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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高高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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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抓心挠肝之际,马师傅披着个大衣来了,嘴里还叼着个烟头,花白的鬓角有一层细汗,表情惬意,一看就是扯犊子来着。

    “咋还没睡?”

    “白天睡多了,不困。”

    “别寻思白天的事了,不是你这年龄该想的。”

    我真想呵呵师父一脸,他自己吃饱饭了,还把锅给砸了,完事还他妈给我做思想教育,说我挨饿能强身健体。

    “困不困?”

    我摇了摇头。

    马师傅从一旁抽出一本风水书。

    “我困了,我马上能睡着。”

    “你就是心不静,小子,信我的,看会书,绝对能平静内心。”

    “师父,说真的,经历这种事,我还能心静如水,你都得心不静,等我长大了领回来一个小伙,你得和师娘抱头痛哭。”

    “那有啥的,当养俩儿子呗,你小子注意点,找小伙容易得痔疮。”

    我也不好反驳,只能在心里求马师傅看点鬼子片,可别看那些不走寻常路的欧美光盘了。

    “小子,我寻思了一下,今天的事怪我,你年纪轻轻,又没成家,确实没有行医的仁心,早想明白就应该我进去,可师父毕竟年龄大了,总不能让人觉得我是个老不正经的。”

    马师傅的话让我又气又恨,一时间还有些为难,要是马师傅进去看病,我估计得比现在还抓心挠肝。

    为啥?

    因为气得慌。

    “鬼毒拔出来了,鬼胎算是化了,明天咱爷俩还婴孩的尸骨处理一下。”

    “咋处理呀?”

    “整个小棺材埋庙墙边,要是听话,能成为金童子,要是不听话,自有佛主和他硬刚。”

    马师傅处理邪祟的方法,可以说是超凡脱俗,和出马仙有关系,但关系也不大,玩的竟是些超出三界的招数。

    晚上睡不着,我们爷俩捞了一会,马师傅说这次处理的还算顺利,三奶奶当年也用过这种方法,可以没化掉鬼胎,又来内服用折腾了小半年才打掉鬼胎,三奶奶也丢了半条命。

    三奶奶一辈子没结婚,一方面是怀了鬼胎,另一方面是化鬼胎伤了身体,不能生育了,在旧社会的封建思想中,娶了一个不能生娃的媳妇,那和养了一只不下蛋的母鸡一样。

    我有点同情三奶奶的遭遇,同时也担心自己,三奶奶一辈子没嫁人,马师傅单身大半辈子,他俩都是得道的人,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也算是度情关。

    如果想出马立堂必须得鳏寡孤独占一样,我宁愿当个山野村夫,毕竟宋大夫药酒的洪荒之力还在我身体内乱窜。

    迷迷糊糊睡了一晚上,不到五点钟我就醒了,精神的很,体内洪荒之力催的撒尿都能干出去三米多。

    上午马师傅带我去木匠家做了一个小棺材,其实就是几块板子拼成的小木盒子,马师傅假装给钱,木匠推脱不要,反正就是没花钱。

    去庙旁边埋尸骨,马师傅连庙门都没进,更别说庙里的功德箱了,这老小子主打一个白嫖。

    马师傅给李薇看事也没收钱,当然,也可能是给杜梅看完之后一起收。

    去完庙里,马师傅并不着急回家,他道:“下午咱俩接着看事去。”

    “不是说三天后嘛。”

    “不是你梅姨的事,那天碰到跳大神的不是说被黄家人盯上了嘛,咱爷俩过去看看。”

    “人家又没请咱们,上赶着不是买卖。”

    “胡说八道”

    马师傅的操作让我难以理解,正常的道士,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起事情来更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别的教派供奉神仙,都是好吃好喝地伺候,道教的人道教的大多上炷香,然后整一道灵符让仙家替自己去办事。

    比如历史上的张角,喊出来的口号就是贫道张角请大汉赴死,反正就是不能伤害自己。

    马师傅给我总结过他的教派,一手拿枪,一手上香,神仙不听话,该打也得打。

    总结来说就是马师傅相信自己能修炼成仙,以后能和仙家平起平坐,对仙家也没那么尊敬。

    不过马师傅也有点出马仙身上普度众生的气质,也喜欢管一些乱七八糟的烂事。

    一路打听,我们找到了一户刘姓人家,这家高院墙,大楼座,院子里还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马师傅站在门口敲门道:“有人吗?”

    “谁呀?”

    “老马,听说你家有事,过来看看。”

    一个寸头男人走出门查看,看见马师傅加快了脚步:“哎呀,马师傅来了。”

    “听说你家有事,过来看看。”

    “及时雨呀,您不来,过两天我也先找你去呢。”

    男人叫刘文林,在镇子上开了个五金店,儿子叫刘龙,十七八岁,一头烫发都打卷了,用现在的话说叫做锡纸烫,咱那时候没文化,管那种发型叫鸡毛卷,因为发型和某部位弯曲的毛发很像。

    刘龙看起来精神萎靡,两眼无神,嘴闭得很紧,整个牙床一圈都陷进去了。要不是知道他以前没毛病,这造型妥妥就是个守村人。

    刘文林给马师傅发了根烟,然后象征性让了我一下,我接过烟点也点上了。

    因为这是玉溪,那时候村里人抽的烟大多都是红梅白梅黄果树,能抽个玉溪都是当糖来品味。

    “孩子他三姨有点本事,给看了,说惹到黄家人,做了场法事,好点,也没全好。”

    马师傅微微点头,用明亮的眼神打量着刘龙。

    刘龙像是做错事了一样,刻意规避马师傅的目光,蜷缩在墙角,好像害怕生人一样。

    “马师傅,你给看看,孩子到底咋回事?不差钱,你咋安排我咋办。”

    “哎呀,不是钱的问题,这事不好办,你家犯的事不少,我得慢慢捋,捋成啥样算啥样吧,我不收你钱,事没办好你也别怪我。”

    “那不能,不能让马师傅白辛苦,特意上门帮忙,咱不能那么办事。”

    刘龙离了歪斜,当爹的刘文林是个明白人,让镇子上的小吃部炒了几个菜送来,要和马师傅喝两口。

    老爷们喝酒也不谈啥正事,先是忆往昔,然后吹牛逼,等双眼迷离了,才想起来刘龙。

    刘龙这孩子小学本科毕业后就没上学,一直在家中闲逛,玩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刘文林觉得儿子一直在家不是那么回事,被邻里笑话,于是在县城找了个技校,让刘龙学电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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