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目被遮
小仙君还活着？
那她的命星又在何处？
湛星似有所感，突然抬头凝视着穹顶之上的浩瀚星河。
果然在石妙的命星原先所在的位置旁，看见了一颗冉冉新星。
湛星凝眸观察了许久。
他深邃的目光中透出无尽的思索，片刻后他忽然沉声问道：“白泽，你看这片星象是否有异？”
白泽不明白湛星为何这么问，听闻他的话后也打量起了星河。
不知是否是由于他的心境产生了变化，竟然会觉得今日的星河比以往暗淡朦胧了许多。
“属下眼拙，并未发现星象有何异常。”
白泽搓了搓指尖，试探着问：“北帝此言，莫不是有何顾虑？”
湛星的目光不知在追寻着什么，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荧惑命星为五星之首，自其降世以来却动荡不断，极易受星洲气运的影响，也因而她最易察觉星宿异变。”
“没错。”白泽附和道：“所以北帝您才会时常劝导她，不要过度使用灵力。”
“前段时日，荧惑星君告知吾，她觉察到体内的星力偶尔会出现紊乱之象，似是受到某种外在之力的干扰。”
湛星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
“吾当时虽有留心，却仍旧未能预测到近日的灾祸。”
“北帝。”看着面色惨白如纸的湛星，白泽的眼眶渐渐泛红。
“薛辄止那是蓄谋已久，此事怪不得您。您莫要再自责了。”
湛星不置可否。
他嘴角微抿，忽而抬手指向星空之北。
“就在刚刚。吾观星象，隐隐感应到有一道气运正在星河其间游走。”
“但是这道气息太过微弱，如若不是方才有流光恰巧闪过，吾也无法探知它的存在。”
竟如此诡谲？
白泽赤瞳微闪。他寻着湛星所指方向望去，果真看见一道若隐若现的银丝飘荡于星河两极。
他惊奇道:“这股飘忽不定的力量甚是诡异，星宿之间皆有屏障，它却犹如水中轻舟，行若无物。”
白泽虽是万年神兽，遇见的天机先兆数不胜数，但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现象，不禁担忧起来。
“北帝。我怎么看这都不似吉兆啊。天降异象，难道有大劫……”
说到“大劫”两个字，白泽的身体猛地一震，圆睁的眼中布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像是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还有劫难？当真祸不单行？”
他转头求证般地看向湛星。
仅仅是目光交接的一瞬间，白泽便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答案。
“虽然一切都尚未可知，但这一丝迹象绝非偶然。”
“薛辄止叛乱，九重天死伤无数。还能有比这更大的灾祸吗？”白泽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莫非会波及六界？”
“通衢大道，殊途同归。”湛星悠悠叹息道：“只怕芸芸众生皆在其中。”
从湛星口中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带有沉重的分量，压得白泽喘不过气来。
“北帝。那此异象可有何解？”
湛星神色肃穆没有立即接话。
他将双指并拢，捻起一道灵力，自眼前缓缓划过。
霎时间，他的星眸中银光闪烁。
然而，湛星静静地稍等了片刻，却依旧辨不清方向。
他仿佛置身于黑暗的牢笼，没有一丝光亮。
除了一片虚无，他什么也看不见。
湛星屏息凝神，还想要重新再看得清楚一些。
突然，他的眼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犹如烈火灼烧般痛得他脚下不稳，踉跄着后退一步，险些将案桌撞倒。
湛星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北帝！”白泽察觉到不对，快步向前将他扶住。
“北帝，您怎么了？”
随着灵力的消散，眼部的疼痛也渐渐减缓。湛星松开紧咬的牙关，摆摆手表示无碍。
待他放下手时，白泽这才正面对上他的眼睛，心下猛然一紧，惊呼出声：“北帝，您的眼睛！”
湛星那原本如墨的双眸，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云雾，透不出半分的光亮。
“没关系。只是暂时的，待会就没事了。”相较于白泽的慌张，湛星面容沉着，表现出过分的冷静。
他轻轻地握住了白泽颤抖的手，低声解释道：“吾方才想用天目观测一下此星象是否有解，却意外发现天目已经被遮蔽，看不到任何的线索。”
这么说着，湛星旋即露出一抹释然的苦笑。
“所以，这样看来，吾未能预测到今时之灾祸并非偶然。”
“怎么会……”
白泽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所谓的观测天目其实和占卜之术是一样的。
就是摒弃一切杂念和干扰，达到绝对的冥想境界。
见微知着。通过分析和推理事物发展的规律和轨迹，无限接近的未来，准确的预测未来。
俗称看见未来。
在这其中但凡产生一个变数，预测到的未来也会随之改变。
变数越多，未来的可能性就越多。
湛星沉思片刻，平静的得出了结论。
“或许，吾本就身处浩劫之中，也是变数之一，早已受到了其中命星的影响，所以无法再预测未来。”
北帝的劫数，就是六界的劫数。
白泽未料及事态竟如此严重，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因为过度惊恐而难以成言，他一度欲言又止。
偌大的殿内，徒留面色严峻的二人，缄默无声。
白泽目光空洞地盯着沉睡中的梅花。
半晌后，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原先迷惘的眼神慢慢的开始聚焦。
“妖王的血统，净魔大仙的天资。”
白泽嗫嚅着嘴唇，轻声的说道：“那个灭世的征兆，祸及六界的魔星难道就是……”
“不要妄下定论。”湛星显然知道他要说着什么，直接出声打断了他。
他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之中。
“吾暂且不知这天象缘何，需入关参悟之后才好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