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粒粒皆辛苦
不过，相信归相信，对于玄长空的话，唐玄立刻做出了腹诽的反应。
一撇嘴，唐玄心中暗想：您老当然不一样，第一高手嘛，可如果换做我的话，估计没有几个法师能在我出手要他命之前发不出闪电。
“如果你想做一个法师，我也可以找一个合适的人来教导你。”看唐玄沉默不语，玄长空这样说道。
这是一个诱惑。
能用火球闪电作为武器这种事，作为网络游戏资深玩家的唐玄，是有相当大的诱惑的。那种出手不但拉风而且威力很大，不管是作秀还是实战都很不错。
但是唐玄之用一秒钟就拒绝了这种诱惑。
既然已经拜了玄长空为师，那么就应该接受老师的身份和方法，可能和尊师重道靠不上边，但是唐玄就是单纯的觉得，不能因为自己的猎奇心理，就拒绝玄长空的苦心。
于是当下说了一些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愿意从此专心武道等等让人听了很舒服的话。
玄长空的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的心里的确很舒服。
“殊途同归，其实到了一定的层次，也许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了。”玄长空的话听起来很像是安慰。
坦然接受安慰的唐玄提出新的问题：“既然都是修行，难道就不能同时进行？比如一个人天纵奇才，是不是可以即是武师，又会法术，有兴趣的时候还可以摆个阵玩玩？”
玄长空反问：“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不是都很白痴？”
唐玄当然不敢说是，因为那样就等于把老师一同给侮辱了，而且，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个世界的人都表现不出智商很低的样子。
“你能想到的，难道别人就想不到么？”玄长空依旧平淡的语气，“如果只从最基本的来看，这几种修行之路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但是一旦到了入境的境界，那么界限就会越来越明显，而想越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玄长空耐心的解释。
唐玄挠了挠头，就是说这几种职业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想找npc转职都不可能，听起来，不怎么让人振奋。
按照唐玄的想法，既然自己有如此完美的身体，那么或许可以武、法、术、阵全部修炼，到时侯震古烁今一把岂不是牛叉死了？
玄长空的话让唐玄的梦想破灭，不过他也并不觉得遗憾，本来那些只是想想而已，若是真的让他每日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那还不如用头发吊死自己算了。
爷是来享受的，享受，这才是根本原则。唐玄坚定着自己的想法。
简单的说完之后，玄长空就正式开始了调教徒弟的过程。
开始的时候，唐玄每天都有两个小时是闭着眼睛度过的。
当然不是指睡觉的时候，这个闭着眼睛的时间段完全取决于玄长空的心情，也许在吃饭的时候，也许是在马背上摇晃的时候。
当然，只是让唐玄闭着眼睛吃饭骑马太小儿科了，完全显不出玄长空的高深。
于是，在唐玄闭着眼睛吃饭的时候，玄长空会突然的用筷子挑起一颗饭粒，随意的打向唐玄身体的任意一个部位。
饭粒很软，吃起来很香，打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效果，就算是一粒生米，能引起的人疼痛也是有限。
道理是这样的，不过，要看那颗饭粒是谁发出来的。
就算是块刚做好的豆腐，在玄长空的手里，也能变成砸碎石头的武器。
饭粒只是暗器的一种，路边摘下的野花，随手在路边树上扯下来的叶子，总之一切不起眼的小东西，都能变成折磨唐玄的刑具。
唐玄的身体开始出现红肿淤青，每日里苦不堪言。
话说回来，这也就是唐玄，若换成普通人，叶子可以切开皮肤，饭粒可以嵌进骨头。
玄长空显然了解唐玄身体的强悍程度，毕竟是老哥俩辛苦了十几年才打造出的心血之作，所以下手的时候并不担心会发生血案。
有很多次，唐玄忍不住睁开眼睛拒绝再进行这种非人的训练方式，但是对于他的抗议，玄长空的反应只是默然不语，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只是接下来唐玄会心跳加速，浑身的汗毛都会竖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忽然掉进了冰窟，可那种寒意又不是简单的冷，不但让身体乃以承受，甚至精神上都有要崩溃的感觉。
唐玄用脚趾去想也知道这是老师对自己不听话的惩治，虽然他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方法，不过这种能要人命的气息显然比一眼杀人听起来更有范儿一些。
最多能在那种气息下坚持三分钟，汗流浃背脸色苍白的唐玄就会再次闭上眼睛，而玄长空也会收回气息，师徒二人继续进行练功请闭眼的游戏。
几天后，实在撑不下去的唐玄只好跪地求饶，他是真的双膝跪下了。
态度诚恳，动作恭敬，只差泪流满面了。
唐玄苦苦哀求老师不要用这种变态的体罚方式，自己这几天根本没正经的吃上几次饭，从马背上被打下去的次数多得自己都数不清，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就要命不久矣。
玄长空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至少在唐玄面前不是。
于是他决定让自己的学生了解到这样做的意图，要让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明白，想学到本事，不会像喝茶吃饭那样简单。
在客栈的房间里，玄长空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闭上眼睛。”
唐玄大惊失色，我靠还来！今天白天不是已经玩过了么，莫非晚上也要玩得欲仙欲死？！
心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不要紧，但是唐玄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因为耍赖求饶撒娇满地打滚等方法他都已经试过了，至于效果，让他明白最好不要再次尝试。
每个人闭上眼睛的时候能看到的都是一片黑暗，但是唐玄略有不同，并不是因为他来自另外的世界，而是他的身体有远超常人的本能反应。
这一点绝对可以用“非人类”来形容。
看着闭上眼睛的唐玄，玄长空慢慢的伸出了一根手指，点向唐玄的额头。
他的动作很慢，其实即便极快，他也一样可以不带起一丝风来，不过考虑到唐玄还处于未入门的状态，所以他的动作很慢。
唐玄闭着眼睛，不可能看得到玄长空的手指，而玄长空的动作幅度又小又慢，按理说他也应该感觉不到才对。
但是，就在玄长空的手指堪堪点到唐玄额头，距离大概只有一寸的时候，唐玄动了。
他的头迅速的歪向一边，如果玄长空的手指继续向前，那么就只会点空，而不会按在唐玄的额头上。
察觉到有些不对，唐玄猛然睁开眼睛。
双目炯炯有神，眉头微微皱起，像极了遇到想不通的难题的大侠。
不过，如果这时候他不是像偏瘫一样歪着脖子，那么形象会更严肃一点。
他知道自己没有想动的念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动。
所以他才会诧异，惊讶甚至恐惧。
如果一个人的身体不受自己意识操纵的进行行动，换做谁恐怕都难以接受。
“看到了？”玄长空收回了手，重新拿起茶杯。
唐玄点头。
“明白了？”玄长空又问。
唐玄快速的摇头。
玄长空想了想，尽量清楚明白的进行了解释。
“你已经知道，你现在的这副身体，本来是我留给自己的。万一登天失败，即使肉身毁掉，只要魂魄还在，元婴尚存，就可以夺舍重生。”玄长空轻轻的用茶杯盖儿拨弄着漂浮着的茶叶，却一直没有喝。
唐玄有些尴尬的傻笑几声，这件事情说起来是他欠玄长空的，而且这辈子恐怕也还不上了，自己倒是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只是苦了玄长空和风道人十几年心血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叹了口气，玄长空转动着杯盖儿，“可以你虽然知道这具身体难得，却不知道它可以发挥到什么程度。”
唐玄真的不懂，所以他认真的听着。
“简单来说，你现在的这具皮囊，不但经脉强度要超于常人，五感六识更是敏锐，所以刚刚虽然你看不到我的动作，但你身体却依照本能做出了第一反应，这个反应甚至没有通过你的大脑。”玄长空停口，“你觉得怎样？”
唐玄的嘴里发干，感觉怎样？感觉自己像个妖怪。
不过他也猜出了玄长空的下文，因为唐玄的身体有着难以想象的反射能力，所以玄长空想进一步激发这个本能，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如果能把身体修炼到可以自动躲避一定程度范围内的伤害，无疑是天大的优势。
终于明白玄长空的良苦用心，可是，理解并不能等于乐意接受。
每天受刑一样被各种小玩意儿打来打去，换谁都会不爽。
苦着脸，唐玄问道：“老师，难道就不能换个人道一些的方法？虽然劳其肌骨苦其心志是很励志很有效的办法，但您好歹也是高人，就不能另辟蹊径么？”
让唐玄瞬间兴奋的是，玄长空说了一个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