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这狂徒不服,再打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寻找顺安郡主所说的狂徒。
没一会儿,见护院押着名少年出来。
但那少年衣饰华贵,容貌俊俏,实在不像狂徒。
他到底是怎么冒犯顺安郡主了?
有人忍不住发问。
贺芳亭微微一笑,“让他自己说。”
她并没叫人堵谢容墨的嘴。
然而面对人们的询问,谢容墨阴沉着脸,不答一个字。
凡事就怕亲眼看见。
如果人们没看见贺芳亭,自然他说什么是什么,他说贺芳亭逼迫他私通,出于猎奇的心理,大部分人会相信。
但人们现在看见贺芳亭了。
她又姿容无双,气质高雅,根本不像急色鬼,他要再说贺芳亭逼他私通,只怕人们不会信,还会笑他痴心妄想。
他是真的没想到,贺芳亭会用这种方法破局。
正常女子,敢这么做?事关名节,藏着掖着还来不及!
他承认,这回是他技不如人,失策了!
可他也不认为贺芳亭真敢当众打他。
直到被压倒在长凳上,板子落下来,才不敢置信地道,“我是圣上亲封的远昌侯,谁敢打我?!”
护院的回应是又一大板。
端谁的碗,服谁的管,他们是郡主娘娘的人!
谢容墨又疼又怒,气得差点喷出口老血。
贺芳亭怎么敢,她怎么敢的?!
她就不怕引来皇帝的震怒?
谢容墨的话被人听见,就有人问贺芳亭,“郡主娘娘,他真是远昌侯?”
贺芳亭微笑道,“远昌侯是谁?本郡主不认得,这分明是我府上小妾谢姨娘的侄儿!”
众人倒吸口凉气,那就真是远昌侯了!
谁不知道,江家的小妾是远昌侯的姑姑。
他冒犯郡主娘娘,也就有了充分的理由。
不用说,定是想帮他那小妾姑姑对付顺安郡主!
这可真是不要脸啊!
看向谢容墨的眼神都变了,忌惮中带着鄙夷。
谢容墨挣扎着怒吼,“贺芳亭,你就算是郡主,也不能滥用私刑!”
贺芳亭施施然道,“诸位乡亲,这是私刑么?”
有人大着胆子回道,“不是,这是郡主娘娘教训狂徒!”
谢容墨狠狠看过去,那人吓得钻入人群,很快就看不见了。
贺芳亭:“这狂徒不服,再打!”
“遵命!”
护院们打得更用力了,谢容墨无法再说话,紧咬牙关,咬得牙齿都出了血。
贺芳亭轻摇罗扇,含笑欣赏。
谢容墨这计策,其实甚为毒辣,男女私情,为民众所喜闻乐见,最是不清不楚,只要沾上,无论她怎么辩解,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并且,亲生的儿女都不信她,外人谁还会信?
反过来说,这一双儿女信了她逼迫谢容墨私通,也会加重人们对她的怀疑,纵有人信她,只怕也得再掂量掂量。
她又比谢容墨年长许多,传扬出去,人们说得会更难听。
到时身败名裂,声名狼藉,心志若是不坚定,要么被逼死,要么被逼疯,谢梅影也就能顺势扶正,还能在她的比较之下,显得像个好女子。
但是,她为何要一言一语地去辩解?为何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为何要按谢容墨划定的路走?
阴暗里爬出来的魑魅魍魉,见不得阳光,她就把谢容墨拖到阳光之下,让人们看看他胸膛里的那颗黑心肝。
郡主娘娘的身份,有时候很危险,有时候很好用。
能用的时候,她绝不会不用。
“娘,你不能打容墨,不能!”
江嘉宇全身都在颤抖,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母亲。
贺芳亭一手扶着栏杆,轻叹一声,皱眉道,“说来不怕诸位乡亲笑话,我这儿子,不知中了什么邪,一心向着谢姨娘和她侄儿,数次忤逆我这亲娘。大家说,该怎么办?”
数人激动地叫道,“打!”
贺芳亭展颜,“乡亲们说得对,不打不成器!也罢,今日便当着大家,施一施家法!”
江嘉宇面如土色,心如死灰,“娘,你要断我前程?”
孝道,是立身的根本。
他的母亲,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不孝,他哪还能入仕?现有的秀才功名,都可能被剥夺。
贺芳亭叹道,“我儿,你太过糊涂。若为京官,定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若为地方官,不但被人摆布,还是当地百姓的苦难。娘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说我养出个昏官。你不入仕,也有益处,往后想娶柳纤儿也好,李细儿也罢,娘都答应你。”
一挥罗扇,护院们押了江嘉宇下楼,也按在长凳上开打。
啪!
啪啪啪!
一声接一声,如最美妙的乐曲,听得她心情愉悦。
不经意看向女儿,李壹秋吓得直往后躲。
贺芳亭真正发起怒来,竟是如此可怕。
以前那些,原来都是小打小闹,逗猫儿玩。
要知道,谢容墨不只是谢梅影的侄儿,还是远昌侯,可她说打就打,毫不犹豫,还当着这么多人!
这都不是跋扈所能形容!
贺芳亭笑道,“你不为你容墨哥哥求情?”
李壹秋一脸惊恐,连连摇头。
她是喜欢谢容墨,也想制造些让他感动的事迹,可贺芳亭实在无情,要是也将她拖出去打一顿,那她这辈子就毁了。
别说嫁给谢容墨,嫁谁都不行,谁会娶一个在热闹长街上被母亲施家法的人?
风险太大,她不敢。
贺芳亭安慰道,“别怕,只要你听话,娘就疼你。”
李壹秋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