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在太宰活泼的抗议声中，我和森医生再一次确定了我们双方的义务和权利。
在我的要求下，森医生许诺在他当上首领后，他会协助“羊”建设擂钵街，也会给擂钵街所有人提供一个工作的机会。
而我，则要全力支持协助森鸥外成为港/黑首领，同时辅佐他直到他完全掌控港/黑。
我们双方都对此十分的满意，但太宰对此有不同意见。
“话说，我听了这么多，是不是一但出了这个门就会被你们俩灭口？绝对会的吧！虽然我向往死亡但因为偷听了别人的密谋而死这种没品的死法我才不要啊。”太宰十分不满的从地上爬起来，岔开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两腿中间，把沙发当成蹦床似的用力晃悠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荡出来的幅度甚至波及到了坐在他身边的我。
我和太宰分别坐在沙发的最两边，随着太宰淘气的举动，我和他像坐在跷跷板上一样一边高一边矮的随着沙发的鼓动上下起伏。
哎嘿，不得不说有点好玩。
我一脸包容的看着气鼓鼓的太宰，仿佛在看隔壁邻居家小孩：“放心吧，这是我与森医生的事，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
“正是如此，小子，既然你醒了就快给我离开，还有你要是敢把刚才我们的聊天内容泄露出去的话，你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森鸥外威胁到掏出自己的手术刀，笑容灿烂的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哎？我才不要，既然大叔你捡到了我干脆就好人当到底吧，收留我好了。”太宰对上森鸥外威胁的笑容，十分不满的把手缩到自己宽大的西服里，晃荡着自己空了一节的西服袖子嘟囔着：“而且我衣服还没干。”
嗯，其实已经完全干了呢。
我看着太宰身上干燥笔直整齐恍若新买的的西服想。
“而且大叔，昨天在河里捞我的时候，你碰到我了吧？当初大叔的表情很震惊啊，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消失的表情，你肯定发现了吧？我的异能。”身边的太宰看着沉默不语的森鸥外，突然暗下了表情。
嗯？
听此我嗖的支楞起来，要素察觉的唰的看向旁边沉默的森鸥外：“森医生？那爱丽丝酱现在到底……”在不在港/黑啊。
森鸥外头疼的扶着额头看了我一眼：“现在的话，爱丽丝酱在呢，但昨天爱丽丝酱确实消失了一瞬间，还好那个时候是兰堂君在看守她，所以瞒过去了哦。”
呜哇，兰堂我的超人。
我目瞪口呆，无法想象在□□疯狂的压榨下，007的兰堂究竟是怎么抽出时间去监视爱丽丝酱的。
就在我内心震惊的膜拜兰堂中，被无视了的太宰非常不开心的刷着存在感：“喂喂，你们不要无视我啊，我还没有说完呢，我的异能人间失格可是能无效化一切异能的反异能，是十分实用又稀有的异能哦。”
“嗯，很厉害呢！确实是十分少见又实用的异能。”看着太宰气鼓鼓的脸颊和瞪圆的眼睛，我唰的回过神来，十分捧场的拍手称赞，同时又用眼神暗示森鸥外。
吹，给我吹，孩子这么渴望关注身为大人怎么能扫孩子的兴呢？快给我吹。
接到我眼神暗示的森欧外十分无奈的摊手，不走心的敷衍到：“啊对对对。”
但这也太不走心了，会让孩子伤心的。
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板凳上咸鱼瘫摆烂的森大叔，决定还是靠自己好了。
所以我转过头对着目睹了刚才一切的太宰说：“时间不早了，要不我请你去吃午饭吧，嗯……”在要说出太宰的名字的时候我猛然想起，虽然我知道他叫太宰治，但太宰他其实并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
于是我话说出一半，卡了壳。
我知晓太宰一定看穿了我和森偶外的眼神交流，因为太宰此时正用一种仿佛在看史前化石般稀有物种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用十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旁边头疼的森鸥外一眼。
然后，随着我的话说出口，太宰的表情渐渐剥去了刚才的生动活泼，渐渐显露出其真实的内在——空虚与寂寞的本质。
少年用他那空无暗沉的鸢色眼睛反复观察着我，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他毫无焦距的目光在朦胧的阳光下显得脆弱又易碎，先是沉默了良久，复又轻启嘴唇，用低沉轻缓的声音说：
“太宰，我的名字是太宰，太宰治。”
——
后续我又问了森鸥外需不需要打扫诊所，他说不需要，然后笑着轻柔的把我推出了门外，与隔壁被他拿着扫把打出来的太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森鸥外笑眯眯的让我们去吃饭，说不用请他了，然后啪的关上了门。
那关门的力度与速度，决绝的仿佛就怕隔壁这只青花鱼再黏上去一样。
太宰君，被森医生完全的嫌弃了呢。我吐舌头心想，看着身边表情不明的太宰，没有说出来。
“走吧，森医生那个诊所闲置了很久了什么都没有，你肯定没吃早饭吧？所以跟我来吧，我请你去吃饭。”我看着身边距离自己极近，衣物就快要挨上的太宰，我不动声色的转了个圈，晃悠过他离他远了点，朝擂钵街的最中心走去。
我边走还边回头看太宰有没有跟上。
太宰果然没有跟上我，我都走出老远了他还在诊所门口定定的站着，双眼无神的盯着门。
看着太宰没有要跟我走的迹象，我叹了口气停了下来，转过身回望他。
逆光下，少年鸢色的头发在他脸庞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想，他的表情一定十分茫然又不可置信吧，因为他自己主动透露出来的自我价值被我和森医生否定了。
反异能的异能什么的是真的很抢手啊，加上太宰纤细脆弱的神经与小心谨慎的性格，肯以前定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特殊吧。
结果这次这个胆小鬼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向我和森鸥外展现自己的价值，就被我和森鸥外无情的无视给打击到了。
不对，森医生大概只是单纯不想在这个快要实现自己目标的紧要关头上节外生枝，所以才把太宰推给了我。毕竟人间失格对现在的森医生来说确实是个不稳定要素。
而我，大概只是不想这个少年只拥抱着自己自以为的价值和人间失格游离在世间吧。
他明明拥有更多的可能性。
看着远处逆着光，完全被阴影笼罩在黑暗中的迷茫少年，我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嘛，希望太宰和中也不要打起来。
我双手合十心想着，暗自做下了决定。
于是我把手放在嘴边，向远处高呼到：“治君！走吧，我请你去理想乡内吃饭。”
少年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那平时沉静的、善于隐藏情绪的双眼此时被不可置信盈满。
“……理想乡？”他嘴唇微动，低声的呢喃被风捕捉到，传到了我的耳边。
“正是如此，理想乡哦！”不用猜都知道太宰肯定知道我的能力为风，细小的微风所能携带的信息他也肯定能猜到，所以我丝毫没有偷听别人低语的自觉，毫无顾忌的大声朝他回复到。
“因为从今天起，你就是羊的一员啦～”我笑着挥舞着双手，鼓励着远处迷茫的孩子朝我走过来。
只见他确实十分心动，踌躇的迈开了步子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又顿住了，站在那鼓起脸颊朝我大喊：“不对不对！我还没说同意呢！你不要擅自替我决定，再说了你的决定有用吗？没有人会反对吗？那个羊之王是不会同意的吧？”
什么嘛就这呀，看样子太宰对理想乡的定义完全不对嘛。
我笑眯眯的双手叉腰，看着远处明明自己十分心动但就是别扭的不过来的少年：“你把理想乡当成什么了啊？那里可不是什么人的一言堂，也不是什么管理严密的组织，而是住在里面的所有人，一起努力营造的公共社区啊，和外面并没有什么两样，是一个很自由的地方，当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啦，再说啦，我只是请你去吃个饭而已，要不要留下来由你自己决定。”
太宰犹豫的往前走了几步，距离我越来越近，表情缓缓变的暗沉虚无，幽幽的看着我：“……由我决定，听起来确实很好，但……假如我做了对你们不好的事的话，我会怎么样？”
“这个嘛～”看着眼前少年暗沉的眼神下深藏的期待，我十分坏心眼的卖了个关子。
眼看少年眼底的光逐渐飘忽，我心想不能再逗了，再逗要坏了，于是我笑着一拍手，打断了少年逐渐阴郁的心情：“那当然是，无所谓啦，你想怎么做都可以，理想乡欣然接受一切挑战，也会接纳包容一切，无论是黑暗还是光明，哪怕是同伴的背叛也会接受，而且……”
只见眼前少年猛然抬头，我看着他那双睁大的鸢眸里，由于吃惊而震动着的瞳孔，笑着缓缓开口：
“我完全不认为你做什么坏事呢，毕竟我们理想乡啊，可是生活着一群坚强又勇敢，努力向希望而生的人呢，你也一定会被他们的生机感染的。”
“所以，不要迷茫，不要犹豫，不要悲伤，尽情去走你想走的路吧，无论你选择了什么，走到了哪里，哪怕双手浸染献血，灵魂变得污浊，心脏不再跳动，我也会坚持的、反复的去追寻你，追寻你，直到找到你，抓住你，把你带回来。”
“因为，你已经是我单方面承认的朋友了。”
此时，一阵急促的风吹过整条街道，眯了少年的眼睛。
少年被迫的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朦胧的视线中，站在风中央的那位少女。
顺着光的少女双数叉腰，笑容灿烂，飘逸的黑色短发随风游荡，胸前绿色渐变的麻花辫仿佛闪烁着光，为他描述着一个仿佛梦里才有的梦幻世界。
这就是，羊的牧羊人，理想乡的创始者，被擂钵街所有人尊称为引路者的歌仙大人吗，真是一个豁达、心胸宽广又有很强烈的感染力的人啊。
少年看着少女背后那拥有无限可能的光明世界，感叹道。
少女那坚定、潇洒又自由的语言，如那清朗柔顺的风，吹拂着少年荒芜的内心世界，为他的世界带来一丝的生机。
此时，笑容灿烂如骄阳的少女，让一直身处幽暗地底的少年感觉到灼烧，让他情不自禁的产生了强烈的嫉妒和自惭形秽。
所以少年第一次没有压抑自己的冲动，顺从隐藏在负面情绪之下的，深刻的向往和渴望，缓缓迈步，从自己所在的，阴影的这头，走到了少女所在的，明亮的那头。
此时正值响午，阳光灿烂如火般灼烧着这条破旧的街道，炙烤着穿过明暗交界处，走到了光明的一边的少年那忧郁又忐忑的内心，强硬的为他孤寂的世界烙上了火红的、不可磨灭的烙印。
少年渐渐走到少女的身边，与少女并肩，虽然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但气氛却显得十分融洽又和谐。
于是，在少年掩饰般的拌嘴声和少女清脆的安抚声中，两人吵吵闹闹的走远了，走向太阳照耀之处。
这就是，风神与失格少年的初遇。
背后，被阳光抛弃的阴暗小诊所内，紫眸的医生正站在窗前，沉默的看着远走的两个少年，突然叹了口气，露出一丝丝柔软真实的笑意。
「铃酱，我可都按照你说的做了，所以你可别忘了，允诺给我的承诺哦。」
「你可是说过，要亲自见证我的加冕的。」
「见证我，加冕为这个黑暗世界的王。」
森鸥外眼眸变得深沉又极具掠夺性，他缓缓张开手，对准远处变成一个白色的小点的少女，用力又缓慢的，紧紧握住拳，仿佛要少女攥进了手心。
少女似乎若有所感的转过头，阳光下反射着宝石光泽的蓝绿色眼眸，对上了森鸥外黑暗中那闪烁着紫色瞳光的魔性眼瞳，蓝绿色眼眸涌上一缕灿烂的笑意，安抚的看着紫色眼眸。
「放心吧，森医生，我会见证你的荣光，见证你的执念，见证你的一切，把你写进诗篇里，传颂你，赞美你，让你的事迹陪伴着我的歌谣，直到永远。」
风轻柔的飘过森鸥外的耳边，隐约传达来少女那含着清脆笑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