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要做这笔交易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似乎并不在赵德志的词典里。
双生花和政府本身就是敌对的关系，通常情况不应该是联合一方去摧毁另外一方吗？张瑞对赵德志的立场摸不着头脑。
“等你进入双生花的信息库接触了许多信息之后，或许你就不会认为我是疯子了，怎么样？要做这笔交易么？”
赵德志问。
“交易什么？我现在还没看到你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价值值得我冒风险‘关照’你。”
张瑞摇了摇头。
“价值不是一想就明白了？这是为张警探长日后买一份保险，防患于未然，毕竟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假使有一天，不管是双生花还是政府都让你失去了信任，到时候未必就不能用我。”
赵德志笑着对张瑞说：“所以在我看来，这笔买卖划算，张警探长，这笔交易，划算呐，怎么样？离警局只有不到三分钟，一旦我进入警局，这笔交易就只能取消了。”
张瑞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赵德志，心里在盘算对方提出的这笔交易的可行性以及风险。
往坏了想，放了赵德志就是放虎归山，对方以后要做什么，恐怕很难监管。
往好了想，自己日后如果真的对警探长的身份以及双生花成员的身份失去了信心，确实也能利用站在这两个身份对立面的赵德志替自己办成什么事情。
张瑞让车子悬停在了一旁，赵德志眼中一亮，“张警探长，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没答应放你走，毕竟风险太大了，而且如果你食言了，到时候找不到人，那我的损失就大了，这种蠢事我不会做。”
张瑞的话让赵德志脸上露出了失望，“那真是可惜了。”
“不过这笔交易我会记着，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把你放出来，如何？”
张瑞盯着对方，赵德志想了想，随后一咬牙，“好吧，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
张瑞身子往后一靠，“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就算做买卖不也得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么？第一次合作就要我预付全款，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不会做这样的生意。”
张瑞的讨价还价让赵德志眼里升起了一丝希望，“我明白，张警探长如何有任何需要尽管找我，我得让你见到‘货’。”
“对，就是这个意思。”
张瑞让车子重新回到正轨驶往警局。
将赵德志移交之后，张瑞按例对他进行了审讯，之前交代过的又交代了一遍，随后张瑞前往了杨局长的办公室。
“杨局长，这是审讯结果，这个赵德志不能放在监狱，那里鱼龙混杂，他知道非常多和非常重要的信息，所以我打算给他申请特殊看管。”
张瑞说。
特殊看管其实就是单独的软禁，在生活品质上有一定保障，也有部分自由。
“恩，可以。”杨局长点了点头，“不过安全屋的数量紧张，你打算给他申请多长时间？”
“那就先一个月吧。”
张瑞将申请手续提交，杨局长立刻进行了审批。
“我听说你今天下去的时候遭人打了黑枪，以后要再下去得小心了。”
“谢谢领导关心。”
“陆先生那边很快就能找到开枪的人，顺着这个人就能将影刃的其他人一并牵扯出来了，到时候你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既然提到了陆敏，张瑞就忍不住问了，“生化人是什么？”
杨局长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张瑞会问这个问题，“生化人，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赵德志说，生化人是星环政府的产物，我就随口打听一下。”
张瑞的话让杨局长面露难色，事关陆敏，任何话题都要慎之又慎，“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是听过这个词。”
张瑞心头一凉，先不说自己信不信任对方，但就目前来看对方不信任自己，不管是警探长这个身份还是双生花成员的身份，对方都有保留。
“恩，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张瑞一拍腿，“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
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张瑞亲自将赵德志送到了安全屋。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这些，每天的物资会有专人给你送来，你在这里好吃好喝着，说不定很快我就会把你放出去了。”
赵德志听后呵呵一笑，“看来，张警探长今天粗略地见识了领会了一下‘隐瞒和欺骗’。”
张瑞无心辩驳，将监控程序激活之后离开了安全屋。
“陆先生，张瑞今天跟我打听生化人的事情了。”
“不用对他刻意隐瞒，如果让他觉得我们不信任他，那以后做起事来难免就会对我们有所保留，那反而适得其反，而且你的身份也需要开诚布公地对他坦白。”
“好的，我明白了，陆先生。”
陆敏挂断了电话，他抬头看着窗外头顶的星环，在经过长年累月的与人相处之后，他的内心早就不认同生化人这个身份了。
但这个他不认同的身份却又是客观事实，他没有人类的痛觉，没有人类的成长性，他是被机器制造出来的。
甚至就连情绪都没有，他见过许多人的喜怒哀乐，也尝试过极力模仿，但最后的结果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滑稽人做滑稽事，拙劣的模仿。
“保持心脏震荡，有人与你共鸣。”陆敏念出了自己在书上看过的已经刻在脑子里的这句话。
他也有‘心脏’，也有‘心跳’，不过那是能源脉冲，自从生化人被集中销毁之后，他就失去了与之可能有共鸣的‘人’相遇的所有可能。
慢慢地，他好像领悟了一种新的情感——孤独。
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好是因为孤独感时刻都在提醒他自己越来越‘人’了，坏是，这种孤独感似乎是某种运行在他芯片里的慢性病毒，让他偶尔会有宕机的时候。
对了，用人的角度来说，这种宕机称为发呆。
陆敏一想到这儿不由自主轻笑了起来，自己确实越来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