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我大堂哥李敬忠调到荣城工作了
当我大堂哥节敬忠决定要回老家荣城上班,铁了心要回去,我二婶陈晓兰知道她是留不住这个儿子了。
她进行了百般阻挠,她就是不同意我大堂哥回老家工作。
我堂哥有他的难言之隐,他毕业后在北川参加,顶着劳改犯的儿子的帽子,同事和朋友们表面对他客气,实则从心里瞧不起他,背后说他闲话的大有人在。
他藏着委屈活着,知道抱怨父亲是没有用的。
想当初父亲也是听了母亲陈晓兰的话才走到了这般田地。
要是没有母亲的教唆和怂恿,他相信父亲一定会大有作为。
现在,父亲来信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修路,寄回家的钱供他上完了大学,父亲又在为弟弟妹妹努力。
他心里想念着我二叔,在北川待了两年多后做出决定要回荣城工作。
我二婶从暴跳如雷到各种威逼利诱,这些手段使完发现对我堂哥一点作用都没有起。
她开始妥协了。
与其母子间撒破脸皮断了联系,不如让他去吧。
反正荣城是他的故乡,反正的他姓李又不姓陈。
——他的根在大李庄。
我堂哥李敬忠先是去信给我二姐,我二姐那时已进城工作,接到我大堂哥的来信得知他要来荣城工作非常高兴。
她回信给我堂哥,说了荣城的变化,又说了老家人都期待着他归来。
他在大李庄生活多年,我父亲和我母亲都时不时想念着他。
我二姐亲自出面去找宋成的爷爷,详细说明我大堂哥的情况,恳求老人家能给我大堂哥落实一下工作单位。
宋成爷爷听完我二姐的讲述,知道我二姐没有隐瞒我大堂哥的生长背景,关于我二叔的情况有点特殊,他沉思了片刻,说道:“孩子,这事一点都不难,这关系到对一个有故土情怀的人的分配去向,关系到他的前途命运,我会认真考虑一下,亲自托人给他找个合适的单位。”
我二姐千谢万谢告别了老人家。
回去的当天就给我堂哥写了信告知了工作落实的情况。
我堂哥在一个多月后收到我二姐的再次来信。信中告诉他工作调动的情况基本完成。
他直接告诉我二婶最后的消息——他要去定荣城了。
我二婶已做好了思想准备,淡淡说道:“你要去就去吧,你和你那个无情无义的爹一样,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将你们兄妹三个带大,现在仍然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日子。”
“我爸会回来,他是为了赚钱才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不想再看你的脸色生活。”
我堂哥很是烦感我二婶这样天天抱怨的生活态度。
他去里屋收拾行李,明天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他不愿意再呆下去的地方了。
我二婶只有掉着眼泪暗自啜泣,她想不通这个家怎么支离破碎到这程度,我二叔到了后来都懒得给她写信了,只是按时寄钱过来。
我堂哥李敬忠在三天后的下午抵达了荣城。
我二姐去车站接他。
分开多年再见到这个堂弟,我二姐看到他已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他高高壮壮的样子,便是我二叔年轻时候的样子,他出了车站老远就看到了我二姐,高声喊着二姐,提着皮箱大跳步到了她的面前。
“敬忠,你都长这么大了啊,真没想到你决定来老家工作,我给你大伯和大妈妈说了,他们天天盼着你来呢。”
我二姐说着要帮他拎箱子,他推让说自己提就好,箱子里除了他的随身衣物,还有他从老家带给我家的几包茶叶。
我二姐带着他先去吃饭,然后告诉他今晚先住县城,明天她捎话给我二姐夫,让他送我堂哥回家去。
我堂哥等不到明天,他说吃过饭就要回家,我二姐看他归心似箭的样子,知道他从心底想念着大李庄的亲人。
吃过饭送我堂哥去大李庄的路口等车,现在农村条件非同往昔,除了拖拉机还有好多大卡车去那边,我二姐替我堂哥拦了一辆顺路的拉货车,一问司机,正好是去我二哥的砖厂拉砖瓦的,司机客气地让我堂哥上来,对我二姐说一定会把他拉到家门口。
我堂哥上了车,看着夕阳下的荣城平原,想到自己小时候在我父亲和母亲的带领下生活过的情景,他的心里涌来久违的感动。
这是我二叔的故乡,将来也是他的故乡,一个人活着,怎么能没有故乡呢?
车子驶入大李庄停了下来,我堂哥向司机道过谢,让他带话给我二哥,就说他川北的堂哥来家中了。
他提着箱子,走在熟悉的村子中,已听到了我家中大黄狗的叫声。
进了院子,看到了我四姐在院中收拾东西,他叫了声四妹,我四姐一抬头认出是我大堂哥,欢喜得跑过来就拉住了他,
我父母闻声而出,一看是我大堂哥回来了,上前就抱住了他,我父亲自从我奶奶去世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和我二叔,如今见到这个从小一手养大的侄子怎不让他激动。
他看着长大的侄子,高兴得语无伦次,进了屋吩咐我巧子妈倒茶,随及问我二叔的下落究竟在何处——上次收到我二叔的信也是去年的春天。
“我父亲很好,现在已是一名修路工人,虽然工作在野外,但工资高,生活待遇也不错,我写信告诉他我要来这里,但还没有收到他的来信,放心吧,大伯,他一定赞同我来老家工作的。”
我堂哥喝一口家乡水,环顾家中,虽然屋子没有翻新,但家具都是新的,又看到我四姐挺着大肚子,他问我巧子妈:“四妹都嫁人了啊,我还以为她是小女孩子呢。”
我巧子妈便让他喊弟媳妇,然后告诉他我四姐嫁给了我二哥。
他没有想到我二哥回来娶了我四姐,并且在村中办着一个规模较大的砖瓦厂。
关于我大哥的情况我二姐和我三姐在信中已告诉过他了。
他的心里一直害怕着面对我大哥——在他的心中,我大哥对这个家、对他们这帮兄弟姐妹付出了象父亲一样的关怀,他一直接受不了我大哥残疾的事实。
在我父母的陪同下他去厢房看我大哥,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他看着我大哥这般模样,叫着我大哥已泣不成声。他没有想到陪伴他长大的兄长已经认不得他了。
我巧子妈流着眼泪就劝他,说这是命,逃不掉的命啊。
我堂哥掏出他为我大哥买的一些药,对我父母说这些可以提高他的身体素质,让他多少强健一些。
我巧子妈和我四姐去厨房做饭。
我下了学带着段国庆回到家中,一见到我堂哥,我和段国庆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打量了好半天。
这个年轻的男人我父亲让我叫大堂哥,让段国庆叫堂叔。
我才知道这就是我二叔的大儿子。
他过来拉住我和段国庆,从皮箱里拿出糖给我们吃,我发现他的眉眼很象我父亲,但比我父亲还好看,他白得象瓷的皮肤一点都不象我们大李庄的人,他对段国庆更加亲热,想把段国庆抱到自己的怀里,只可惜段国庆上了二年级就开始怕差了,他一扭头跑了出去。
晚饭将熟我二哥从砖厂回了家,还没进门就高声喊着我堂哥。
两个人在院中央抱在一起,他们两个身量一样高,只是我二哥一身的腱子肉显得更为壮实一些。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二婶呢,妹妹呢,她们怎么不来?”
我二哥关心起我二婶和我堂姐。
我堂哥低下头说:“妹妹上学,我妈走不开,等我工作稳定了再叫她们过来。”
我二哥已知道是我二婶不愿意来荣城,不愿意见到大李庄的一家人,他听我父亲说起我二叔,又问我二叔的情况。
我堂哥又把我二叔的近况向我二叔讲了一遍。
一家人开始吃饭,我堂哥看我二哥和我四姐十分恩爱的样子,私下奚落我二哥:“你不是那时扬言要弄瞎我四妹的眼睛吗?还差点烧了人家,怎么就想起娶她了,真是奇怪。”
我二哥便红了脸解释:“也没想过要娶她,回家看她还活着,长得又这么漂亮,心底又这么善良,心想要是我不娶了他,白便宜了别人。”
我巧子妈顺口接道:“你知道就好。”
我二哥明白我巧子妈在说什么,他做了对不住我四姐的事,心里惭愧,只好装作和我堂哥叙旧说话。
晚上我堂哥住他原来的房子,我巧子妈早换了新床单新被褥,打了热水让他洗脸洗脚,又告诉他明早把衣服换了她给洗一下,我堂哥说:“大妈妈,以前我年纪小总让你伺候,现在我都长大了自己会做这些,以后我结婚了也想和二弟他们一样在大李庄娶亲,你和大伯同不同意啊?”
我巧子高兴得脸都笑成了花,这才是她疼过的孩子,没想到多年以后长成了大小伙,比原来更懂事了,她赶忙说道:“咱家有的是房子院子,你大伯说了你爹要是回来就去住你大哥的房子,那边是新房,现在空着没有人住,我隔几天就和你二弟媳妇去打扫一下。”
母子俩又说起了我大姐,我堂哥说他在暑假上学从西安到洛川看过一次我大姐,我大姐那边过得相当好,人家虽然住的是窑洞,家里条件却快要和城里人一样了,光是一年苹果的收入很丰厚,我大姐说等待小儿子再大一点她就回老家看看父母和家人。
又说起了我二婶,说起我二婶我堂哥就有点不高兴,他对我巧子妈毫不隐瞒自己母亲的德性,说她自私又冷漠,我二叔就是受不了她的嫌弃才离开家去外面赚钱的。
我妈劝道:“敬忠,你妈就是那样的脾性,她从小长在富贵人家,受不了饥寒贫穷,你爹出了事对她来说打击很大,她心气高,硬是一个人将你们拉扯成人了,光是这点她作为女人也不容易,你以后还是要多和她联系,作娘的那有不疼自己孩子的。”
我堂哥点点头,心想我巧子妈总是说话这样好听温暖。
一路颠簸他确实累了,在老家睡到日上一杆成醒过来。
睁开眼听到院中有人说话,才知道我二姐和我二姐夫赶了过来。
他抓紧起床,出了门边洗漱边和我二姐两口子打招呼,原来我二姐不放心他,怕她吃不惯了家中的饭,又买了好多蔬菜水果送了过来,顺便看看我大哥和我父母。
等一家子吃过早饭,我二姐又对我堂哥说了他工作可靠的消息——他要调到县文化局上班,这让我二哥和我父母都替我堂哥高兴起来,上班的手续还没有齐全,说好了让他下周一早早来报道。
我二姐只坐了一会儿就和我二姐夫回去了,她还得回荣城,一大堆的事等着她去做呢。
到了星期一早上,我父亲让我二哥天没亮就送我堂哥去县城报道。
我巧子妈老早起来烧水做饭,给他们弟兄俩每人两个荷包蛋,又给我堂哥装了亲手做的油饼子,他的床单被褥一应俱全,我二哥吃过饭后将这些提到车上,这才等我堂哥上车了发动车子向荣城开去。
到了荣城天才开始亮透,先去找我二姐,让她带着我堂哥去文化局报道,我二哥说要在荣城买点东西,我四姐快生了,昨晚叮嘱她买一些女人用的东西回来。
告别我二哥,我二姐带着我堂哥来到了文化局,她已来这里好多次了,为了我堂哥工作的事她来来回回跑了好多天,今天终于尘埃落定可以报道上班了。
接待他们的领导很客气,这个新来的李敬忠同志能从遥远的川北调到荣城工作,一定有着非凡的背景。
安排了他在宣传科上班,主要是一些文职性的工作。
我二姐谢过领导,带着我堂哥来到办公室,又对同室的同事们客气地招呼了一下。
这才去上班忙自己的事。
单位来了一位新同事,自然引起不小的震动,没到一个早上,同事们都借着公事来我堂哥的办公事看一看他。
文化局没多少人,一半是女同事,她们见过我堂哥之后便在闲暇时议论纷纷。
“看不出还是个英俊小伙,皮肤白,个头高,一看就是南方人。”
“可不是,看样子还是单身,这下好了,咱们的白丽丽大美人终于有人可以配得上她了。”
“你们怎么扯上我了啊,可别乱说,让别人听到笑掉大牙。”
白丽丽慌忙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这帮大姨大姐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要单位来一个男人都要扯到自己身上,她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一些至今嫁不出去吗。
也不是她眼光高,荣城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是从省城来的姑娘,父亲又在运城区委工作,她最先开始不想在这里呆一辈子,向父亲要求过好多次将自己调到省城,可是父亲就是不答应,说调她回去就是搞特权,害得她对象都不想谈,现在年龄大了些,父母又急着给她在省城介绍对象,白丽丽讨厌这种包办婚姻,又改变主意不想调往省城上班了,要是去了省城,无疑合了父亲的意让她嫁给不喜欢的人。
如今来了个俊小伙,大家争相去看,白丽丽没有去,她对长相英俊的男人不感冒,男人外表出众一旦引起女人们的注意,那么他会有许多的优越感,自视甚高,将女人当作她脚下的泥。
她父亲就是这样英俊了一辈子让她母亲不放心的男人。
白丽丽作为家中最小的女儿,可不想象母亲一样活得如履薄冰。
追求她的男人多得数不过来,除了因为她长得漂亮,更多的是因为她有一个在区委工作的父亲。
白丽丽最反感这样的投机主义,拿自己的感情作为一种筹码。
她工作很踏实,为人谦和,所以这帮大姨大姐也喜欢和她来往。
“大美人丽丽,你不想去看看这个李敬忠亲的同事吗?”
“是啊,真是太没礼貌,我们都给人家打过招呼问过好了,就你一个人没有去,怎么,还放不下你的架子?”
女同事们不依不饶地取笑她。
激将着她。
她可不想上她们的当。
趁着今早星期一没有开会,她倒乐意和这帮大姨大姐们说笑一番。
从包中拿出从省城家中带来的名贵糖果分给大家,说道:“你们少的心,我已决定这辈子不嫁人,离了男人难道不活了吗?”
“那你发喜糖给我们做什么?难道是要嫁给这个李敬忠么?”
一个胖阿姨一本正经地剥着糖上漂亮的糖纸问她。
众人笑得前翻后仰。
白丽丽一听装作生气,大声说道:“你们咋这么对他有兴趣?我知道了——你们这些女人个个花痴,一看到这个李敬忠都把持不住,个个都想嫁给他!放心吧,我就是天下的男人死绝了也不会去找这个李敬忠,我知道你们都喜欢这样的小白脸,我可不喜欢,真要让我嫁给他也可以,让李敬忠跪在我面前,叫我三声姑奶奶——”
众人的眼神不动了。
表情都象被点了穴一样看着她后面。
她觉得不对,一回头,看到了一个皮肤白净,长相俊美的男人站在他身高。
他正微笑着看着她。
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白丽丽,局长让我把这份文件拿给你,让你帮我找一下这上面提到的宣传册子。“
白丽丽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她回头看着身后一屋子的女同事,这帮大姨大姐们装着若无其事,一本正经地憋着笑。
她明白这个男人是谁了——不是新来的同事李敬忠还有谁!
那么,他一定听到了她刚才的话。
那么,他定是敲了门,只因这帮女人们说笑声音太大没有听到敲门声。
白丽丽真是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她活了二十六岁还没经历过如此尴尬的局面。
倒是身后的胖大姨随及应变能力极佳,她一步跨上前接过我堂哥手中的文件,大大方方说道:“小李你好,快坐下,我们这些女人闲着没事开玩笑聊天呢,我让丽丽马上去找这个册子。”
说完又突然自言自语道:“哎呀,我得去给局长送份材料。”
她带头溜了出去。
身后的大姨大姐们也憋着笑相继跑了出去。
门关上了,楼道里传来这帮女人们开心的大笑。
白丽丽强装镇定,红着脸说道:“刚才不好意思,李敬忠同志,我们开玩笑开习惯了的——”
“哦,我没听到什么,我以为你们在开会。”
我堂哥一脸无辜,白丽丽心想,还真是个聪明人,这不是给自己台阶下嘛。
她便转身去找东西,斜眼看我堂哥白色的衬衣外面是藏青色的中山服,衬衣领子浆洗得白得耀眼,衬着他薄薄的嘴唇大大的眼睛,心说还真是一个荣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递过宣传册子时顺口说道:“要不给你倒杯茶?”
我堂哥赶忙起身说道:“不用了,我办公室刚倒了,谢谢你,回头见。”
他笑着走了出去,高高的个子几乎要碰到门顶。
白丽丽等我堂哥出去自己都笑出了声。
——以后再不能在办公室信口开河了,一不小心便会闹出笑话。
不过,这个李敬忠倒很有礼貌很聪明地样子。
就是长得太好看——这不太合乎自己的标准,再说了,这是荣城,她的原则是不想和荣城的任何男人有着进一步深入交流。
白丽丽的办公室就在我堂哥的斜对面。
从初次见我堂哥开始,她便刻意地避开我堂哥,那怕工作上有必须的交集,她都求了知心女同事去应付一下。
她觉得,凡是不能温暖自己的火焰就不要轻易接近,引火烧身只会是一场灾难。
然而,她慢慢发现,这个李敬忠和别人男人不同,他从没有表现出对自己有多关注和热情。
即使在会议室或者楼梯或者单位门口必然相遇,他只是笑着打声招呼而已。
白丽丽有些好奇,和大姨大姐们一起闲聊,拐了很远打听我堂哥的个人问题,答案的确是单身未婚。
“他有个姐姐在妇联,好象就是上次我们过三八节见到过的,叫段世红。”
“他姓李,姐姐怎么姓段?表姐吧?”
“不太清楚,我听人说他喜欢下象棋,下了班就和几个老头蹲街头下一两个钟头。”
“要是谁家有闺女快给介绍一个,哦对了,胖姐不是有个侄女吗?学校毕业了没有?”
胖姐一听撇撇嘴说道:“可拉倒,我这侄女配不上小李,人长得一般,心比天高,想着要嫁个有钱有势的婆家。”
“也是,现在的闺女都这样——你看我们大美人丽丽,不也一样心比天高等她的王子嘛。”
办公室又是一片笑声。
白丽丽真是哭笑不得,这帮女人总是有能耐扯到自己身上。
但她不想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好象有了什么心事。
莫名其妙地烦躁,也有些莫名其妙想见到我堂哥。
尤其听说他喜欢下象棋,这可是与她父亲一样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