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十五年的爱情
在裘德考的公司等阿柠整整一下午的张镇尸漫不经心地吃着手里的抹茶小蛋糕。
在2000年哪怕是大城市都很难见到的高楼大厦林立场景的张镇尸莫名其妙感觉到熟悉，周围来来往往西装革履的男女惊异地看着这位由总裁秘书亲自安排接待的小姑娘。
总裁秘书是一个温柔的美国女人，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我是来招待您的格里斯，非常抱歉，张姑娘，看来我们总裁要和阿柠聊的时间比较长，这附近有非常棒的中餐厅，要不要去尝一尝呢，里面招牌菜糖醋鱼非常好吃，美味的中餐是我的最爱。”
格里斯耐心地介绍选中的餐厅和服务，观察张镇尸的对每个菜的反应迅速选定了餐厅，五分钟后两人已经坐上前往餐厅的车。
被格里斯讲的商业趣事逗出浅浅笑意的张镇尸在迷茫中感到片刻轻松。
“可爱的中国女孩，我有一个女儿，上帝保佑她将来能和你一样美丽。”
感觉自己被夸的张镇尸也回应笑容
“你女儿会很优秀的。”
两人聊天中就到中餐馆，格里斯询问是否要告诉阿柠和老板所在的位置共进晚餐。
说了一声随意张镇尸就开始观察周围环境。
亭台楼阁，红墙绿瓦，中国古代和典雅西方欧式风格在建筑中巧妙结合进去，在餐厅中央还有音乐表演台，几个拿着不同乐器的人在表演曲目，进入就餐的人穿着不凡。
张镇尸想和系统聊天才发现自己被系统单方面屏蔽。
有些纳闷的同时随格里斯到包间休息。
“这里会有一场拍卖会，张姑娘如果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东西尽管说，我们老板会将物品拍下来送给您，您有什么忌口吗？”
沟通完具体怎么拍卖的张镇尸要了抹茶甜点后认真地吃着，听到这句转过脑袋
“不要香菜。”
张镇尸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就被奇怪味道打败了，真的不喜欢这东西。
格里斯笑着开始点菜，特别提醒服务员关于香菜的部分。
底下拍卖会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开始，底下一堆戴着手机隔空和老板沟通的人也忙碌起来，拍卖会热火朝天的氛围也感染了张镇尸。
“彩凤琉璃花樽，起拍价二百万。”
“华生探险笔记，起拍价五百万。”
……
张镇尸敏锐发现这些拍卖的东西都被一条线隐隐牵扯在一起。
发现张镇尸皱眉的格里斯伸手在张镇尸眼前晃一晃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俏皮的眨眨眼
“亲爱的张姑娘，这里就和京城的新月饭店一样，都是给一些地里老物品新身份的地方，还有就是冒险图的交易，都是富有挑战的地方拿来的财宝。”
在张本山那里听过的饭店再一次出现，张镇尸没忍住继续询问
“可以给我详细说一下那家饭店吗？”
门外传来裘老板沧桑的嗓音
“阿张姑娘想知道为什么不来问我呢？人这把年纪总会活成老化石，对一些东西自然比较清楚。”
听见老板的声音，格里斯赶忙上前迎接，为了表示对长者尊重张镇尸也站起来。
被阿柠轮椅上推进来的裘老板微笑着和张镇尸打招呼
“别客气，阿张姑娘请坐。”
扭头示意格里斯把拍卖单拿上来。
格里斯恭恭敬敬地从服务员处取来两个拍卖单。
比较好奇新月饭店的张镇尸按捺住心里的好奇，翻手里的单子，刚才听了格里斯的介绍对这里东西是什么也有大致了解，她也不觉得里面能翻出对她而言比较有用的东西。
单子上的图片精美绝伦，周围还有一些似是非是的解说，仿佛下一瞬得到这些东西就能传到后代当作镇家之宝。
裘德考没细看单子，而是盯着张镇尸翻阅单子的动作出神。
像，真的太像了。
他喉头涌起一股酸涩，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当年跳脱的青年逐渐和现在沉默的少女融为一体。
与君初相见，犹似故人归。
裘德考心想，哪怕她不主动来找他，只要在街上远远瞧上一眼，他绝对能认出这是他的孩子。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老板？”
被阿柠附在耳边悄悄提醒的裘老板这才从自己的想法中被唤醒，冲着张镇尸抱歉笑了一下
“阿张姑娘勿怪，在下和你父相交于青年，经历许多冒险，后来我回到自己的祖国，他莫名失踪，我这些年都在寻找他的痕迹，人老多情，看见与他相似的你总是给晃神。”
默默坐在一旁听的张镇尸将自己勾画的东西递给格里斯，后者马上出去叫价。
“无妨，我也很想念我的父亲，您可以给我讲一下。”
裘老板摘下自己眼镜，笑着从兜里掏出眼镜布包裹起来装在西装兜中，眼神悠远深奥，仿佛在回忆自己的人生
“当然没问题，我很乐意，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下你父母可还安好？”
“母亲生我难产而亡，父亲在我五岁时下山不知所踪。”
裘老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摇摇头，眯着眼睛
“我实在很难想象以他的性子会安安分分成家立业，他和你不一样，很活泼，任何和他在一起的人都能感觉到旺盛的生命力，在那个年代，他就是太阳，周围的人都需要他。
他告诉了我很多神秘的故事，让我对遥不可及的长生有了新认识，总是和张启灵一起下墓，他卦术一流，武功高强，降妖除魔在墓中不取分毫，对朋友的热忱和包容，对陌生人的友好，以及对国家的热爱。
实不相瞒，在和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更爱他了，虽然已经爱了那个男人四十五年，但我觉得和你一提到他我这老朽的心脏又迸发出爱情的活力。”
裘德考沉吟片刻，脸色红润起来，彷佛寿数将近的回光返照，阿柠则是在一旁默默准备药品。
“可惜，一切全变了，张启灵，张启山带领的九门，汪家，还有暗处势力在四姑娘山做了一个局，你父亲提前走了，在他刚走之后的第二天，张启灵失踪，九门囚禁了他联合研究长生，你父亲在九门和汪家的联合封锁下成功逃离。
如果他没走掉，等待他的就是和张启灵一样的监禁。”
张镇尸手里的杯子不堪重负咔嚓一声碎掉，裘老板对阿柠吩咐一声。
“你先出去，待会找人处理。”
“张启山他一个外门，怎么敢囚禁族长？”
平时不笑还挂着三分笑的张镇尸此刻脸色森冷，仿佛下一秒就能大开杀戒。
“长生的魅力是无穷的，就像长沙城赫赫有名的张大佛爷，钱，权，名，他都有，甚至是赝品版的血脉，唯一缺的，不过是像张启灵一般的血脉。”
张镇尸垂下眸子，遮掩住眼里按捺不住的杀意
“九门，找死。”
和裘德考的对话结束地悄无声息，张镇尸只是说了一些西南张家有关的东西便让他兴奋不已。
看着这位自称父亲追求者的男人，张镇尸眼里满是不解和疑惑。
他以父亲的名义，给自己对长生极度的贪婪披上爱情绚丽的外壳。
追求一个东西，为什么要以别人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