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七公主
信的内容多不多,许泽一般是根据赵北辰看信的时间来判断的。但今天的信许泽都看见了只有一张纸,赵北辰却是看了一炷香的时间。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沈姑娘的字再好看也没必要看这么久吧?难道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可重要的事情一般都是沈姑娘过来亲自和王爷说的。
反常,真是反常。
不过许泽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等赵北辰放下信,连忙把自己内心的腹诽掖了掖,整理收拾好,静待赵北辰的指令。
“那队冲出来的匪徒……”赵北辰本想让暗一问赫连凌钰,不过转念一想,可能问也问不出来,便把目光投向许泽:“去查查那队匪徒,顺便把萧将军的近况告诉本王。”
其实沈涵芝只是在信里提了一句萧夫人要和萧将军合离,作用也只是为了承上启下,为了引出萧盼绫知道了他们俩的合作这件事。
赵北辰却注意到了这一句,明明也不是一件很大的事,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说出了那句话。
许泽虽然觉得奇怪,但他向来不会质疑赵北辰的决定,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待许泽出去后,赵北辰看着桌上那张轻飘飘的信纸,眼底情绪翻涌,长长叹了口气。
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比起赵北辰在这里思考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沈涵芝苦恼的就很简单,虽然是做给别人看吧,但也得做样子啊。
但她又觉得送好东西便宜了李修鹤那厮。
沈母好笑地看着唉声叹气的沈涵芝:“你要是真不想送,也有个法子。”“什么?”沈涵芝的眼睛一下亮起来,手里的线也不理了,期待地看着沈母。
“你让他出钱买,不就不是送了吗?”沈母点了点沈涵芝的额头,“还得让他心甘情愿,知道吗?”
沈涵芝却是犯了难:让她作画写诗弹琴下棋还行,这哄着别人心甘情愿出钱,从前世到现在,她好像一直都不谙于此道。
在她认识里的人中,最擅长的应该是冷如霜。
“娘,这个心甘情愿是……怎么个说法?”沈涵芝虚心请教,不想沈母也不知道:“你娘我没有烦过这个问题,你爹从来没让我出过钱。”
猝不及防听了一耳朵沈母和沈父故事的沈涵芝无奈扶额:好吧,亲娘也指望不上。
“娘,你女儿哪会这种事啊。”沈涵芝真不确定,沈母倒是淡定自若:“你平常的三寸不烂之舌去哪啦?”
沈涵芝翘着嘴:“这个和那个能一样吗。”
“你呀,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咱家大业大不差这一点。”沈母无奈地摇了摇头,“别钻牛角尖里去了。”
沈涵芝眨了眨眼睛,瘪着嘴:“也不是舍不得吧……就是觉得李修鹤不配。”“现在京城多少人盯着的,你总得表示什么,不能嘴上光说啊。”
沈母放下手里的绣品,把沈涵芝手上缠成一团的线拿过来:“别理了,到时候把我的线都缠成了死结。”
沈涵芝嘿嘿笑了两声:“可我就嘴上说说也有不少人信了啊。”“旁人信不信不要紧,主要是那位信不信。”沈母说着,指了指上面。
一下沈涵芝就没了声,颇为惆怅地,叹了一声又长又重的气。
“好端端地叹什么气?又不是没办法了,你把事情尽快解决了,不就好了?”沈母捏了捏沈涵芝的脸,“小小年纪别叹太多气,容易老。”
沈涵芝把自己的脸从沈母的手下解救出来,揉了揉:“行吧,赶明儿我提着东西上门道谢去,行吗?”
“你去什么去?”沈母没好气道,“不是在慈安寺的时候上门谢过了吗?送礼就让下人去,你去没得失了身份。”
“我这不是想要尽快解决事情嘛……”沈涵芝撇了撇嘴,却也不敢真的回嘴。
“得了,这些事你就别操心的。”沈母恨铁不成钢,“看你以后嫁出去了怎么掌家。”
沈涵芝顿时不服气了:“账本我也会看,其他的不是正在和您学吗?再说了,您就这么想把我嫁出去?不怕再碰到李修鹤那样的人?”
“娘不是想把你嫁出去。”沈母说到这个话题,脸上的神色蓦地变得有点复杂,“但你总不可能在爹娘的身前过一辈子。”
“囡囡总是要长大的。”
“囡囡……”床边的贵妃看着床上烧得浑身滚烫的七公主,眼泪无声地一颗颗落下,“囡囡,快快好起来,母妃等着你亲手做的桂花糕……”
七公主的身边围着一圈太医,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
这七公主已经回来两天了,也发了两天的高热。太医想尽了办法,可是药灌不进去,身子也是擦了一遍又一遍,不见半分成效。
再加上七公主身子本弱,太医们也不敢用重了药。
贵妃一开始还想找到把七公主送回来的人好好感谢一下,可七公主连着两天的高热,让她没有了任何心思。
天晓得她看着女儿躺在床上高热不退的样子有多难受,像是有一把钝刀子不断地在割她的肉。
七公主忽然抓住了贵妃的手,嘴无意识地张开。贵妃蹲下来凑近去听,只听见女儿模模糊糊,似乎是从嗓子眼里抠出来的声音:“三……三哥……沈……三哥……不……”
由于七公主说得太模糊,贵妃也没听清什么,只能听见七公主不停地在说着“三哥”。
三皇子?难道这件事和三皇子有关?
贵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可是后面女儿的呓语又让她不确定起来:“阿九…阿九别去……皇姐在这……”
九公主?皇后?
罢了,说不定女儿只是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贵妃用手巾细细地给七公主擦着身子,眼泪默默地掉。
“沈,沈涵芝!”
七公主忽然大喊一声,猛地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床边捂着嘴不敢置信的母妃。
不等贵妃有什么反应,浑身发软的七公主费力地抓着贵妃的衣袖,每说一句话都觉得喉咙有刀子在割她:“母妃……我要,要见沈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