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李泌祈禳
安禄山见近几日唐军进攻的频次和力度都断崖式地下降了,便知道自己的办法起了作用。
阿史那承庆却十分不解,“陛下,唐军不攻打洛阳了,是不是有诈?”
“有什么诈?朕略施小计,就足以让唐军全军覆没了!”安禄山得意地说道,“阿史那将军,你就等待着唐军溃败的消息吧!这些日子,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万万不可与唐军正面交战,违令者斩!”
“得令……只是陛下,臣还是不解您用了什么计策,竟然能让前几日还不可一世的唐军,就这么容易地偃旗息鼓了!”阿史那承庆道,“陛下可否言明,臣等也学习一个……”
安禄山道:“此法不可轻传,你记住朕的话,千万不可出城迎战。”
……
当夜张天望便发起了高烧,随行的御医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有办法治疗,高力士只能不停地在张天望的额头上换湿巾冰块,以图退烧。
苏晓颜防疫的手段渐渐有了成效,感染者和未感染者都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军营里,郎中也有条不紊地熬药煎制,渐渐地控制了下来,死亡人数大大减少。
广平王的火铳军即将到达,但被守营的将领拦了下来。
广平王问道:“前线发生什么事了?”
“回广平王,军中发生了瘟疫,陛下下令,暂时停止与外界的联络。”守将回道。
“那皇爷爷如何了,有没有事?”守将道,“抱歉广平王,这种事情陛下不让说。”
广平王瞬间就明白了,如果皇上没事的,那守将肯定会回“圣上安好”之类的话,这么回答,那皇上肯定是出事了。
“这样,你让我一人去前线军中,这火铳骑兵暂时留在这里。”广平王道。
守将有些为难:“殿下,这不合适啊,与军制不符。”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吧,没有皇爷爷在病中,我不去探望的道理。”广平王微微皱眉,“出了什么事情本王来承担,开门吧!”
守将见广平王心意已定,只好将他一人放了进来。
“军中出现这种情况,为何你们不向长安禀报呢?”广平王急匆匆地往军营走去,边走边问守将。
“这是陛下的意思,不能引起长安那边的恐慌,要维持那边的平静,不然吐蕃人肯定会去而复返的。”守将回道,“李泌大人用奇谋打败吐蕃的办法,不能再用第二次,那么就不能给你们以恐慌啊。”
广平王匆匆进入军帐,高力士连忙拦住了他,“王爷,这里不能进!”
“我来看望皇爷爷!”
“皇上身染瘟疫,您还是需要小心啊,万一连您也染上了这病,那大唐的江山就危险了,左右!带广平王出去休息!”
广平王无奈地离开了,这时郎中前来禀告,“高公公,军营那边的瘟疫控制住了。”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一脸愁容的样子?”高力士不解地问道。
郎中的声音有些颤抖:“苏夫人病倒了。”
“什么!”高力士惊呼,“快带我去看看!”
高力士看到了高烧不止的苏晓颜,心中顿时泛起了难,这下他彻底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苏晓颜看到高力士,于是问道:“高公公,张……皇上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昏迷不醒。”
“带我……去见见他吧。”苏晓颜虚弱地说。
高力士叹了口气,让人抬着苏晓颜去了张天望的帐中。
苏晓颜勉强爬起身来,抚摸着张天望的脸,“你醒醒,你怎么样了?”
许是因为苏晓颜的呼唤,已经昏迷多日的张天望睁开了眼睛,“苏姐……你……你来看我了?军中的疫情怎么样了,控制住了吗?”
“控制住了,我办……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苏晓颜挤出了一个笑容。
虽然张天望很虚弱了,但还是一眼看出了苏晓颜的神情不对劲,“你……你是不是也感染上了瘟疫?”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但还是想来看看你,我这次感觉非常不好,很有可能……”苏晓颜的眼角流下了眼泪。
“不会的,不会的,你吃药了吗?”张天望握住了苏晓颜的手,“你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
苏晓颜苦笑道:“别说我了,看看你吧,感觉比我还要严重……”
张天望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我们两个会是一个这么窝囊的结局,安禄山那个小子真是太坏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
“至少我们还能死在一块。”苏晓颜咳嗽了一声,“往好处想嘛,或许我们在唐朝这个地方死去了,就能回到以前的世界也说不定呢。
“也许吧,但是我不想赌……”张天望也试图去拉苏晓颜的手。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我们就这么面对自己的结局吧。”苏晓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高力士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很多东西都听不懂,但他以为是两人因为高烧而说的胡话,于是上前劝阻,“皇上,苏夫人,你们两个都会没事的,别说话了,注意休息,我这就给你们喂药,吃了就会好的。”
“高力士啊,谢谢你这些日子的关照了,广平王是不是到了?”张天望顿了顿,“我如果真的挺不过去了,你就让他即位,继续拿下洛阳。”
“陛下……您别说话了,别说话了。”高力士继续擦拭着眼睛的泪,“您绝对会好起来的。”
这时苏晓颜昏迷了过去,张天望也开始眼神游离了。
高力士哭着哭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去自己的箱子里翻找,最终在角落里找到了李泌的丹药。自从张天望的身体越来越好之后,李泌进献的丹药已经好久没用了。
“这可是救命的东西。”高力士喃喃自语,试图打开丹瓶子的瓶口,但由于紧张加害怕,打开瓶子的手一直在颤抖,终于打开之后,高力士从中取出了丹药,发现里面仅仅剩下一颗了,他呆在了那里,看向了病中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