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双方对峙
第17章 双方对峙
外面的风有些大,找到民警小邓之后,很快就回到了派出所。
“邵鹏程还有些懵,但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我问了他的想法,他还是想和他这边的收买父母过日子。”杜敏坐在警车后排说道。
小邓砸吧着嘴,轻轻叹了口气:“是啊,人嘛,感情才是一切关系的基础。”
杜敏听着心里难受,扭头望着车外,看着那些快速倒退的风景,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了公安局,又有一队人马匆匆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对中年夫妇。
“就是这对了,”民警小郑指着说,“收买邵鹏程的那对夫妻。”杜敏远远地盯着他们的背影,下意识咬着牙,心里五味杂陈。
“老实交代,不准隐瞒!”
办案大厅里,警察把两人拉着分开坐,给二人各发了纸笔,让他们在纸上写下来当年的买孩子经历。
这种办法很常见,主要还是图个方便、省事、出结果快。不然警方问一句,他们答一句,要是刷小聪明回头再改口,再不承认,那么到时候,弄到半夜也不见得能问清一个事实。
“本来打算明天再去上门的,不过,我怕他们带着邵鹏程偷偷跑,或者动什么小心思,就只好把计划提前,直接带过来调查。”派出所副所长叫做陈超,走过来笑呵呵地说道。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夫妻两人就写完了,每人都写了满满两大张纸。
民警小林把他们两人交代的材料给拿过来,几人传着看了一遍。
杜敏也顺手接过那个女人写的材料,慢慢打量着。
“我叫顾程红,1977年生,和我丈夫邵林冬于2001年结婚。婚后两年无法生育子女,在省立医院检查,是我丈夫有先天性无精症。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辈子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此后的时间里,我们的夫妻情感几乎快要破碎。好在很快就出现了转机,我丈夫他一个混社会的朋友说能给他介绍人,能买来孩子,可以自己挑选,不过价钱有点贵。”
“我们那天从火车站接到一个叫做峰哥的男人,他约莫二十七八,带着一个黑皮公文包。晚上我们在大排档吃烧烤,峰哥从包里拿出几张小孩子的照片,让我们自己挑选,价格也不等,最便宜的要五万,是个女娃,最贵的是个非常俊俏漂亮的男娃。要十万。”“我们咬咬牙挑了一个八万的男娃,就是邵鹏程。第三天我们带着取出来的钱,打通峰哥的电话后,到了约定的小公园,一手交钱一手交孩子。抱孩子回家之后,我们想办法给孩子上了户口,然后取名邵鹏程在身边养大……”
这些话写在纸上平平淡淡,甚至那个人贩子峰哥还有点和蔼可亲的感觉。
但仔细想想他们干得事,绝对足以使人神共愤!
在收买者给予的金钱利益驱使下,人贩子猖狂的偷盗无辜孩子,致使不知多少家庭骨肉分离,分崩离析!
他们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杀一百回也不能平息父母心中的愤怒。
至于收买者,他们或许情有可原,比如说不孕不育,但这绝对不是支持人贩子的理由。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在当下的环境中,在收买者不阻拦解救、不虐待受害人,甚至无需承担刑事责任。
杜敏冷眼看着那对夫妻,轻轻放下手中的纸。
他们赢了,孩子现在姓邵,以后也还是姓邵,只认他们做父母,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坐在旁边的林所长拧着眉毛点了点头:“当时那个人贩子的电话还记得不?”
“这……时间过去太远,我们后来再打就停机了,大前年换手机的时候就没有重新保存,哪还能记得?”
所长缓缓吐出一缕烟雾,心头慢慢飘起来一片乌云。
时间太过久远,这种十多年以后才发现零星的线索,想破案,那几乎难如登天。
就拿这电话号码来举个例子吧,当时购买电话卡不需要实名,书报亭就能随手买一张,插到手机上就能用,用完一扔,谁也不知打电话的人是谁,你咋查?
更别说当时还没有监控,而且,十年前合州市那边的警方在当时也没有掌握人贩子的信息,这几乎就是一个死结,解不开。
不过,吓唬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林所长大手一拍,挺直了腰,怒目圆瞪:“有钱哈,有钱买娃,你给人家娃买了,人家就要骨肉分离!”
这对夫妻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有可能涉嫌犯罪,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小孩的亲生父母联系,取得原谅,不管是经济赔偿,还是把小孩还给人家,都要让人家满意,不然我们立刻对你进行调查!小孩抚养权也还给人家!”副所长瞪着眼,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那小夫妻俩立刻变得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
“我、我们,我不能,那是我们的孩子。”女人哭着,嘴咧着啜泣。
“警官,领导,你们放我们一马吧,我们也不容易,也把小孩子抚养到这么大了,我们从来没有打过他,就连骂都很少,我们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不能啊……”
林所长冷笑着:“哭个球哭,你们还很委屈呢,老子都嫌恶心!”
“我讲的话没听明白吗,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跟那边的亲生父母商量,他们说的话才管用。”林所长一扭头,招呼着杜敏过去。
“小杜,你把那边亲生父母的电话写给他们,让他们打电话,现在联系。”
杜敏把电话号码写下来,递给夫妻俩。
“你要盼着能打得通,不然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凑合一夜吧,明天就立案调查!”林所长再放狠话。
不多时,电话打通了。
“喂,哪个?”电话开的免提,大伙儿都能听到另一头的吆喝声。
邵林冬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不少汗,他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恐怕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