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谢幕
华清大学礼堂。
舞台上,璀璨的灯光投射在舞台剧演员精美的新中式礼服上,如穿越至千年前,似梦似幻。
台下不时响起轰鸣般的掌声,呐喊,是专属于毕业生的一场狂欢。
观看区灯光昏暗,傅奕然的目光,虚虚实实,尽数落在两排之外南汐的背影上。
眼前一幕幕过着的,是他和南汐的曾经。
南汐从小就怕这样漆黑又封闭的环境,所以她不喜欢电影院,而他偏偏喜欢看各种3d科幻电影,喜欢电影院的氛围。
所以谈恋爱三年,两人一次电影院都没一起去过。
为圆这个梦,傅奕然半年前动了自己名下的基金,在距离傅氏集团两公里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了一套老式别墅。
设计师问他有什么改造需求时,他第一个提的,是负一层整个改成影音室,8米墙面全部做成电子显示屏,屋内灯光要亮。
这是他专为他们两个改的电影院。
南汐不用再害怕黑暗,他可以陪着南汐看电影。
如今,他和南汐一前一后分开,坐在漆黑的环境里,仿若陌生人。
南汐丢弃了他,好像连带着将她的这些害怕,都一并丢弃了……
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所有表演者上台,一一谢幕。
傅奕然一双桃花眼里,蓄满了泪光,泪光里盛着南汐的影子,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从来没有这么空虚过,心痛至极,呼吸都变得不畅。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和南汐的爱情也会谢幕。
大礼堂里,同学们三三两两的挽着,笑着,逐渐离场。
傅辛玥时隔半个月再见到傅奕然,他的发型凌乱,甚至有几簇碎发搭在眼睫上,双目无神,整个人颓废懒散。
“哥。”傅辛玥走上前,轻轻扯了两下傅奕然的胳膊:“你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我们都很担心你。”
傅奕然掀起眼皮,几根碎发扎进了眼里,好像也感觉不到痛:“辛玥,你为什么从小就不喜欢南汐?”
傅辛玥抿了抿了唇,她说不出一个明确的原因,一件极具代表性的事情。
“没有为什么。”
傅奕然冷冷地看着傅辛玥,显然不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花费心思刁难另一个人。
傅辛玥从小就被傅奕然偏袒着,一句重话都没听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哥哥的冰冷震慑到。
傅辛玥慢慢开了口:“南汐刚来我们家,我有的东西,你们都会再给她一份。我心里不舒服,当然要发脾气。
我一闹,南汐就会把东西给我,你和爸妈就会依着我,后面就不再给她买什么了。
久而久之,她做什么我都看不惯,都要插一手,损一嘴。反正她无依无靠的,也没人在乎。”
傅奕然眸光里满是诧异。
原来是他们对傅辛玥的纵容,加重了南汐的苦楚,而这里面,也有他一份。
倏然,傅奕然怒极反笑。
他双肘撑在腿上,扶着额头,埋头叹了口气:“我不该劝南汐,看在和我是朋友的份上,忍让你。她这一忍,就是十六年。”
何止如此,南汐连同忍受的,还有他的父母。
傅奕然恍然明白,一切都太晚了:“我们欠南汐的,还不清了。”
彼时。
学生时代的结束,带给南汐的,是可知,但不完全可知的未来。
她工作已定,爱情美满,相比同龄人,她想自己是幸福的。
为了给自己的学生生涯,画上完美的句号。
她和燕雨蝶隆重打扮一番,去了夜歌会所庆祝。
包厢里,相对外面的沸反盈天,安静了点,但不多。
燕雨蝶化着浓厚的烟熏妆,正在和几位男生争论,玩什么游戏:“转盘,骰子,猜拳三选一。”
韩青连连摆手,扯着嗓子喊道:“你那都是小孩子才玩的。都成年人了,小姐牌,抓手指二选一。”
南汐坐在沙发角落里,垂头看手机,屏幕锁都没解,也不知道手指在戳什么。
韩青没浪费时间,招手让酒保去开酒。
自己从桌边退下来,走到了南汐身边,笑着打招呼:“同学,你叫南汐是吧?”
南汐捏紧手机,掀起荔枝眼,打量了韩青两秒,点了点头。
韩青得到南汐的回应,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寸头。
良久,他胳膊落下时,手指指着燕雨蝶的方向,问南汐:“你会玩什么游戏?”
南汐没听太清,反应了会,才回道:“简单的,小孩子都会玩的那种。”
韩青衣袖挽起,胳膊上的肌肉线条紧实,看起来应该是阳刚的那种。
但在南汐面前,简短两句对话,红了脸:“好,我去跟他们说。”
不到两分钟。
燕雨蝶回来,坐在南汐旁边,像是喊渴了,先喝了两口威士忌:“韩青刚过来和你说什么了?”
南汐如实回:“问我会玩什么游戏,我说小孩子都会的那种。”
怪不得韩青同意玩转盘了。
燕雨蝶看着南汐眼下贴的三颗钻,将纯欲妆点缀的恰到好处,唏嘘道:“我一个女的都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更何况男的。”
南汐美而不自知,又很少接触男性,只当燕雨蝶又拿她打趣:“赶紧喝几杯回去了。”
她还在等傅凌云的电话呢。
韩青在南汐对面坐下,放好转盘,自己先喝了三杯威士忌。
这是他倒戈的惩罚。
游戏开始。
南汐一直没被点到,就像她选的座位一样,处在边缘位置。
而燕雨蝶已经五杯威士忌下肚了。
南汐手机震动,是傅凌云发来了视频邀请。
包厢内大家情绪高涨,男性诸多,她担心燕雨蝶的状态,就没出去接。
身子往沙发背上靠了靠,勉强离开吵闹中心,才按了接通。
傅凌云一眼就看到南汐换了眼影,是蓝灰色的,眼下贴的三颗钻石,随着手机晃动,闪着绚丽的彩光。
精致小巧的脸颊两侧,留着两缕微卷的发丝,更添几分灵动。
至于南汐脑后的头发,是挽着,还是编着,白皙的一字肩下,穿着什么,傅凌云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