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狡狐李茂贞
只见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坚定而沉着地看向众人，朗声道：“诸位莫要忧心忡忡，我心中已然有了一条绝妙之计。咱们不妨先行派遣一名能言善辩的使者火速赶赴长安城，当面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声泪俱下地倾诉咱们如今所面临的艰难困苦，并且表明咱们甘愿归顺朝廷、从此效忠于圣上之心意。与此同时呢，由我本人亲笔修书一封呈予皇帝陛下，将此间详情一一阐明，恳请他高抬贵手放咱们一马。只是啊，那李继鹏在长安城肆意杀戮，造下无数罪孽，而且在撤退断后的关键时刻，竟然还斩杀了为数众多的河东军将士。若想彻底平息皇帝陛下以及李克用大人的熊熊怒火，非得将那李继鹏的首级献上去不可！唯有如此，方能保得咱们平安无事啊。”
李继鹏闻听此言，顿时面色通红，满脸惊讶之色，嘴巴张得大大的，刚想开口辩解几句，然而话还未出口，就已被李茂贞身旁那几位身强力壮、训练有素的护卫如狼似虎般地冲上前去，死死地摁在了地上。他们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给李继鹏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将他拖出营帐之外。
只听得一声惨叫划破长空，紧接着便是刀光一闪，一颗鲜血淋漓的首级滚落在地。这位曾经对李茂贞忠心不二、战功赫赫的凤翔军第一大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为了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
在场的诸位将领们眼睁睁地目睹着这血腥残忍的一幕，那颗仍在滴着鲜血的首级仿佛深深地刺痛了他们的心。他们望着那颗令人毛骨悚然的首级，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悲凉与恐惧交织的情感——兔死狐悲之感油然而生。
李茂贞冷眼扫视着众人，敏锐地察觉到将领们脸上那不自然的表情和异样的神色。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缓缓开口问道：“怎么了？你们一个个面色如此难看，难道是觉得本王太过心狠手辣不成？”
将领们听到这话，身子不禁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们深知李茂贞的脾气秉性，此时若是说出真心话，恐怕自己也会落得个和李继鹏一样的下场。于是，他们强装镇定，硬挤出一丝笑容，齐声回答道：“李继鹏罪大恶极，确实该死，大王您做得完全正确！”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他们的眼神却始终不敢与李茂贞对视，生怕被其看穿内心真正的想法。
李茂贞目光坚定地说道：“诸位，李继鹏已然身死，如今正是我们将所有罪责尽数推到他身上的绝佳时机！这般行事，乃是为了拯救在场所有人的性命啊，你们可明白其中利害？唯有如此，方能骗过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小儿。”
李茂庄与其他众将领闻得此言，面面相觑，心中依旧存有诸多疑虑。毕竟此事关乎身家性命，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然而，当他们望向李茂贞时，只见其神色自若、自信满满，仿佛一切皆已尽在掌控之中。
在李茂贞强大气场的影响下，众人虽心有不安，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位主心骨的决断，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计划。只是每个人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和紧张。
于是乎，李茂贞当机立断地派遣出数名使者，他们身负重任，怀揣着他亲自书写的书信，快马加鞭地朝着长安城疾驰而去。与此同时，在确定自身已经处于相对安全的境地之后，李茂贞毫不犹豫地率领着一队装满金银珠宝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向着长安进发，准备去打通各种关节，以谋取对自己有利的局面。
他那留在原地等候消息的弟弟李茂庄，则统率着大军严阵以待，时刻保持着警惕。遥想当初仓促逃离长安之时，装载财物的马车因负重过大，导致行进速度异常迟缓。当这支马队艰难跋涉至武功县的时候，李茂贞果断地下达命令，将一部分财物悄悄地藏匿于城外一处隐蔽的山洞之中，并妥善掩埋好。未曾想到，如今这一举措竟然派上了用场。
抵达长安之后，李茂贞毫不吝啬地送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这些珍贵的礼物不仅被送到了皇帝手下亲信官员、太监手中，就连李克用身边的亲信们也各自收到了一份厚礼。甚至何皇后以及众多妃子们，每个人也都没有被落下，纷纷得到了李茂贞精心准备的赏赐。一时间，朝廷中的官员、伺候皇帝起居的太监以及后宫的嫔妃们，无一不在皇帝跟前替李茂贞美言称赞。
在那墙壁烧黑的宫殿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皇帝李晔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地看着下方跪着的李茂贞。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大臣，此时正伏地痛哭流涕，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陛下啊！老臣对天发誓，所有那些坏事统统都是李继鹏一人所为啊！”李茂贞声泪俱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老臣一直被那逆贼蒙在鼓里，对此毫不知情啊！如今得知真相，老臣痛心疾首，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以谢陛下隆恩！”
说罢，李茂贞从手下护卫手中接过一个包裹，颤抖着双手打开，里面赫然是李继鹏那颗鲜血淋漓的首级。他高举着头颅，涕泗横流地喊道：“陛下请看，这便是那恶贼的首级，以此证明老臣所言不虚。若陛下仍不相信老臣的忠心，老臣愿当场撞死在这殿中的柱子上，以证清白！”
话音未落，李茂贞便起身朝着最近的一根立柱冲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群早被他收买的官员和太监们一拥而上，死死地抱住了他。他们七嘴八舌地劝说着皇帝：“陛下息怒，李大人想必是真心悔过，还望陛下开恩呐！”
李晔凝视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心中虽有疑虑，但见李茂贞如此决绝，又有众多人为其求情，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他的这番表演。
数日之后，阳光洒满大地，微风轻拂，李茂贞终于带着皇帝的圣旨归来。那圣旨犹如一道闪耀的光芒，照亮了众人的面庞。当众人得知皇帝竟然真的赦免了李茂贞时，都不禁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而此时的李茂贞，则是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他轻蔑地扫视着周围的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随后，他仰头大笑起来，声音响彻云霄：“哈哈哈哈哈，你们看看吧，我早就说过皇帝就是个十足的傻子，这么容易就被我的计谋给钓上钩了！如今，咱们再也不用惧怕任何人，可以大摇大摆地回到凤翔去啦！”
言罢，李茂贞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大手一挥，高声喊道：“众将士听令，即刻启程，返回凤翔！”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后的军队立刻行动起来，马蹄声响彻天地，扬起一片尘土。
李茂贞率领着手下的精锐骑兵们一路疾驰，他们如风一般迅速地绕过了楚靖平所驻守的眉县。只见那一支支锋利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一匹匹雄壮的战马嘶鸣着奔腾而过，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
与此同时，远在眉县的楚靖平也收到了皇帝的圣旨。当他看完圣旨的内容后，脸上浮现出一种既无奈又好笑的表情。他苦笑着摇摇头，心中暗自叹息：这皇帝如此轻易地下旨赦免李茂贞，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啊。然而，圣命难违，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茂贞率军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毫无办法。
只见那杜光义气急败坏地站在那里，双目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楚靖平，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着说道：“大帅啊！您怎么能这样轻易就放过李茂贞那个恶贼呢？他可是杀害我父亲的仇人啊！想当初，李茂贞那厮在长安城中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我的父亲就是被他逼迫自尽的，还有无数长安百姓也都死在了他的屠刀之下。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如今，难道就因为某个愚蠢之人的一道命令，我们就要将这血海深仇抛诸脑后吗？不！绝对不行！大帅，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为那些死去的冤魂讨回公道啊！决不能让李茂贞逍遥法外，否则我父亲和长安百姓的血岂不是白白流淌了吗？” 说罢，杜光义已是涕泪横流，那悲愤交加的模样令人动容。
只见那王彦章昂首挺胸，声如洪钟地说道：“只要大帅您一声令下，末将必当不辱使命，定能将那李茂贞的首级给您取来！”这王彦章本是一员猛将，战功赫赫，但因之前在战场上与顾大牛争抢功劳一事，触怒了大帅，故而被重新降职为统领使。然而，对于这一降职处罚，王彦章却丝毫不在意。在他心中，只要有机会再次上阵杀敌、建立功勋，这些小小的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此刻的他，眼中燃烧着熊熊斗志，一心只想尽快证明自己的实力和忠诚，以洗刷掉曾经的耻辱。
楚靖平沉重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违抗圣旨那可是与造反无异啊！咱们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勤王救驾，并非造反作乱。就连李克用那般人物，都能放过李茂贞一马，咱们又何苦去再度开罪于当今圣上呢？再者说，这李茂贞奸猾似狐，他定然知晓我有可能会半路截杀他，所以早早便从西北方向改道逃窜了。若咱们执意追击，势必要穿越崇山峻岭，如此一来定会耗费大量时间。而且他们清一色皆是骑兵，行进速度奇快无比，咱们想要追上他们，怕是难上加难呐！”
说到此处，楚靖平转头看向杜光义，目光坚定且充满安慰之意，接着说道：“光义贤弟，你尽管放宽心！杜丞相对我而言，不仅是你的生身之父，更是我的岳父大人。此等血海深仇，咱们必定铭记于心。待到下次再有机会与李茂贞狭路相逢之时，他可就没这般好运能够轻易逃脱了。”
就在此时，长安情报站那紧急而神秘的鹰信如同闪电般迅速抵达了帅帐。楚靖平一脸严肃地接过鹰信，小心翼翼地将其拆开，目光急切地扫过信中的每一个字。片刻之后，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其中的内容感到颇为惊讶。接着，他将手中的信纸递给身旁的杜光义，并说道：“李晔放过李茂贞的真正原因终于搞清楚了。谁能想到呢？李茂贞那个狡猾的家伙居然如此善于演戏，竟然成功地瞒天过海，把李晔都给骗过去了。真不知道他这一身演技是从哪里学来的，如果他不去当个戏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天赋啊！”
杜光义闻此言语之后，瞬间便怒火中烧，那愤怒之意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席卷而来。只见他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他紧紧咬着牙关，发出咯咯作响之声，仿佛要将牙齿咬碎一般，同时嘴里还恶狠狠地吼道：“哼！也唯有像李晔那般愚蠢至极之人方才会轻易落入他的圈套之中！怎就连如此浅显的小伎俩都无法看穿？如此愚笨不堪之人竟然能够坐上大唐皇帝之位，实在是这天底下万千百姓的莫大悲哀啊！亏得我有先见之明，早早地便离开了那长安城，否则不知还要遭受多少磨难与苦楚呢！”
杜光义以前是不会对皇帝直呼其名的，但跟楚靖平待的时间长了，逐渐受其影响，加上父亲去世对李晔的痛恨，也就不再对他客气了。
楚靖平道：“李克用对皇帝也很不满，他离开长安时说，皇上今天放过李茂贞，他日必定会后悔。”
楚靖平的卫队长赵虎道：“李克用对朝廷倒是忠心的很，河东军明明已经控制了长安城，居然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就这么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