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偷听
好说歹说才把萧盼绫想要揍人的想法给压下去，沈涵芝差点急出满头汗，生怕萧盼绫一个冲动就跑到冷如霜面前，把人揍一顿。
萧大将军是怎么养孩子的？
不过萧盼绫还是有点不忿，在边关长大的她生活环境向来单纯，性子也比较嫉恶如仇，信奉的原则也是绝不让自己受气，有仇当场报。
所以当她回京听了这么一嘴热闹，当即就对冷如霜的印象差到了极点，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真是给她们女子脸上抹黑。谴责冷如霜的同时，她对沈涵芝这么个还愿意吃回头草的人更是恨铁不成钢。
但今日一见沈涵芝，萧盼绫就能断定沈涵芝不是传闻中那副识人不清的蠢样。
“沈姐姐是有什么顾虑吗？”萧盼绫问道。
沈涵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得萧盼绫满脸疑惑。沈涵芝看着萧盼绫睁着大大的眼睛，满眼都是不解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的很像她小时候养的一条小狗。
“盼绫，在京城，拳头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京城里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或者莫名其妙死去太容易了。而京城里的人，最怕的就是死后还背上骂名。”沈涵芝叹了口气，看着铺满花瓣的地面，仿佛看到了那些世家贵族家破人亡，人走茶凉的过去。
京城的战争从来都是兵不血刃。
萧盼绫似懂非懂，但她知道，在京城不同于她在边关，母亲也告诫过她，京城行事，小心谨慎为第一要义。
“沈姐姐，这样小心翼翼，不累吗？”萧盼绫跟着沈涵芝的脚步，往桃林深处去。闻言，沈涵芝一时间竟哽住了，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累不累的，早就习惯了，习惯面对不喜欢的人笑脸相迎，习惯遇上不公平的事情学着忍耐。
“你应该很难明白吧，盼绫，你是恣肆如风的鸟，京城不适合你。”沈涵芝没有正面回答。
萧盼绫无言。
而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岔开话题，边走边笑，倒也和谐。
忽然，萧盼绫话锋一转，道:“沈姐姐，辰王在京城里过得如何？”沈涵芝一愣，见萧盼绫脸颊绯红的模样，哪还有什么不懂的。
不过想想倒也合理，萧大将军驻守在南境，赵北辰也是在南境长大的，且赵北辰之前在南境的“丰功伟绩”，会吸引萧盼绫也不是那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只可惜，虽然沈涵芝和赵北辰达成了合作，但沈涵芝无意去探究合作对象过得到底好不好，只要对方能兑现承诺就行。
“你难道没听最近的传闻吗？”沈涵芝对于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向来会拐弯抹角，好在萧盼绫目前看沈涵芝是哪里都喜欢，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萧盼绫“啧”了一声:“都是讹传，辰王怎么可能把危险带给无辜的人。辰王在南境的时候，就连路过都会有百姓给他塞东西。”
原来赵北辰的形象在南境不是可止小儿夜啼啊？
沈涵芝思绪有些发散。
萧盼绫还在滔滔不绝地数着赵北辰的事迹，忽然听得沈涵芝来了一句:“盼绫，你想嫁给辰王吗？”
蓦地，萧盼绫的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大大方方的姑娘变得扭捏起来，声音也小了几分:“南境那么多姑娘，谁不想嫁给守卫南境的英雄？”
沈涵芝感叹少年慕艾就是美好。
还没说什么，萧盼绫神色一下变得警惕起来，拉着沈涵芝的手，下意识捂住了沈涵芝的嘴，轻声道:“有人在靠近，是两个女子。”
和刚才那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截然不同，此时的萧盼绫像一只警惕的狮子，周身的气压迅速低下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
翠云和翠柳不明觉厉，但也跟着，乖乖把自己的嘴捂住。
沈涵芝除了风声和鸟鸣，还有隐约的水流声，什么也没听见。
可沈涵芝才眨了两下眼睛，模模糊糊的对话声和脚踏花瓣的窸窣声就传入了耳里。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萧盼绫。
说话声越来越清晰，沈涵芝听着有些耳熟。
沈涵芝把萧盼绫的一只手翻转了一下，在她的手心一笔一划写道：“是冷如霜。”萧盼绫挑眉，反手握住沈涵芝的手腕，另一只手松开沈涵芝。
下一瞬，萧盼绫将沈涵芝打横抱起，脚尖轻点，飞身上了桃树。
翠云和翠柳看呆了。
沈涵芝也呆了。
萧盼绫倒是一脸理所当然，轻声道:“沈姐姐若是想偷听的话，树上是目前最好的位置。”沈涵芝还在萧盼绫怀里，一副看傻了的呆愣模样。
好一会儿，沈涵芝好似才回神，对着萧盼绫目露崇拜，让萧盼绫十分受用。
翠云和翠柳也机灵地躲到了一棵较远的桃树后面。
冷如霜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能很清晰地听到内容。
“小莲，你说，如果真让沈涵芝进了镇国侯府的门，我还能有位置吗？”冷如霜的声音里满是愁苦，和沈涵芝记忆里那个永远趾高气昂的冷如霜无法重合。
“夫人放宽心，您可是小侯爷心尖尖上的人，任凭她沈涵芝身份再贵重，难道还能比小侯爷的心在何方重要？”小莲轻声宽慰着冷如霜。
“可沈涵芝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夫君竟然为了沈涵芝打我。小莲，你说我该怎么办？”冷如霜也不知是不是慌了神，竟然找小莲拿主意。
树上的沈涵芝听到这里，来了点兴趣，忍不住把头探出了点。
“夫人只需要牢牢抓住小侯爷的心，就万事不愁了。让小侯爷知道，她沈涵芝再好，也越不过您对小侯爷的真心与体贴。”
闻言，萧盼绫忍不住看了眼怀里的沈涵芝，只见这人满脸都是兴味，听见小莲的话还不住点头。
痴心不改？满心满眼都是李修鹤？死活要吃回头草？
见鬼去吧。
“可小莲，我还是有点心慌，今日那胖和尚说的那些……”
“呸呸呸！夫人你信那些做什么！这解签都是慈安寺的和尚编出来骗香火钱的！”
好家伙，竟然在慈安寺的地界诋毁慈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