没有本命武器，夺灵刀太小，不怎么顺手。
经过小鱼的提点，她开始修炼将水凝聚成武器。
之后几天到开楼日之前，温梨都在这里修炼。
夜幕降临，街道上热闹的声音渐渐平息，温梨洗了热水澡，疲倦的靠在窗口朝下看。
当当当。
“温梨是我。”是沈怀的声音。
温梨拉开门，沈怀站在门口低头看着她。
刚刚洗过澡，发尾还在滴水，温梨不施粉黛的脸上被温热烤的微微发红，如此模样煞是好看。
沈怀错开目光，“明天就是开楼日，我想跟你讨论一下入楼之后的事情。”
“进来吧。”
夜晚的房间不太明亮，这毕竟不是现代没有电灯之类的照明，唯有桌子上的烛火以及窗外的月光。
灯下看美人，原来是这样的意境。
“池州小楼没有地图，但我知道是按照楼层来分等级，内含机关陷阱、妖兽、守层人之类的阻碍，你有目标吗？”
她的目标就是沈黎舟。
“走哪儿算哪儿。”温梨绞着长发，眼底的漫不经心溢了出来，“幸运者可登顶，我不敢说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努力总没错。”
“温梨，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信任，否则一旦进入小楼，我们队伍将岌岌可危。”
温梨嗤笑一声，“你认为那些临时组队的人都互相信任？”
“我不管旁人，至少我希望你信任我。”
掀起眼皮，温梨的眼底是波澜不惊，撞进沈怀深不见得的眸色里，她静看几秒，突然撑着下巴好笑的问，“沈怀公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怀也顺着温梨的语气回答，“温小姐，我在寻求你的信任。”
“信任的前提是透明，你做到对我知无不言了吗？”
“至少你该相信我不会害你。”
屋子里氤氲着水汽，那些温度弥漫到温梨的眼底，她盯着沈怀的眼睛看，看着看着就带了笑意。
温柔、冷意、嘲讽。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至少目前是信的。”
烛火晃动，二人的影子在地面交织，融合成暧昧不清的距离。
温梨周身是温暖香气，靠得近了让人心猿意马。
沈怀不着痕迹的坐直身子，“你有什么要问的，我尽量知无不言。”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对吗？”温梨没有任何隐藏，“你在藏书阁等我，跟我一起进入幻梦之境，就是为了等我。”
“是。”沈怀也没任何犹豫，“我来这个世界之初就知道你的存在，我的确在等你，而且已经等了很久。”
“你的……”温梨想说你的任务，却又不敢暴露系统的存在，话到嘴边改成，“你从什么渠道认识的我？”
“应该是那个白色的房间，我的邀请卡附近还有你的身份信息。”
被小灵强行拉进这个全息综艺的人都会进入白色房间，每个人的邀请卡内容不同，当时温梨在房间里看到的无数屏幕上，每个人都拿着邀请卡在四周观望。
沈怀不像是在骗人。
温梨说，“你的邀请卡让你来找我？”
“不，上面说，只有跟着你才有离开这里的办法，上面说了这不是简单的全息综艺，很容易死在这里。”
这倒是。
当时温梨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是小灵口述，可他们不知道系统的存在，消息统统在邀请卡上。
在山洞中要杀了她的人，难道也是在邀请卡上看到的？
温梨咬着下唇，整个人都陷入沉思，见到她这副模样，沈怀说，“你也不用想太多，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是谁，邀请卡上说，我会在春满楼的藏书阁见到温梨，我等了几天，进入藏书阁的只有你。”
温梨，“……”
能住天字房的人本就不多，大部分人都选择出去打探消息，而不是在藏书阁浪费时间。
从一开始就被人设计好了。
得到这个答案，温梨反而放松下来。
“所以你知道我是你要等的人，当下就选择跟我合作？”温梨皱着眉头，“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才刚刚入境，连风水印都用不好，我怎么能带你回去？”
“事在人为，你现在不强，不代表以后也不强，进入池州小楼就是我们的机会。”
静默片刻，沈怀唇角勾起，“现在对我的信任有多一点吗？”
温梨人在走神，却还是点点头。
“有超过沈黎舟吗？”
这回温梨僵住。
在幻梦之境中，沈怀因为虚幻的沈黎舟受了伤，对此耿耿于怀也正常。
温梨心虚，打量沈怀已经看不出伤口的肩膀，咽了口唾沫说，“这不一样，如果是沈黎舟，哪怕伤害了我，我也还是相信他。”
“你喜欢他。”沈怀说的很肯定。
温梨也没有任何扭捏，“是啊，喜欢了很久，我zai 原本的世界好不容易结束一切，只想跟他在一起，却不想来了这。”
这天晚上沈怀在温梨房间里待了很久，他们不知道的是，门外黑暗中，也有人静静看着房门许久。
“你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
“嗯。”
……
池州小楼在开楼日这一天总算是变成了不同的样子。
门口的荆棘丛和藤蔓都消失不见，紧闭的大门也出现了缝隙，里面隐隐透出光芒，十年一度，除了他们这些外来的参与者，原本世界的人也要参加。
大门口的平地上人满为患，他们天没亮就出来，还是被远远抛在后面。
“出来的够早了。”温梨打了个哈欠，靠在一棵树上，双手环胸闭着眼睛休息，“开楼日连着十天都会开门，用得着第一天就到门口等着吗？”
“好东西总是要先到先得。”沈怀递给温梨一个糖饼。
最近在池州镇，温梨最喜欢吃的就是一个叔叔摊子上的糖饼，每天都要吃一个。
沈怀早早起床去给温梨买的。
温梨闻到糖饼的味道，困顿的眼睛总算是睁开。
“这么早你还去买饼了？”温梨伸手接过，诧异的问，“你起这么早？”
“晚上没睡。”沈怀说，“很多事情还需要思考，想着想着天就要亮了，索性不睡了去给你买几个，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吃。”
温梨是有空间的，早就备了一些吃的在空间。
不到必要时刻，温梨也不会在沈怀面前暴露自己有空间的事情。
实际上就是被一开始刺杀自己的男人吓到了。
吃着糖饼，温梨的思绪也开始慢慢恢复，人也清醒了不少，周遭的人都在池州镇见过，不算陌生，他们都跟着自己的队伍站在一起，偶尔朝温梨投来目光。
【请宿主注意，池州小楼副本即将开启，附近三百米内杀意值增长，请宿主注意自我保护。】
杀意值？
不会吧？
温梨默不作声的环顾四周，也不知道是他们懂得隐藏，还是系统探查错误，温梨竟然没发现对自己充满杀意的人在哪儿。
她扯了扯沈怀的袖子，让他在身边坐下。
“你有奇怪的感觉吗？”温梨问。
“嗯？”沈怀看她一眼，“你指什么？”
温梨斟酌着说，“就比如……有人在看你之类的。”
“在场上千人，戴面具的也不过两三个，他们看我也正常，有什么好奇怪的。”
温梨皱起眉头，“我怎么觉得……”
还没等温梨说完，一阵号角声响起，二人同时回头。
自大门内走出一个人，身穿青蓝色长袍，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个弟子之类的年轻人。
“吾乃池州小楼守门人，今日是十年一度的开门日，五湖四海来参加试炼的人请熟知规则。”
“池州小楼内设有安全屋，安全屋内不许动手、不许杀人。”
“入楼者生死在天。”
……
种种规则听的人头大，温梨听完前面几个就皱起脸。
“这哪儿是入楼规则，这简直是死亡笔记啊！本来这个世界杀人就不犯法，在这楼中试炼，生死更是常事。”
沈黎舟会在哪儿？
温梨仰起头看着直冲入天的楼顶，一眼看不到顶层，楼层数着数着也乱了。
沈黎舟会被小灵放在哪一层呢？
“在担心沈黎舟？”沈怀问。
“嗯，我只知道沈黎舟在这里，却不知道在哪一层，我的目标是找人，若你有其他的目标，进去之后可以单独行动。”
“不行。”沈怀立刻反驳，“不能单独行动，不是我说，想要你命的人可太多了，虽不知为何，但你活着对我来说比较重要，我没什么目标，我就是要保护你。”
中年男子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规则，这些小鱼早就跟温梨交代过。
她百无聊赖的看四周。
系统说杀意值增长，可她依旧没找到想杀自己的人。
或许就如沈怀说的。
想杀她的人太多，反而没有目标。
约莫一炷香时间，一群年轻人抬着桌子跟一张巨大的纸出来，中年男子坐下提笔，“入楼者到我这里登记，姓名和灵根。”
温梨一顿，下意识抬头跟沈怀对视。
灵根。
他们俩还不清楚自己的灵根。
温梨姑且可以算是水灵根，毕竟她能用分水印，可沈怀……
“能将你的水冻成冰，应该也是同一属性，反正是真是假没人知道，我也登记水灵根算了。”
“也是。”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冲过去，温梨都懒得起身。
她不求天材地宝，也就不用着急。
从天色微亮到日晒三竿，温梨跟沈怀总算是走到门前。
“温梨，水灵根。”
“沈怀，水灵根。”
登记者已经换成了年轻人，那中年男人就在一旁喝茶，始终波澜不惊的面孔上多了些怔愣，只一秒就被掩盖过去。
“都是水灵根？”年轻人发出疑惑，还没等他们解释，中年男人就说，“写吧。”
“是，师父。”
另一人递给他们手牌，小小的令牌上面刻着池字，边发边说，“进入之后滴血认证，在对方的令牌上滴血可建立灵台，若二人分头行动可根据灵台沟通，不至于失散找不到人。”
还有这种宝贝？
这不就是古代的电话么！
小鱼说，“这是法器，池州小楼好大的手笔，上千个通讯法器就这么送出去了，也不怕参与者带着法器跑路。”
“十日之后楼门关闭，十日之内还有弃权机会，池州小楼终生只能进入一次，若失败，便再也不能进入。”年轻人提醒温梨，许是觉得温梨过于好看，不由得怜香惜玉。
温梨笑着道谢，捏着令牌跟沈怀进入。
刚一迈进去便觉得阴风阵阵，一楼实在是有些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正当温梨摸着墙壁朝里走，另一只温暖的手立刻拉住她。
“沈怀？”
“有点黑别摔倒，我带着你往前走。”
黑暗中，两只手紧紧握着，温梨能感觉到沈怀掌心细密的汗珠，似是紧张，她抿着唇没开口，也没抽回手。
往里走才感受到光亮。
“这是安全屋。”沈怀停在一间房门口，摸着门上刻的字说，“进去先把令牌认证一下，省的待会儿走散了联系不到。”
“好。”
推开门，总算是有火光。
房间四周墙壁上都有烛台，是万年灯，常亮不灭。
几把椅子和长桌都空着，沈怀反手关上门，门外立刻反锁不再让人进入。
防护法阵。
池州小楼处处都是法阵，并且不好攻克。
“不愧是最好的试炼地。”温梨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