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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人是一条大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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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说起小县城这些年的发展,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

    李南照重点说了她在小县城五小读书,学校门口的炸虾饼特别好吃,后来摊主突然就不来摆摊了。还有炸虾饼摊子旁的猪血豆腐,也是她忘不掉的美味。

    程中谋的眼神微亮,脸上露出笑意:“没想到你也读过五小。”

    也???

    李南照疑惑地看过来,程中谋笑道:“我也读过五小,我家就在五小附近。卖炸虾饼的是我妈,那玩意我从小吃到大,都快吃吐了。”

    “卖猪血豆腐的是我的邻居,她喜欢扎麻花辫子对不对?我上高中时我妈带我去滨市投奔亲戚,她就不出摊了。”

    李南照惊呆了,这么巧的吗?

    “你别不信,等有机会让我妈给你做炸虾饼吃,你就知道就是那个味儿。”

    李南照有些激动:“真的假的?我可不可以付费请你妈帮忙做几个虾饼?我外婆也爱吃炸虾饼,以前我放学回家经常会给她带两个饼。后来摊主不出摊了,外婆说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炸虾饼了。”

    “这好办,等我妈有空,我问问她能不能给你外婆炸几个饼。”

    两人又聊起学校周边的美食和趣事,似乎转眼就到了客运站,程中谋有些意犹未尽。

    他长大离开小县城去了滨市,如今也算是事业有成,但他始终忘不了小县城,那里是他的根,承载着他很多美好的回忆。

    在小县城里时,他有爸爸妈妈,有妹妹。现在他只有一个妈妈了。

    这些年他在外头闯荡,总会在不其然间想起家乡的一景一物、家乡的味道、亲切的乡音。离家太久,他常会恍惚,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现在遇上李南照,两人聊起共同生活过的地方,那些久远的回忆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清晰又有实体。

    车子穿过即停即走的临时停车场,李南照诚挚地道谢:“大哥,前面放我下去就行。今天麻烦你了,耽误你上班,真是不好意思。”

    程中谋却没有停车,他一路将车子开到收费停车位,泊好车,跳下来甩上车门,道:“我来都来了,顺道捎你们回去,不然你带着老人打车不方便。”

    “这怎么好意思?”

    程中谋笑了笑:“既然不好意思,那就中午请我吃饭吧。”

    李南照还想推辞,但程中谋执意坚持要捎带她们回去,李南照只能听从。

    两人肩并肩走向客运站的旅客出口处等候,等了十分钟,李南照就看到外婆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她激动地招手大喊:“外婆,我在这里。”

    昨夜外婆给她打电话,说了周燕一家子来闹腾的事。外婆说要来跟她住一阵子,等那些畜生被判后她再回去。

    李南照本以为外婆准备一番还得两天,没想到她一大早就接到外婆的电话,说已经坐上进市的客车了。

    老太太还跟年轻时一样行动力极强,说走就走,衣袖都不带挥一下的。

    李秀珍循声走过来,她后面还跟着客车乘务员,背着一个硕大的竹篓。

    李南照一看那个熟悉的竹篓就知道是自家的东西,赶紧上前去接过来,跟乘务员连连道谢。

    横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把竹篓从她手里夺过去,李南照抬头看,发现程中谋已经将竹篓背在他身上。

    他穿着很正式的衬衫西裤,却背着一只土气的竹篓,看起来有点滑稽。但他的神态坦然自若,并没有半分不自在。

    李秀珍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男人。

    程中谋有瞬间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老人,后来他也随着李南照打招呼:“外婆好,我是程中谋。”

    李秀珍道:“哎呀您好您好,小伙子长得挺精神。”

    这结实的身板,这甩竹篓上背的力气,绝对是挑大粪的好手,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李秀珍又转头看李南照:“青宝,这位是?”

    李南照道:“外婆,婚礼上的事表姐都跟你说了吧?他就是当时帮了我们的大哥。”

    李秀珍眼神一亮,立即上前攥住程中谋的手,道:“可巧!你帮了我们青宝,我前几天还寻思着得亲自进城跟你道谢,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

    她紧紧抓着程中谋的手,似乎怕他跑了:“正好我带了大鹅来,今天我给你做一顿铁锅炖大鹅,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程中谋被老太太的热情闹得哭笑不得,又不敢用力挣开,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李南照。

    李南照也觉得尴尬,赶紧拉开李秀珍的手,道:“外婆,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几个人上了车,李南照跟李秀珍坐后排聊天。

    程中谋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发现自从见到老人,李南照浑身疏离冷淡的气场就变得柔和而温软。她腻着老人撒娇时,甚至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憨。

    程中谋无法将眼前的乖巧的李南照,跟那天拿酒瓶砸人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他忍不住好奇,她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途中程中谋接了个电话,李南照敏感捕捉到他在接听前飞快瞥了她一眼。

    程中谋安静听着那边说,嗯嗯应答,随后道:“我在开车,一会儿找你。”

    李南照觉得大概通话内容是她不能听的,赶紧说:“大哥,你要是有事就去忙,我跟外婆打车回去。”

    “没关系,送你们到家再说。”

    他又道:“外婆,等会儿吃不到你的铁锅炖大鹅了,下次有机会再来。”

    李秀珍有些失望,道:“这样啊,那你晚上忙不忙?你要是晚上有空,大鹅我先炖上,等你过来吃。”

    李南照赶紧说:“外婆,程大哥很忙的,咱们下次再请他吃饭。”

    “大鹅可是你水根叔亲自养的,喂养得精细,跟外头的大鹅不一样,下次可不一定能遇得上。”

    程中谋看李南照那副着急的模样,突然就起了坏心思,他笑道:“外婆,我晚上不忙。”

    不忙,有空来吃大鹅。

    李南照:“”

    李秀珍眉开眼笑,赶紧道:“那可太好了,你一定要来。”

    李南照摇了摇李秀珍的手臂,小声道:“外婆,我家没有大铁锅,炖不动大鹅。”

    程中谋耳尖听到了,说:“我妈家有大铁锅,要不我送你们过去我妈那边炖大鹅,顺便让我妈给你们炸虾饼。”

    李南照一脸黑线,再次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

    李秀珍疑惑问道:“什么炸虾饼?”

    程中谋将过去那段渊源说了,李秀珍兴奋得眼神都亮了几分,她一拍大腿笑道:“可巧了不是!咱们竟然还是老乡呢!这个使得,借你妈的铁锅用,我请她吃大鹅。我连老家的料头都背来了,保准她喜欢。”

    事态失控,一发不可收拾。

    李南照还在懵圈中,程中谋已经跟李秀珍约饭成功。方向盘一拐,车子果真往程中谋的妈妈家去了。

    李南照贴着李秀珍的耳朵说:“外婆,这不太合适吧?”

    李秀珍也压低声音说:“人家救了你,这份恩情比山重,就算拎厚礼上门谢他们全家都是应该的。”

    李南照突然想到那句“我谢谢你全家”,有点窘。

    程中谋已经跟自己妈打电话说了缘由,他将李南照两人送到家,说他妈这会儿正从农贸市场赶回家,让她们俩等等。

    虽然李南照觉得不太妥当,但看他脸色着急,也不敢耽误他,让他赶紧先去忙。

    程中谋的车子刚离开,李秀珍就拽着李南照走:“快快快,我刚才看到拐角处有一家挺气派的水果店,咱赶紧去买点水果。我只有大鹅,也没准备点好东西。我这有钱,咱捡好的买,别省钱。”

    李南照感觉自己这会儿进退两难。

    倒是程中谋赶去附近一家冷饮店,见到了朋友阿三。

    刚才在车上时阿三说有事找他,程中谋就知道肯定是关于婚礼上的乌龙事件。他不想让李南照听到,便让阿三来这里等他。

    高大健硕的阿三看过来时,眼神清澈,带着点少年人才有的天真和纯粹。

    程中谋上前在他的肩上捶了一拳,阿三的脸上有些焦灼,道:“谋哥,你揍的那几个陈家人都验了伤,有一个达到轻微伤的标准。他们不愿意接受私下调解,除非几个伴娘愿意放弃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说可以给予适当经济赔偿,两边相抵,互相放过。”

    程中谋气笑了:“老子揍他们是轻微伤,连刑事责任都不用负。他们当众扒光几个姑娘,那是强制猥亵!起码得判有期徒刑,能拿来相抵吗?”

    阿三知道他揍人时肯定也收了力,手下留情了,不然那几个渣滓怕是脑勺都要开瓢。

    这人以前经常打架,下手时知道分寸,会避开要害。

    也有当日在婚礼现场的其他人录了视频,阿三也看了视频。他看得出程中谋握着酒瓶跳起来时已经有点发狂,后来被李南照那么一抱,他突然就收手了。

    就真的很突然。

    阿三道:“话是这么说,他们要是咬死了不肯协商,你也会受到行政处罚和被要求经济赔偿,说不定还得拘留。你现在是润阳集团在临川市分点的负责人,要是真被拘留,估计会对集团产生负面影响。现在他们私底下递话过来,就是想拿这事要挟你,让你去劝几个伴娘放过他们。”

    程中谋笑了笑,道:“要是上头知道我是因为那些狗东西猥亵妇女才动手打他们,你信不信老板会亲自会给我发大奖状?这事闹大了不见得是坏事,对我们企业的形象是加分项。”

    当然他不希望闹大,毕竟会对几个姑娘产生负面影响。世人对女性多苛刻,要是知道她们在婚礼上被扒光,多少会说些冷言冷语。

    阿三急得大声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拘留可不是开玩笑的,说不定会影响你找对象。”

    “那我让公司给我分配一个对象。”

    阿三对这人绝望了,嬉皮笑脸,对自己本就很让人着急的个人形象破罐子破摔。

    就这自暴自弃的态度,注定是要当巨无霸光棍了。

    程中谋好奇问道:“阿三,你也是陈家村的,怎么你结婚不闹婚?”

    阿三的脸上浮起一抹厌恶:“我们村历来有闹婚的习俗,以前挺文明的,就是闹着让新郎唱歌、背诗之类,没闹过女人。这些年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味,都是那些出去外头打工学了花花肠子的年轻人回来,借着闹婚的由头占便宜。”

    “上回我堂哥结婚也有人闹婚,我堂哥当场就把闹得最凶的打趴在地,就没人敢闹了。我结婚时都不用自己出手,我的堂兄弟只要发现苗头不对,就把人请到后门抽烟,顺便教训一顿。”

    程中谋听得直乐,阿三家世代习武,他曾祖父、祖父和父亲都是开武馆的,家族里大部分兄弟都是混拳脚功夫这一行,有特种兵、武校教练、运动员

    阿三更是直接混成了职业拳手,要不是他因伤退役,说不定会有更大造化。

    在这种尚武的家族里闹事,无疑是找打,难怪阿三的婚礼这么太平和谐。

    阿三想到那天的乌龙,他也很意外当天陈一鸣也办婚礼。两家分别住村头和村尾,程中谋下了县道进了村尾的入口,一眼看到喜棚就进错了门,才有了后来的事。

    此时阿三心里着急,偏偏程中谋一点都不急。他忍不住问:“谋哥,要不要我让我二叔去问问?他在局子里有点关系。”

    程中谋赶紧阻止:“不用不用,那家人就盯着我,你二叔一出头,容易被人借题发挥。”

    “那怎么办?你不能真被拘留吧?”

    程中谋笑了笑:“急什么?又不是非要以正压邪,想搞一个人有的是办法。”

    阿三微顿:“你可别乱来。”

    程中谋呵了一声:“看不起谁呢?我可是良民。”

    “可你一看就不像好东西。”

    程中谋追着他要打,阿三迅速抬手格挡,目光灼灼:“你想找打吗?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程中谋听他这么说,突然也觉得没必要犯蠢,转而关心起他:“你的婚姻生活过得怎么样?”

    “还行。”

    “我没想到你会相亲结婚,还闪婚。”

    阿三想起自己的老婆,似乎有些苦恼:“她这人挺好,就是有点害羞。我感觉两人还不太熟,还在谈恋爱。”

    程中谋有些吃惊:“你们不太熟就敢结婚?万一合不来呢?”

    “她性子喜静,人也很好。我蛮喜欢她的,就是有时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哄她开心都不知道怎么下手。谋哥,你给我传授一点恋爱干货呗。”

    “干就完了,要什么干货?”

    阿三:“”

    差点忘了这人是一条大黄鱼。

    程中谋也觉得自己吓到了单纯的阿三,轻咳一声道:“要是你们俩都是内向的性子,就会慢热。你是男人,得主动。可能她不是害羞,而是不好意思对你主动。”

    阿三表示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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