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决心
“诶嘿，小狗……小狗……”
内院，失去神志的冷清雪正追着梼杌满院子的跑，林玉蓉坐在桌边无奈的看着一切，照顾小孩难，和小孩玩更难，尤其还是这么大的小孩。
“老子堂堂四凶之一，居然会被她追着满院子跑，真是耻辱！”梼杌愤慨，寻常都是人见它要跑，现在成了它见了人自己要跑。
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张璇几乎将梼杌捧到了天上，让它迷迷糊糊的答应跟林玉蓉一起照看冷清雪。虽然是凶兽，但梼杌又不是不讲信用的凶兽，现在反悔实在有损自己凶兽之名。
为了确保完颜修的肉身不腐，张璇选择将其收入储物戒指之中，以等待自己的哥哥沈迹回来起死回生。
房间，张璇、凝蓉面对而坐，自从张璇拿出那张揉得不成样子的纸条，凝蓉便陷入了沉默，迟迟未曾开口，表情阴郁到了极点。
“凝蓉夫人，若是想要治好冷清雪的失心疯，就必须了解她的过去，如果您还要隐瞒的话，我只能说一声抱歉。”张璇十指紧扣，目光如火，眼中并没有因为凝蓉的遭遇而充满可怜。
凝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看着只有孩童神智的冷清雪，心如刀绞，原本她是想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的，可现在……
“冷清雪，她并不是孤儿，是我的夫君完颜藏带人将她灭族的……”
凝蓉愁容满面，为了不影响冷清雪与自己儿子的感情，她不敢泄露一点，直到现在，自己的隐瞒酿成了大祸。
“冷清雪所在的部族名为呼哈萨克族，是一个崇尚邪神的部族，他们以活人为祭，时常会去杀伤抢掠附近的村庄，弄得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消息传进完颜家，我夫君完颜藏当机立断要铲除这群害群之马，于是带人准备灭了呼哈萨克族全族。当我们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居然在拿自己的孩子去献祭邪神，虎毒尚且还不食子，而他们……夫君盛怒之下，屠了整个部族，救下了被绑在篝火上的冷清雪，为了能让冷清雪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让夫君封印了记忆，带她回了完颜家，和修儿一起读书写字，日常修炼。”
凝蓉说完，张璇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因为这就是她看过的小说的内容，当男女主已经相处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忽然来一句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或女儿，随即，就是几百章的爱恨情仇。
“夫人不必自责，只不过是你的善意被人利用了而已，我会让冷清雪清醒过来的，希望到那个时候，您能和冷清雪好好的谈一下。”张璇上前，双手搂着凝蓉的肩膀，声音带着几分柔和，安慰道。
凝蓉抬眸，点了点头，“只要清雪能恢复过来，哪怕她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我也心甘情愿。”
凝蓉将自己的柔软一面彻底暴露在张璇面前，憔悴的样子让人感到心疼。
一天后，在一切准备就绪后，张璇便开始医治冷清雪的病症。由于是冷清雪的失心疯是因为自己的精神承受不住完颜修死亡的刺激，选择自我封闭，张璇要做的就是进入冷清雪的内心世界，在里面唤醒她。
冷清雪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呼吸平稳，只是那一头白发出现在如此妙龄少女的头上，实在是让人惋惜。
“夫人，玉蓉，我的意识将会进入冷清雪的精神世界，请你们帮忙在我开始后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房间。”张璇双眉紧皱，露出少有的认真。
“如果被打断的话，你会怎么样？”林玉蓉疑惑道。
“也没什么，就是意识可能会永久留在冷清雪的精神世界，再也醒不过来而已。”张璇一改之前的认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轻描淡写的说着。
“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林玉蓉抓着张璇的手，眼角泛着晶莹的泪花。直到一切准备就绪，张璇才将有可能发生的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告诉了林玉蓉。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想因为救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而献上自己爱人的性命。
“张璇姑娘，这事情跟你们无关，不应该让你为清雪冒险，还是我去吧！”凝蓉也跟着林玉蓉一起过来劝说张璇。
“夫人，如果冷清雪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你去只会越帮越忙的，还是我这个外人去吧，这样她的心里没有那多的芥蒂，也更安全一些。”
张璇的说法不无道理，昨天的冷清雪见到自己直接害怕的蜷缩在角落里，自己去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玉蓉，你也别太担心，我相信你会保护我的安全，不会让任何人进来的，对吧？”张璇抬起手，掌心抚摸着林玉蓉精致的脸蛋，眼角带着一抹笑意。
林玉蓉努力的将泪水吸了回去，她看着张璇，声音有些发颤，“张璇，你太狡猾了，答应我，你会平安的。”
“我会的……”张璇踮起脚尖，亲吻林玉蓉的额头。
林玉蓉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张璇，房门砰的一声便关上了，张璇走到床边，和冷清雪一起躺在床上，右手抓着冷清雪的左手，缓缓闭上了双眼。
“主人，你真的想好了吗？以您现在的修为，一旦进入他人的内心，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可就没办法全身而退。”
“反正有戮仙姐姐你托底，我肯定不会有事的，再不济不是还有我哥吗？他不会让我有事的。”
意识空间内，戮仙向张璇做着最后的确认，然而，换来的回答却让她有些无语。没错，她有恃无恐的底牌就是戮仙和自己哥哥的沈迹，即便自己泡了全天下所有女人，也有他们给自己兜底，根本就没在怕的。
完颜家，大堂内，一名穿着得体的老道坐在堂下，双手如枯木，布满了皱纹，他抬起头，望着堂上的美妇，眼中带着几分埋怨。
说起来，澹台真人原以为会很轻易的解决完颜修那个小子的，却没有想到因为他和禁忌炼丹师叶孤城打了一架，又莫名其妙的招惹了一位元婴大能，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当然，这些他并未与堂上的凝蔚言语。
“澹台真人，你的九转金丹只差一步便可以突破到大成，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愿意成为我完颜家的家臣，我便把我妹妹凝蓉许配给你！”凝蔚放下茶杯，双手置于身前，端庄典雅，气质非凡。
“当真？”
澹台真人一惊，自己没有办成刺杀完颜修的任务，凝蔚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要将凝蓉许配给自己，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真，不过，前提，是你要加入我完颜家……”凝蔚指尖轻点木桌，望着澹台真人，淡淡道，“准确的是要成为我凝蔚的人，日后我儿成为家主，会将你提拔为家族长老，你就帮他排除异己即可。”
“原来如此……”
澹台真人点了点头，凝蔚已经把话彻底说开，她的意图就是让自己帮她儿子一把。不过，这倒也无可厚非，毕竟没有白吃的午餐。
“没问题，只要我能得到凝蓉，加入完颜家也不是不可以。”澹台真人放下自己多年来的矜持，淡淡道。
凝蓉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随即，招呼仆人带澹台真人去凝蓉现在的别院，一切都在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屋外，林玉蓉与凝蓉一同坐在树下，梼杌则蜷缩在树下打起了盹。
“刚刚抱歉前辈，我不是不想帮忙，只是不愿意让张璇涉险……”林玉蓉叹息一声，轻声道，“她对我很重要，就像鱼不能离开水一样。”
“本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凝蓉同样轻叹一声，淡淡道，“你先天媚体的身份一旦暴露，将会引得无数人的争夺，你确定她能保护好你吗？”
作为一个过来人，凝蓉最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不能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人保护自己，那么留给自己的就只能颠沛流离。
“前辈曾经为了能安稳度日，选择与完颜家结亲，生活也算甜美，但我却不这么想……”林玉蓉双手攥着茶杯，眼中仿佛燃起一团火焰，“凭什么身为先天媚体的我们非要低三下四去找别人庇佑，我们自己应该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凝蓉瞪大双眼，她望着林玉蓉那满腔热火的样子，心中惊讶到了极点，千百年间，先天媚体若是想要生存下，就必须以双修的代价去依附那些强者，而现在林玉蓉却给了一个全新的答案。
“不靠别人，单纯的靠自己吗？这将会是一条很辛苦的路，你已经做好要付出全部的准备了吗？”
凝蓉逐渐恢复了平静，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林玉蓉，在林玉蓉的身上，她看到一种她没有的品质——坚毅，或许林玉蓉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吧！
“前辈，你怎么和我师父说的话一样，没有人能动摇我的决心，我一定会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修仙之路的。”
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林玉蓉注定要打破世俗对先天媚体的死板印象，相信到那个时候，世人会先天媚体产生更多的敬畏之情。
凝蓉笑了，她看着眼前豪言壮志的少女，心中备受感动，随即，取出一本古书，放到林玉蓉的面前，“先前你们问我同性如何双修，这本古道醒烟经里面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谢谢前辈！”
只是林玉蓉刚拿起古书，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院门就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随后，几名家丁带着年过古稀的老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好……好好……凝蔚夫人果然大气，居然还买一送一，这一次我看你小丫头怎么跑！”
澹台真人看到林玉蓉和凝蓉，得意的笑着，飞船上让林玉蓉跑了，而现在她居然和凝蓉一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的天大的恩赐。
“该死的，这家伙怎么闯进来了……”林玉蓉面色微冷，望向澹台真人的眼神尽是厌恶与嫌弃。
“你是谁？这里完颜家的领域，你私自闯入不怕得罪完颜家吗？”凝蓉双眉微皱，身躯变得有些紧绷。
“先天媚体，容颜不老。”
澹台真人带着嘴角淫笑，目光在凝蓉的身上不断打量着，“凝蓉夫人，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在下澹台真人，你的姐姐凝蔚已经答应将你许配给我了，跟我走吧！”
“什么？她怎么有权利将我嫁给别人！”凝蓉盛怒，面容变得扭曲可憎。
“凝蔚夫人贵为完颜家主母，自然有权利决定你的去留。”
“长兄如父，奉劝凝蓉夫人不要让我们为难。”
澹台真人身旁的两个仆人仗着自己是凝蔚的人也变本加厉起来，全然不将凝蓉这个二夫人放在眼里。
“唉，不必如此麻烦，我看这里山清水秀的，刚好适合本座修炼，你们去通知凝蔚，这里我要了。”
很明显，澹台真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和凝蓉、林玉蓉享受鱼水之欢，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有旁观者在场。
话音落下，那两名仆人自然识趣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