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惨重的损失

    眼见洋州告急，兴元府的楚靖平派郭从海和钟离带一万军队支援过去，而河北二镇攻打金州一直受挫，不断遭到城外金州军骑兵的夜袭和纵火，夜里睡不好，加上伤亡太大导致士气低落。成德军主将段亮对魏博军李副将道：“金州守军不愧是楚魔王手下，尽跟我们玩阴险诡计，我们损失已经超过三成了，这样打下去我们肯定要完蛋。”

    李副将道：“那就不能呆在这里了，去洋州吧，我们本来就是佯攻，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

    段亮同意了，于是一万多人调转方向参与了洋州的战役，正好与兴元府的援军郭从海部撞上，展开了野战，成德军的神箭手相当多，接连射死了对方好几名指挥使和都头，就连冲锋在前的钟离战马都中了一箭，把钟离摔倒在地，幸好护卫及时救起，讨楚联军随即发起冲锋，兴元军由于军官们伤亡太多，引起阵形混乱，败了一仗，退兵十里，段亮指挥成德军再次攻击郭从海时，遇到几十架八牛弩远程群射，成德军死伤惨重，神箭手也大多阵亡，因为距离够不着对射，白白挨箭，段亮大骂兴元军无耻，却无可奈何，不久，双方在洋州南面附近建起了营垒，展开对峙。

    于此同时，洋州城内的情况十分危急，由于敌人的进攻来的突然，城内的金俊眉守军数量只有六千人，其中一半是民团，洋州城的厚度和高度也远不及金州城，因此防守起来相当艰难。

    这一天的太阳异常耀眼，已经过了午时，金俊眉刚刚打退了敌人的一次攻击，才有空下城头去吃午饭。他端起饭碗，才吃了两口饭，就听到亲兵飞奔而来报告说：“大人！敌军又攻上来了，殷统领和金统领抵挡不住了！”金俊眉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饭碗，毫不犹豫地抄起大刀，率领亲卫向着城头冲了上去。

    由于讨楚联军配备了大批巢车和攻城塔助攻，均州军的攻势非常凶猛，均州节度副使鲁崇矩亲自在城下督战，亲手砍死了好几个畏战的军官，这才第三天下午，他们就已经杀到了城楼之上，上百名黑色盔甲均州兵在城头占下一块地盘，然后在一名都头指挥下向两边攻击，双方各持兵器在城头展开厮杀，死伤者堆成小山，鲜血流成小河，金俊眉的两个义弟金大宝和殷大相都负了伤，金俊眉异常勇猛，手持鬼头刀连续砍死四五名敌军，但自己腹部也中了一枪，他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指挥战斗，眼见攻上城头的敌人越来越多，他被迫下令，使用楚靖平造出的“雷神之怒”，也就是震天雷，对着敌人进行了大规模轰炸，有小型的，点燃后手掷的，有大型的，装在抛石机上发射的。城外洛阳、均州军见无数个黑球飞下城头，以为是石头，并不在意，继续爬梯子。

    “轰”地一声巨响，城下的攻城军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炸得血肉横飞，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其他黑球也相继炸开了，威力惊人。攻城军们哪里见过这种恐怖的东西，一时间被炸得七零八落，他们原本整齐有序的战阵瞬间陷入混乱之中。惊恐的士兵们四处逃窜，互相踩踏，使得整个攻城部队自身出现了崩溃，攻城塔和巢车也在爆炸声中倒塌。

    \"雷神发怒了，快跑啊！”讨楚联军中有人惊恐地叫道。

    城头的均州兵看到同伴阵脚大乱，士气大跌，纷纷跳下城头，统领使金大宝和殷大相趁机带领着几百名敢死队如猛虎下山般杀了出来。这些勇敢的战士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毫不留情地砍向惊慌失措的敌军。在这股强大的攻势下，洛阳、均州军遭受了巨大的伤亡，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让讨楚联军的士气受到了沉重打击。原来，兴元军又得到了新的增援，楚靖平亲自率领着三千名精锐的铁甲骑兵已经抵达了附近。这些铁甲骑兵装备精良，箭射不穿，战斗力极强。与此同时，郭从山和钟离的军队也对洛阳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他们以鸳鸯阵列为先锋，狼宪手开路，掷弹兵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展现出无比的勇气和决心。讨楚联军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节节败退，形势十分危急。

    更糟糕的是，郭从山带领的军队趁乱袭击并成功占领了均州。原来，郭从山听到洋州守军已经使用了雷神之怒后，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他直接运用火药炸开均州的城墙，毫不费力地夺取了这座重要的城池。这样一来，郭从山就成功地截断了讨楚联军数万大军的退路，给对方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主帅张归霸不禁长叹一声。他意识到，无论是洋州还是金州，都难以攻克，而均州的失守更是雪上加霜。再加上军队携带的粮食有限，继续战斗下去只会陷入绝境。无奈之下，张归霸只好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带着残兵败将逃往商州，希望能够保存有生力量，寻找新的机会。这场战役对于讨楚联军来说无疑是一次惨痛的失败，但战争还未结束，未来的局势仍然充满变数。

    成德、魏博二镇本就在之前遭受过重挫，士气低落，如今听到撤退的消息，更是瞬间作鸟兽散，跑起来比洛阳、均州二军还要迅速。这一变故反倒让洛阳军被敌军骑兵追上，形势变得十分危急。

    此时，楚靖平亲自率领骑兵展开追击，红色军服的兴元军在战场上勇猛冲锋，像一条红色巨龙。只见郭从海一箭射中均州节度副使鲁崇矩，使其落马。钟离见状立刻上前补上一枪，彻底结束了他的性命。与此同时，兴元军大队骑兵成功将洛阳军都指挥使李思安所带领的两千多人包围。

    楚靖平注意到紫色的洛阳都指挥使旗号，对部下道：“擒杀李思安者，赏钱三千贯，官升一级。”

    李思安企图突围，但多次尝试都被敌人挡回，他的手下也越来越少。面对如此绝境，李思安感到无比绝望，正当他准备投降之时，他的一名手下——一个黑脸环眼的军官大声呼喊着：“我来帮都使大人打开一条生路！”

    李思安举目望去，只见一名年轻都头手持双枪，带着十几名骑兵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兴元骑兵。此人正是李思安麾下都头——王彦章！

    王彦章勇猛异常，手中铁枪杀得兴元军血沫飞溅，接二连三地将对方骑兵挑落马下。郭从海见状，急忙挺枪上前迎战。然而，经过几个回合的交锋，郭从海竟然被王彦章刺伤多处，不禁大惊失色，只得策马后撤。

    郭从海一边策马后退，一边抽出弓箭，心中暗自惊叹：“此生从未遇过如此凶悍恐怖之人！”

    王彦章双枪上下翻飞，杀得敌军心惊胆战，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缺口。李思安趁机率领亲兵冲出重围，成功逃脱。而王彦章则因寡不敌众，身中三箭，最终坠马被兴元骑兵生擒。

    这三箭之中，有一箭正是郭从海射出的。此时，联军中的步兵们跑得气喘吁吁，根本无法摆脱身后紧追不舍的兴元骑兵，纷纷跪地投降。

    此战张归霸指挥的联军损失高达两万多人，多数是均州军和魏博、成德军，洛阳军伤亡也不小。大军撤退至商州时，冯行袭提出自己部队损失惨重，已不足三千人，商州仅凭自己守不住，希望放弃，并带残部并入洛阳军 ，张归霸同意，不久，张归霸东撤，均、商二州都被楚靖平占领，冯行袭就此退出历史舞台。

    朱温接到败报后，脸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懊悔。他看着敬翔，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自责：“先生曾经对我说过，楚靖平是墨家传人，所铸造的雷神之怒必定十分惊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主动攻击楚靖平，我没有听从先生之言，打出了一个厉害的对手，逼着他对我们首先使用了雷神之怒，这下洛阳完了，汴州也危险了，楚靖平必然对我们进行报复！”

    敬翔沉默片刻后说道：“幸好此次出动的都是其他军阀的军队，我们的直属部队没有损失，洛阳军也只能算半个直属军。至于楚靖平，只要大王不心痛钱财，再送一颗元凶的首级，还是可以通过谈判结束战争的。”

    朱温听了敬翔的话，心中稍感宽慰，但仍然忧心忡忡地说：“可是现在的形势已经非常危急，如果楚靖平继续进攻，我们很难抵挡住他的攻势。而且，我们一旦失去了洛阳，这对我们的士气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敬翔沉思片刻后说：“大王不必过于担心，我们主力部队现在还有几十万大军，只要楚靖平足够冷静，就还有机会挽回局面。而且，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重新调整战略，加强防守力量，同时积极与其他势力合作，共同对抗楚靖平。此外，我们还可以立即派遣使者前往楚靖平处，通过谈判解决争端。”

    朱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原来先生早就料到这次出征可能会失败，所以故意派出那些旁系和杂牌军队，趁机削弱他们的实力。不过，主张攻打兴元府的元凶不是本王吗？难道要把本王的首级送给他？”

    敬翔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大王怎么能说是元凶呢？真正的元凶应该是冯行袭啊！他贪图兴元府的财富，蛊惑大王进攻兴元府，大王只是一时疏忽，被他所迷惑，才会出兵的。”

    朱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先生真是妙计啊！我明白了，让冯行袭来当这个替死鬼，就能为接下来的谈判铺平道路了。”

    楚靖平坐在兴元府衙会议室的大椅上，脸色阴沉地听着行军司马杜光义通报损失情况：“……金州城外的百姓虽然大多提前撤到城内，但也有部分村民抱有侥幸心理，不肯撤离，结果被魏博、成德军屠杀，受害者高达一千八百多人，毁坏农田五万多亩，损失粮食至少五万石。洋州那边因为没有防备，损失更大，被屠杀百姓上万人，毁坏农田十万多亩，主要元凶是均州军。此战我军阵亡三千五百多人，重伤两千多人，阵亡都头以上军官五十多人，级别最高的是统领使关长风。”

    杜光义是杜让能的长子，本来是神策军行军司马，随李嗣存讨伐楚靖平失败后，被贬为蓝田县尉，得知皇帝竟用自己父亲首级乞退敌军，非常悲愤，挂印而去，后来知道母亲和妹妹奉父遗命投奔楚靖平，便和弟弟杜明远一起来到了兴元府，也投到楚靖平门下。楚靖平任命杜光义为兴元节度府行军司马，杜明远在朝中是个文职小官，被任命为兴元府主簿。

    楚靖平沉重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和自责。他回忆起过去的种种，感慨万分地说：“关长风可是我亲手从第一批难民青壮中挑选出来的。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普通士兵，但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潜力。他为人忠诚可靠，作战时更是勇猛无畏。在众多将士中，除了赵二桂外，就属他升职速度最快。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他年纪轻轻，只有二十四岁，就这样壮烈牺牲了……”

    说到这里，楚靖平不禁黯然神伤。这次战斗中，他们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三千多名士兵阵亡，还有一万多无辜百姓惨遭杀害。这是他们所经历过的最惨重的一次伤亡。作为一军之首，楚靖平深知自己必须承担起主要责任。他承认自己对汴州方面过于疏忽大意，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和应对措施。

    关长风原本担任都头一职，后来因斩杀神策军主帅李嗣周而立功，得以越级晋升为统领使。在军队中，统领使的地位相当于后世的团长，高于指挥使，低于都指挥使，通常手下拥有两个营的兵力，约一千多人。

    丁紫樱道：“此次战役我们准备不足，主要是情报人员太少，对汴州官员方面渗透级别不够，分管情报工作的都是由防御使兼任的，我建议设一名专职情报司统领，再从监察司调一批优秀情报员，打入汴州官场，毕竟汴州方面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我们最大的对手。”

    这次会议，丁紫樱是作为监察司统领第一次参加兴元府高层会议，她刚一亮相就吸引了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因为她是唯一的女人，还十分美貌，平时丁紫樱脸上都是涂着黑色药膏的，加上她办案铁面无私，因此有外号“丁铁面”。

    楚靖平道：“丁统领认为谁适合做情报司统领？”

    丁紫樱说道：“我的副手高福财，他可是从十几岁起就开始在兴元府衙担任线人和白役（临时工），这一待就是将近四十年啊！他的情报工作经验十分丰富，让他来当这个情报司统领再合适不过了。而且呢，我接管了群香院之后，对那些青楼女子进行了一番特别的培训，结果还真发现了一些特别出色的情报人才，像白狐、蓝梅还有媚娘这些，都可以调几个去情报司那边，然后再派她们混进汴州的青楼之地。这样一来，获取重要情报可就容易多了，毕竟汴州的那些个官员，大多都是好色之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