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百因必有果
从酒吧离开，五十岚隼人直接给古川小夫拨了个电话。
“五十岚大哥！”虽然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电话对面的人依旧是中气十足的。
“在哪？”
“在绿台町。”
诶，怎么还在绿台町？
像是听见了五十岚的心声一样，古川小夫立刻主动解释道：“事情安排好以后，我就带着兄弟们回来这边的小酒馆了，让店主帮我们做不在场证明，顺便……咳，大哥，那位伊达警官已经离开了。”
所以，让店主帮忙做不在场证明是小事，重点是他又跑回去看伊达航去了。
五十岚隼人无语片刻：“等着，我马上就到，有工作要交给你。”
“好嘞！”
等五十岚隼人回到绿台町小巷旁边的小酒馆门口的时候，古川小夫正站在门口等着，一见到五十岚隼人，立刻屁颠屁颠地迎上来：“大哥你来了！”
五十岚点点头，在古川小夫的陪同下进入了这家小酒馆。
小酒馆原本就是东京某家帮派的产业，做的也是黑帮的生意，虽然时间已经挺晚了，但客人居然不少。看见五十岚从门口进来，不管是不是苍炎组的人，但凡认识他的，都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和他行礼打招呼。不认识的也纷纷侧目，向同伴打听他的身份。
然后，店里的客人瞬间就少了一半。
五十岚隼人笑着和吧台后面的老板打了个招呼：“抱歉了，鸟原，看来我又影响到你做生意了。要是他们没给钱，我负责给你追讨回来。”
身材健壮的中年人笑着拿出一只装了冰块的玻璃杯：“今天喝点什么？”
“来杯波本。”
“好。”
鸟原一边说一边向杯中倒入一盎司金黄色的酒液，把杯子推到他面前：“你的波本威士忌。”
“谢了。”
诸伏景光表情复杂地看看五十岚，又瞄了一眼此时正坐在酒吧角落中的人。
他原本以为今日一别，再见到降谷零恐怕会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可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两个小时，又遇到了。
降谷零还是刚刚那身打扮，深色的夹克，微微低着头用棒球帽挡住自己的脸，此时手中也正拿着一杯酒，看颜色大约也是一杯波本。
见五十岚隼人似乎并不马上说有关“工作”的事，古川小夫很有眼色的试探着问道：“大哥，我去兄弟们那边？”
“去吧去吧。”
五十岚状似随意地挥挥手，诸伏景光却注意到他挥手的方向并不是苍炎组那些人的位置，而是指向了……降谷零。
明明五十岚隼人走进小酒馆的时候看起来并不太关注身边的状况，却原来已经注意到降谷零的存在了？
好敏锐的家伙……
在组织里，喝别人代号的酒可是挑衅的意思。
所以，五十岚是在挑衅降谷吗？
奇怪的是，那边的降谷零却不动声色的，就好像没注意到五十岚的存在一样？
同为组织的代号成员，平时见面的时候就算关系不好，也至少会打个招呼吧？
怎么这两个人都好像完全无视了对方的存在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既然五十岚已经给他暗示了，诸伏景光也不再犹豫，大步走到降谷零身边，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理所当然的，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降谷零微微垂着眸，让帽檐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的神色淡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在手中轻轻晃动着那杯波本威士忌，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的边缘。
诸伏景光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终于看清了此时降谷零的眼神。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降谷零的目光里虽然带着警惕，但神态平和自然，并没有突然遭遇组织成员时的紧绷，只是不动声色地默默倾听着身后的动静。
咦？
降谷零竟然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戒备五十岚隼人？
难道是因为班长这名“人质”不在的缘故吗？
或者，是他错估了这两个人的关系？
诸伏景光仔细观察着降谷零的神态变化，降谷零竖着耳朵认真倾听着小酒吧里，特别是五十岚隼人那边的动静，而五十岚隼人正在放松的和鸟原老板聊天。
“我有段时间没过来了，小夫他们没给你添麻烦吧？”
鸟原老板心知肚明五十岚问的其实就是今晚的事，轻笑着摇头：“没有，小夫他们很懂规矩。警视厅的人经常过来做常规检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倒是你啊，听说你前段时间跟长崎组的老大搞得很不愉快？”
五十岚隼人微眯了一下眼睛，他轻抿了一口杯中混合着甜味的酒精饮料，简洁又平淡地反问道：“有吗？没感觉。”
鸟原老板见他并不接茬，笑笑转移了话题：“没有最好，长崎组最近运气似乎不太好，出了不少麻烦事，离他们远点比较好，省得被牵连惹上麻烦。”
五十岚隼人瞥了他一眼，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万円纸钞压在自己的杯子底下：“说说看。”
鸟原老板眼睛弯起，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他们原本打算买一批军火，但是供应商突然被什么麻烦的家伙盯上，导致交易中断。最后，长崎组不但被对方放了鸽子，连定金也没拿回来，还在冲突中吃了亏，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钱。”
五十岚：……
诶，军火供应商？
好像，今天被琴酒和伏特加讹诈了一亿円的秃头社长，就是在私下非法倒卖军火。
“那家供应商拒不承认和他们的生意，还打电话报警，导致长崎组的二把手被搜查一课的人给抓走了。”
鸟原老板对五十岚挤挤眼睛：“你猜当时搜查一课里出手抓人的是哪位？”
五十岚隼人：……
“总之，长崎组的老大都要气疯了，前几天在我这里喝酒的时候还在大放厥词，口口声声地说什么一定要给那个秃子和警察点颜色看看，要给他们二当家报仇。然后呢，今天那位……”
鸟原老板用下巴指点了一下门外小巷的方向：“就那位，不知道怎么就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五十岚隼人嗤笑了一声，微微点头：“知道了，多谢。”
首先，前段时间他确实是在和长崎组的冲突里杀了他们的人。
然后，长崎组的老大为了对付自己就去买军火，但是因为琴酒（？）的介入失败了。
长崎组的人去报复交易商的时候，被伊达航抓了他们的二把手。
然后伊达航被报复了。
然后古川小夫恰好遇上了他们的报复现场，因为发现伊达航是他五十岚的熟人所以插手了这件事。
最后自己不但阻止了长崎组的报复行动，还又宰了他们七个人。
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
唔，这事该怎么说呢？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五十岚隼人二话不说，很干脆的又摸出一张万円纸钞，连同压在杯子下面的一起推到鸟原老板面前。
鸟原老板笑着收起纸钞：“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啊，那我再附赠你一个消息好了。”
五十岚隼人抬起眼皮看着他，言简意赅地道：“说。”
“刚才那位警官，是被救护车带走的。”
五十岚隼人微微皱眉，有点不解地看着他。
就伊达航那个伤势，被救护车拉走很正常啊。难道鸟原的意思是，救护车有问题？
不可能啊。
有降谷零看着，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见五十岚似乎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鸟原弯起嘴角：“那位长崎组老大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报复心极重。如果他报复不到当事人，说不定会转移目标，不能不防哦。”
“砰”的一声，五十岚手中的酒杯落在吧台上，脸色阴沉地对鸟原老板点点头，扬声说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