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道苍玉
“那……是！古有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今有我们飞霞峰上观沧海。”张叔说着背起了手，他学着有一次看见石九站在飞霞石上的背手的样子。
张妈没等话落在地上，马上接过话来：“是呀！我们村的狗叫都是在赋诗吟唱，鱼冒个泡都在悲秋感春。”
“嗯，我在村里不卖瓜的时候，我都拿着扇子。”张爸一手轻拍着西瓜。
”刘寡妇都住着二层阁楼闺房。”张妈喝了口水继续跟上。
“我……靠！”几个女孩同时爆了粗口，这有点离谱了哈！
“呀……那张寡妇就没弹个琵琶什么的？”那女孩也来了兴致，忍着笑问了一句。
“噢！弹琵琶的是李寡妇。”张爸毫不迟疑地答道。
“哈哈哈！”几女大笑起来。
“呀！好像跑偏了耶！我想问的是……那个帅哥道士怎么又是你们村的儿子？”小姑娘一时有些愣神，怎么就聊到寡妇身上了，赶忙问回了正题，此时她对那个帅气的道士的兴趣远远大于爬山。
“就是我们村的儿子呀，没什么好奇怪的……”大妈后仰了一下，风轻云淡，“要说是我们村的儿子，是……也不是。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咳咳！天不早了，我们赶紧爬山吧！”一个看似学生戴眼镜的女孩摇了摇头，实在受不了了！这聊天太累了，头都比腿累，她担心再聊会真就会疯，赶紧拉着身边的女孩的手就往山上走。
那发问的女孩也是浑身一哆嗦，闭上了嘴转身就走，走了一会又朝队友说道：“我们下山后要不要去飞霞村玩玩？”
众女都狠狠地点着头，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谈笑起刚才的大叔大妈，当然还有那个既神奇又帅的道士。
等几人走后，张爸得意地看着几人的背影，“老婆子，你说……咱的文化水平是不是比刚才那几个学生还要高呀。”
“那还用说，我觉得能高出一大截，没看见几人灰溜溜地走了吗？”张妈很是骄傲。
“嘿，还真别说，小九留下的石刻真牛逼，等回家我们再去背一段，明天再来和游客比比。”
“这法子好，就找那些年轻的大学生比。”
石九却不知走后发生的事，他一路慢悠悠地往山下走着，可接下来就感觉不好惹，身体不累但嘴累瓢了，这个爸那个妈地叫着。叫到最后，即使不说话，嘴唇都在自行抖动着，因为在这里卖东西的大都是飞霞村的村民。
不过，累嘴的同时心中却是愉悦的。这里的山山水水，男女老少就是自己家，就连这里的风也透着亲切。
石九一路走来，乐此不疲，难得如此惬意如云，也或许这是他认为的最后一次这样闲逛，有些事来过就或许是一生。
此时心情此时闲，谁人能解前路艰。
一路上，虽有人情羁绊，但好风景却也让人心旷神怡。这鳌山不愧是天下名山，巨石天成，飞瀑珠落，竹树争翠、绿荫掩辉。山风恋海风，和风习习，让石九不经意间就放慢着脚步，沉入这自然的美里。
石九并没有下山，只是在接近山脚的地方，转向了旁边的一条路，那是去往道观的路。道观和这片旅游区是两个地方，石九要去道观一趟，毕竟老道闭关，自己也快要离山，还是要提前做一些安排。
不一会他便来到道观处，抬头看去，一间间道舍随着山势，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伴随着山间雾气，犹如仙家洞天福地。
石九刚踏入道观门槛，一个打扫院落的小道士便看见了他。小道士眼睛一亮，提着扫帚就奔向石九。
石九眼睛微眯，心道：“我去！我刚进来就有道士想打我？不会吧，自己是帅而不是衰呀。”
小道士跑了几步忽然觉得哪不合适，急忙将扫帚靠在一棵大树上，使劲搓了搓手，笑着跑到石九身前，躬身作揖行礼，恭敬说道：“苍玉见过小祖师爷。”
鳌山道观距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老道玄元子千年前就是道观的方丈了，道观里许多房舍还是他看着建设而成。老道不但有身份令牌，而且道观文书里还有他的画像和介绍，其身份自然是高出了天际，老道也是道观的最大隐秘和依仗。
谁能想到，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道已经活了上千年。现任的方丈、监院和几名高级执事知道老道的身份外，其他道士一概不知。
他们只是知道老道的身份极高，方丈都要称呼祖师爷，他们也找不到其他表示更高的尊称了，总不能叫个好几分钟的曾曾曾曾祖师爷吧。最终一致定下了称呼为“老祖师爷”。
本来方丈称呼老道为“天师祖”，毕竟老道的神奇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但老道不喜欢这么叫，觉得既生疏又高调。
但问题来了，石九是玄元子的唯一弟子，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众道士又不知该怎么称呼了。最后还是老道颁下法旨，统一称呼石九为“小祖师爷”。
这种称呼叫来叫去也就习惯了，石九从小就在道观中长大，大家都很熟悉。就连刚入观的道童也都知道这位身份吓人的祖师爷，也知晓这位爷在飞霞村的所作所为和非凡之处，因此个个都对他极为恭敬。
石九听到这小道的称呼，顿时端起了架子，腰杆又直了几分，背起手来打量起眼前的小道士。但他并不认识，于是开口问道：“咦！小道士，我怎么不认识你？你刚来的？”
“啊！禀告小祖师爷，我是两个月前刚来的，您不认识我，但我可是认识您老人家。您的事师兄都告诉我了。”小道士大概十来岁的样子，两只清亮的眼睛满是崇拜之色。
“老人家？呵呵，很好！你叫苍玉？什么破名字，谁给你起的？”石九很开心，看着眼前的小道士就想起以前自己的样子，兴致一来，就想逗一逗这小道士。
“啊！是师父给我起的。不好听吗？”小道士不明所以，满脸疑惑。
“当然不好听，你这么小，怎么起了个这么老的名字，玉就是玉还要什么苍，乱弹他奶奶的琴……”石九这么说着，一时间就把自己带入了长辈的身份，突然感到长辈不该这么说话，于是赶紧掩饰，“咳咳，改了，改了！让我想想该给你改个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