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卖药材
这部电影里所展现的人际关系真的非常质朴和正能量。
谢赟全程看的很开心。
电影一结束，谢赟三人搬着凳子就往外走，跟着大部队一起回了家。
她问谢燊：“好看吗？”
谢燊摇头，“不好看。不如铁道游击队和英雄儿女好看。”
张瑞凤说道：“我觉得还行。以前老放打仗的，偶尔看看这种也不错。这些年轻人多好啊，有想法，又勤劳肯干，把咱农村建设的这么好。咱们大队要是也有这样的年轻人就好了。就是李克明一开始不怎么样，后来也算改正了。”
谢赟笑道：“那是电影，演到这儿就结束了，真要是结了婚，过起了家庭生活，还指不定什么样呢。电影光拍好的，鸡毛蒜皮的那些事都不拍。家里谁做饭、谁洗衣、谁带孩子啊。”
张瑞凤笑着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这话让别人听见，就属于觉悟低。你看那些年轻人，个个都争着抢着干活，不怕苦不怕累的。你看看人家孔淑贞，人家从城里上学回到农村，说的是什么话？只要对社会主义建设有利，让她干啥都行！听听人家这觉悟！”
“电影当然这么演，要是拍夫妻打架，那成什么了。”
张瑞凤笑道：“行了行了，我已经知道你现在不想嫁人了，不用抓住机会就点我。”
谢赟笑嘻嘻，“还是我妈聪明。”
张瑞凤哼了一声，“要不我是你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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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完这两天假，谢赟和张瑞凤恢复上工，开始干副业：扎笤帚。社员只管干活，销售是大队领导的任务。扎满一车就拉到城里去卖。
这活是阶段性的，材料用完就完了。干完这项还可以编筐、编席子。
原来这些都是手艺，有人靠这个吃饭。人民公社以后，这些基本上都不是秘密了，老手艺人成了社员们的师傅，想学的都可以学。普通社员靠干活的数量来挣工分，手艺人靠教学来挣工分。但挣的是一样多的。
下工之后，谢赟也不再去地里挛东西，开始研究那本《现代实用中药》，她把药材收购站大量收购的药材的介绍全都抄了一遍，也画了图。方便以后拿给谢燊看。
其他部分，她看一遍，记住，就行了。
10天之后，谢赟休息，她背着晒干的药材，拿着老头那本书去了公社。
老头一看到她就问：“你怎么才来？”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走眼，小姑娘拿着他的书跑了，这两天心里颇有点忐忑。
谢赟笑道：“我们生产队干十天休一天，我得休息的时候来啊，平时没时间。这是您的书，您看看，我特别爱惜，一点都没损坏，原样奉还。谢谢您。我学到了不少。”
老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看完了？”
“看完了！我起早贪黑、争分夺秒，您看看我，黑眼圈都出来了，眼睛都快熬花了。”
老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没有黑眼圈，没有眼袋，没有皱纹，双眼依旧晶晶亮。他撇了撇嘴，说道：“没看出来。”
谢赟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说道：“行吧，谁让我年轻呢。”
老头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书，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保存的挺好，这才收了起来。说道：“药材给我看看。”
谢赟把筐放到柜台上让老头检查，“干得透透的。我可是个有良心的实在人。”
因为是三种不同的药材，谢赟分了三个小麻袋装的。
“行，晒得不错。我瞧着当归的品质还挺好。”
谢赟笑得憨憨的：“我也不太懂，您说好那就是好。”
老头给过了一遍称，黄精三斤多，地黄不到五斤，当归有7斤，加起来一共卖了1446。
谢赟喜滋滋的把钱数了两遍。这玩意还是比粮食值钱。这年头粗粮才几分钱一斤，小麦和大米也不过一毛多。相比较而言，药材真的老贵了。
要不她明年说服老妈，把院子里那点地方全都种成药材得了。
临走的时候，谢赟跟上回一样，又给老头留了一小把花生。刚要背上筐往外走，就听老头问她：“小谢同志，今年田里的收成怎么样啊？”
谢赟：“……”
她转过身，眨了眨眼，“很不错啊。”
老头点了点桌子，问道：“交完公粮还能分不少吧？”
谢赟点头，嘴上却说道：“分不了多少。大头都交公粮了。”
老头又说：“好好好，农民兄弟觉悟高。再来啊。艾草什么的我这儿也收。晒干了只要叶子，1毛2一斤。”
谢赟：“好的。再见？”
老头眨眨眼：“再见再见。”
谢赟背上筐出了供销社，慢吞吞的往供销社后院那边走。
供销社里，老头突然捂着肚子弯着腰直“哎哟”，他跟售货员说道：“帮我盯一会，我得去趟茅房。人老了，不行了，早上吃的饭有点馊，这会就憋不住了。”
三个售货员一起摆手：“……赶紧去。”
老头弯着腰跑去后院，先去了趟厕所，出来一瞅没人，火速出了院子，和外面的谢赟汇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这长果能卖我点吗？家里有小孩，缺营养。”
“卖，下次给你带来。”
“别下次啊，你下午再来一趟。”
谢赟：“……”
老头说道：“你放心，我不亏待你。我多给你点。”
谢赟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不多要。而且，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多弄点，长果、细粮，都行。我在村里跟人换一点。”
“那你要什么？”
“我要工作。”
老头：“……你看我像是有工作的人？”
“像啊，你衣服上一个补丁也没有。而且，我也不要你马上给我找工作，只需要你和你的家人，帮我留心一下公社这边的工作机会，哪儿招工，不管是正式的还是临时的，你告诉我一声就行。我就要个机会。你毕竟在公社待着，消息肯定比我灵通。”
老头想了想，答应了。别看他现在落魄了，那是他自己身份使然，没办法的事，不修理一下他说不过去。但如果是帮别人找工作，那说不定还真可以。
他问谢赟，“什么工作都行？”
谢赟想了想，说道：“我给我妈找工作。38岁，上过扫盲班，识字，能吃苦，人很聪明。八辈贫农，根正苗红。”
老头：“……”
他头回碰见这种情况。但这也说明这姑娘是个好的。这年头谁找工作不先想着自己啊？再说了，都是做父母的给儿女张罗工作，还头回见女儿给母亲张罗工作的。
“让我想想。”
谢赟笑道：“没事，您慢慢想，长果我下午给您送来。送到这儿吗？”
“不不不，送到这个地方去。”
他跟谢赟说了一个地址。
谢赟点点头，“行。下午见。”
花生属于经济作物，但还真不属于禁止农民私下交易的“一类农产品”，她这种交易完全没问题。
老头一开始鬼鬼祟祟，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想到就是想买点花生。
正经事都能干出偷偷摸摸的感觉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老头身份不太好。但他又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待着，那就说明也没差到哪儿去。
所以，谢赟决定试一试。运气好，给她妈找个工作。运气不好，她卖点花生挣钱。反正她没什么损失。
老头比她小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