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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太子还是得温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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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稀疏暗影间,李承赫的身形渐渐僵硬,手足皆冰凉。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舞枪的少女,看着那月下的白衣血芒,手中的清酒倏然坠落。

    一个人。

    一个死在十年前的人。

    一个占尽他所有温柔爱意的人。

    怎么可能……会在十年后,以十年前的模样出现。

    有她所有的模样、有她所有的风华、有她所有的习惯。

    空中氤氲着酒香。

    李承赫想,可能是他醉了。

    ……

    血,滴滴渗透。

    伤口处崩裂的痛意,让谢绾拿枪的手都在发抖。

    自进京后,她便三天一小伤,十天一大难,身体元气泄耗,虚弱不堪。

    掉入枯井后,她更是身心俱残。

    养了十几日怎么够。

    她自知自己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只是……

    这舞不得不跳。

    因为这舞,是扬州有名的劝酒舞。

    等到血色满衫时,等到她的面色惨白如血时,亭台上的五公主和斐家兄妹,终于喝的酩酊大醉。

    她惨笑一声,跌坐在地。

    而后用长枪撑着自己的身体,艰难地走到凉亭之下,半哄半劝中,拖着斐玉珩进了树林的暗影中。

    男人在酒后,总是最容易哄骗的。

    她抓着他的衣领,在他迷蒙的眼神中,轻轻道。

    “斐玉珩,你母亲和你父亲的关系如何。”

    “很好。”

    “斐玉珩,你家中父亲有几方侧室。”

    “两房。”

    “斐玉珩,你几岁开蒙?”

    “五岁……”

    ……

    斐玉珩慢慢放松警惕,整个人塌在谢绾身上,任由她盘问。

    “你家里何时入京做官的?”

    “昭和二十七……哦不,二十八年。”

    “太子二十七年就回京了,为何你们二十八年才回来?”

    “扬州的事情没处理完。”

    “什么事?”

    “谢家的事……”

    谢绾眸光凝住,心跳止息。

    声音微微沙哑,“谢家什么事?”

    “谢家谋反的事……”

    哗——

    谢绾猛地将他的身体扯过来,不可置信地道:“谢家谋反?”

    她父母不过是扬州城普通的富商,往上数三代只是江南的农户,怎么可能涉及谋反这种惊天之事!

    “怎么谋反,为什么谋反!”

    她动作太大,让喝醉的斐玉珩眼底清醒了一瞬,可看着谢绾那如明月一般姣好、秀美的容颜,他又醉了。

    眼底浮起一抹痴意,“你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谢绾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挥掌的冲动。

    从前,若有登徒子敢这般轻薄自己,她早就……

    可……

    看着昏昏欲睡的斐玉珩,想到那即将得到的真相,她手指紧攥,俯身朝斐玉珩脸颊吻去。

    唇刚落上,便听到背后传来一道愠怒至极带着死一般寂静的声音。

    “谢绾?!”

    唰——

    谢绾猛地松开紧攥斐玉珩的衣领,不可置信转身,待看到李承赫那满含杀意的长时,眼前一黑。

    下一刻,她被李承赫从地上提起来。

    他一脚踹飞斐玉珩,将他踹晕后,压着谢绾进了密林暗处。

    他虽未饮酒,却浑身都是酒意。

    发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她的唇,跟要将她吞掉一般。

    “谢绾,你很好。”

    谢绾被他这样凶戾的盯着,觉得自己像落入了野兽爪牙中一般,毛骨悚然的危险,蔓延至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手指先是抚上了她的唇。

    她别开脸,想躲开。

    他却死死箍住她的下巴,如钳子一般,让她不敢乱动。

    “李承赫……”

    谢绾有些吃痛,忍不住叫他。

    可她的声音,让李承赫的理智寸寸崩塌。

    “你刚才也是这么叫他的对不对?谢绾?”

    他手指狠狠揉搓着谢绾的唇,恨不得将她吻过旁人的唇给揉碎。

    “疼……”

    谢绾眸中蓄泪。

    她也喝了酒,又舞了枪,此时人又虚又软,遭不住他这样对待。

    可李承赫却快炸了。

    醋意快把他憋炸了。

    在谢绾可怜兮兮的眼神下,他俯身,狠狠咬住她的唇。

    谢绾瞳孔猛地扩散。

    唇舌相接,爱意翻滚,柔情缠骨,抵死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那月色都暗淡几分,虫声吱吱,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李承赫手上触碰到一抹柔软时,眼底骤然闪过一抹清明。

    他急忙松开她。

    看着那被自己啃咬得满是细碎的血、红肿着的唇时,猛然惊醒。

    眸光顺着她的唇,掠过她的鼻子,落在她的眉眼之间。

    佳人眼中,深埋的爱意和无际的哀求,如一支利箭,刺入他的心扉。

    让他浑身僵立,血液凝固,久久无法动弹。

    直到那娇软带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才找到几分知觉,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力。

    “李承赫,你松开我。”

    李承赫下意识地就要松手,却发现手指之间一片粘腻。

    他低头,就着那昏暗的月光,看清了满手的血迹。

    猛然惊醒。

    对了,她伤口崩裂了。

    若不是看着她伤口崩裂,白衣染血,他也不会出来打扰她和友人的小聚。

    可没想到,循着她走到密林里,竟看到她押着那斐家的公子吻了上去……

    如何能忍!

    如今意识回笼、人清醒过来,再看自己的满手血渍,李承赫懊恼至极。

    狠狠瞪她一眼。

    “伤成这样还要出来玩乐,玩乐便罢了,还喝酒,喝酒也算了,你竟舞枪……舞枪……”

    舞枪也算了,竟敢和别的男子纠缠在一起。

    他一只手就能按死的斐家,一个十几岁的幼稚少年,她看上他哪里了?!

    李承赫又气又恼,却知道此刻最要紧的事是谢绾的身体,用衣衫掩住她的面容,横抱着她去了太医院。

    ……

    灯火通明的太医院。

    院判看着李承赫怀里满身是血的谢绾,眼前又是一黑。

    他认命一般地迎上去,检查了谢绾的伤口后,叹了一声。

    “太子,要不以后微臣就住在东宫吧?”

    “也省得您总是这么来回跑。”

    李承赫扫他一眼,眸中尽是冷意。

    “怎么,你咒她?”

    院判瞪圆了眼,忙呼不敢,急忙叫徒弟过来,一起为谢绾疗伤。

    只是……

    院判盯着谢绾唇上的伤口,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提醒。

    “太子,还是得温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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