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温舟胥没再钓鱼了,温薏也没待下去的心情,于是牵着谢璟慕回了玉枫阁。
温舟胥看着温薏背影,渐渐抿平唇角。
温月也许不知道,但温舟胥怎么可能不怀疑。
平常玉枫阁里待着的根本就不是温薏。
而是由冬至假扮。
薏儿聪慧非比寻常,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温舟胥从前隐约有猜想,但向来不敢深究,而今事实真相摆在眼前,让温舟胥不得不怀疑。
那神出鬼没又常住在谢府的靖亲王,究竟是不是他的妹妹!
温薏回到玉枫阁,心中还有些迟疑。
温舟胥究竟是何时开始怀疑的她?
谢璟慕见娘亲不说话,她乖乖坐在娘亲身边,眨着眼睛看她。
温薏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轻叹了声气。
转眼就到了九月。
燕王本该离京的日子一推再推,温舟胥却对争权大业一点都不在意。
燕王爷觉得自己就是头驴,一根胡萝卜在他面前吊着,那根胡萝卜就是谢肇厌的身世。
温舟胥都对此事不甚在意,燕王终于忍不住找了他,“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温舟胥笑意极淡,“纵情山水,闲云野鹤,远离朝堂之争。”
燕王眼眸深深,“可这并不是你母后所想。”
温舟胥轻笑,“母后不过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赵家的消亡。”
燕王目光深刻。
温舟胥推开窗,望向滚滚东流的江水。
“王爷应该自谋后路了。”
燕王摇了摇头,“你与先帝,你母后,和你姐姐都不相同。”
温舟胥不赞同,“也许我与萧舟薏是类似的,不过她没能纵享人间,反倒被迫卷入朝堂之中,成了政治牺牲品。”
萧舟薏的一生都在被推着走。
先帝早逝,她要维护皇室,被迫成了明安帝手里的刀,借着萧舟薏的手,除了凌家,后面又把她弃之如敝履。
温舟胥闭了闭眼。
一切都太迟了,如果他早些得知身世,也许就能救下萧舟薏。
这位从来一面都没见过的亲生姐姐。
燕王沉眸盯着他,“此事,我会想办法告知你母后。”
温舟胥嗯声,“劳烦王爷了。”
话落,温舟胥转身便打算离开。
燕王在背后叫住他。
“你突然这番话,可是因为被什么影响了?”
温舟胥目光淡淡,“没什么。”
燕王虎目微眯,“莫非你是受了靖亲王的影响?”
温舟胥背影微顿,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
燕王沉沉吐出一口气。
他唤来心腹,“去给我查!继续查!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查出靖亲王的身份!”
“是,王爷!”
温薏自从那日和温舟胥见面过后,便没再怎么遇到过他。
温薏这晚临睡前,谢肇厌来了玉枫阁。
他是翻墙而进的,温薏正从盥室里沐浴出来。
连着几日没见,温薏只觉谢肇厌竟然瘦了些。
男人倚在窗边,目光幽深盯着温薏,如同暗夜里盯准了猎物的狼。
温薏轻咳一声,“你吓我一大跳。”
谢肇厌上前一步,把人抱到怀里。
怀里触感温热柔软,谢肇厌面上紧绷可算少了些,他如同一只犬兽靠在温薏肩头。
温薏摸了摸他背脊。
“要不给你煮碗面?”
谢肇厌轻笑一声,“不用,我不饿。”
温薏头发还湿漉漉的。
谢肇厌把人抱着坐到了梳妆镜前,谢肇厌动作轻柔地给她擦着发。
温薏从梳妆镜里看到了谢肇厌的身影。
她身子后仰,正好就靠在了谢肇厌身前。
如今夜里还有些暑气,温薏青丝干的也快,二人就这么静静依偎着,等到头发干得差不多时,谢肇厌抱着她上了床榻。
温薏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柔弱无骨的手掌轻抚着男人面容,“案子查得差不多了?”
谢肇厌嗯声,把人扣紧在怀里。
“还有三日,证据就会呈交到皇帝手里。”
温薏垂眸,“秦家如何了?”
谢肇厌嗤笑一声,“秦松现在忙着外逃,秦家所犯之罪,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温薏嗯声,“宫里那位应该早有准备了。”
谢肇厌嗯声,“已经派人在秦府外面守着,放走秦松和秦道郅,无异于放虎归山。”
那父子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温薏戳了戳他鼻子,说了那日温舟胥的事。
温薏眉心发蹙,“我总觉得,他开始怀疑我的身份,靖亲王的身份。”
不过这几日没见到温舟胥,湖边那次温舟胥谈话也没有敌意。
谢肇厌吻了吻她发顶,“温舟胥已经没那心思了。”
燕王因着此事来找过谢肇厌。
温薏瞪大了眼,“什么?”
谢肇厌眉梢微挑,“温舟胥无意于皇位,不过比起别的人,也许,他更有意于靖亲王。”
温薏顿时在他怀里坐起身。
“什么?”
谢肇厌把人拉下来,抱到怀里,二人严丝合缝地贴着。
谢肇厌在温薏脖间落下几个吻。
“所言非虚。”
温薏还是没缓的过神来。
温薏又道:“对了,陈王那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了。”
谢肇厌嗯声,“陛下已经派人前去陈州,清点税收了。”
温薏点了点头,又叹了声气。
谢肇厌捏她鼻子,“又怎么了,大小姐。”
温薏埋首进谢肇厌怀里。
她忍不住想,还好有谢肇厌在。
谢肇厌拍了拍她脊背,“感动了?”
温薏这次说了实话,她轻轻嗯了一声。
谢肇厌眉间浮起笑意,“大小姐,还不是为了能把这些事解决了,早日迎娶你进府。”
温薏弯了弯唇。
谢肇厌把人紧扣到怀里,从她面容往下,一点点温柔地吻着。
这一晚,谢肇厌不急。
反倒是温薏有好几次反客为主。
谢肇厌凤眸里闪着光,温薏笑了下,如同谢肇厌之前所做的,吻了吻他眼皮。
该死。
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谢肇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