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恬不知耻
抽水泵就是好，省时又省力。
群众们看呆了。
终于有人咽口唾沫问：“傻根，你家的地浇完，能不能给俺也浇一下？挑水真的累死人！”
傻根说：“好啊！一亩地两块钱，谁拿钱我帮谁浇。”
“啊？乡里乡亲的还要钱？你这么小气？”立刻有人提出不满。
要知道，这年头一斤粮食才两毛钱，亩产也就三四百斤。
浇一遍地，十斤粮食没了。
“嘿嘿！抽水泵是我花钱买的，还要烧油！不用拉倒！”
傻根一点都不在乎，知道他们一定会用。
瞧着抽水泵哗哗流水，地里的玉米苗翠绿挺拔，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两块就两块，我用了！”
“我也用！先给我家浇！”
“不行！我先来，我先来！”
大家争先恐后，好担心自家的田苗旱死，那样损失会更大。
傻根发现计划成功，立刻站起来道：“排队排队！一个一个来！浇完俺家跟小娟家的，才轮到你们！”
“傻根，这是钱，浇不透，你包赔损失！”
一只只手伸过来，都是花花绿绿的钞票。
傻根冲小娟使个眼色，姑娘将钱全部收下，登记名单。
午后，张氏来给女婿送饭，发现地已经浇完。
那些玉米特别挺拔，青葱翠绿，女人十分惊讶。
“根儿，你从哪儿弄得抽水泵？”丈母娘问。
“嘿嘿，娘，我卖了那头山猪，买了这台水泵。”傻根憨憨一笑。
“啥？这东西要好几千吧？”女人吓一跳。
“嗯，一千八百多，剩下的全部是赊欠！”
“那你还得起？”
张氏张大嘴巴特别生气，觉得儿子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跟自己商量，很没面子。
“娘，咱把水泵租出去就行了，今天我已经收到几十块，不信你瞅。”
说着，他把钱恭恭敬敬递给丈母娘。
张氏接过钱，立刻眉开眼笑，想不到女婿竟然生财有道。
“这孩子瞧着傻，想不到跟猴子一样精！”
“娘，放心吧，我帮人浇地挣钱，不比出门打工挣得少，您老就等着享福吧。”
傻根乐颠颠，觉得自己很聪明。
好多人出山打工，每天才挣一块钱。
柴油机24小时全开，一天至少浇二十亩，挣十几块呢。
“好，娘等着，吃饭吃饭！”丈母娘将饭菜放在地垄沟上。
一个下午，傻根浇五亩地。
晚上继续，人歇着，柴油机却不停。
轮到谁家，谁就过来改地垄沟。
那些心疼钱，继续挑水的人看到，不得不过来跟他说好话。
第二天他又收四十多块。
这可气坏一个人，就是村长李世贤。
前天，傻根打一头山猪，他馋得不行。
换上其他群众，一定来巴结村长，至少给他送十斤肉。
李世贤在家等啊等，足足等一天也没见傻根来。
气得他只翻白眼。
这小子恁不懂事！分明不把村长当干部，瞧我咋着拾掇你？
正在生气，他的女人忽然冲进屋子。
“他爹！快去地里瞅瞅吧，傻根新买一台抽水泵，正在浇地挣钱。一天一晚就赚四十块。”
“你说啥？那个傻子买了抽水泵？”李世贤大吃一惊。
“是啊，乡亲们给他送钱可踊跃了，他不收，大家硬往他手里塞！”
二毛娘绘声绘色，眼睛里同样显出羡慕。
“我去地里瞅瞅。”李世贤闻听更加恼怒。
一个傻子，也配抢我村长的风头？
他扑进地里一瞅，果然看到抽水泵哗哗作响，至少二十亩地被浇完。
饥渴的庄稼被浇灌，一夜的时间就拔节，明显高过其它庄稼一头。
李世贤也有三亩地，同样旱得打蔫儿。
他的儿子二毛，屁股上被钢叉刺四个窟窿眼儿，不能下炕。
他跟自己女人一块担水，全天才浇半亩，累得几乎吐血。
奶奶个孙子，这傻子怎么忽然变聪明了？
他从哪儿弄得钱？
李世贤怒冲冲返回村子，走进张氏的家。
偏赶上张氏在做饭，锅里炖了很多肉，香气四溢。
那头山猪太大，足足四百斤。
傻根卖掉三百二十斤，还剩不少下水跟排骨。
足够张家姐妹跟小娟他们吃上好几天。
“呀！死鬼你咋来了？”张氏看到他微微一愣。
“香容，听说你家傻根打了一头山猪？”李世贤问。
“嗯。”
“这么好的肉，竟然不让我尝鲜，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村长？”
瞧着那些肉，李世贤的口水乱淌，差点砸到脚面。
“傻根没打算送人，你喜欢吃，就在这里吃吧。”
张氏惹不起他，只好舀一碗放在餐桌上。
李世贤特别没出息。
一边吃一边点头夸赞：“好香啊，半年没见荤腥，傻根真塔玛有本事！”
“大白天的，你找我有啥事？”张氏特别奇怪。
知道男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
难道又想跟我睡觉？
天还没黑呢，这么猴急？
“喔，听说你家傻根买来一台抽水机，在帮人浇地，俺家那三亩地，也让他帮忙浇浇呗？”
李世贤恬不知耻，而且没打算给钱。
老子是村长，村民就该巴结。
再说他从前也帮过张氏不少。
女人却皱紧眉头：“死鬼，傻根恐怕不会答应。”
“为啥啊？我可是村长！”男人道。
“傻根那怂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拗得很，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根本不尿村长！”
虽说傻根才入赘一个月，但张氏了解女婿的脾气。
认死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李世贤闻听，拿起毛巾擦擦嘴巴，抬手把女人抱在怀里。
“咱俩是老相好，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张氏吓得不轻，赶紧挣扎：“死鬼你干啥？大白天的，让孩子看到不好！”
李世贤说：“家里没人，怕啥？通融通融呗？大不了我让你开心一下。”
他再次不老实，扯开张氏的扣子。
一只手还伸进女人的衣服里面，不断划拉。
张氏大惊失色，马上将他推开：“住手！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以后咱俩还是分了吧！”
李世贤闻听，变得很不高兴。
“咋？你吃干抹净想不认账？觉得我没用了，要卸磨杀驴？”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有家，再说孩子都大了，对他们影响不好！”
这几年，张氏一直想摆脱他的纠缠。
可眼前的流盲却阴魂不散，粘上了她。
“我不管！总之我家的地，必须用你家的水泵浇！不答应，我就不让傻根过好日子！”
发现女人不从，他只能威胁。
张氏叹口气：“你先把手拿开，我去跟傻根说，让他帮你浇不就行了？”
“这还差不多！”
李世贤终于站起，打个饱嗝。
临走还拿几块大排骨，准备回家给媳妇尝鲜。
他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
“大妹子美呀大妹子浪，大妹子走进青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