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多年的心事
第117章 多年的心事
晓昕心里一直盼望着，盼望着，毕业的那一天。
等到那时，她会鼓勇气，告诉晓东。她心里埋藏了这么多年的心事。
她相信，晓东也会有相同的故事。
怀揣着美好的愿望，几个春秋就这样从晓昕的笔尖滑过。转眼就进入了高三。
高三，这一年书费多了，补课费也多了，各种考试的报名费也多了，晓东的兼职也变多了。多到晓昕整整一个月都看不到晓东的身影。
晓东为了多赚些钱，在酒吧做了酒保，可因为只能做兼职，所以被安排到深夜。
但晓东为人机灵又勤劳，酒吧老板十分喜欢他。有应酬时，都会时不时地找晓东过来挡酒作伴。最近常来的一些香港来的富商，特别热衷于灌酒，酒吧老板几次招架不住，就想到了晓东。
果然，几次晓东都成功的帮助酒吧老板抵挡了酒。
渐渐地酒吧老板越来越离不开晓东，晓东的小费越来越多，可也变得越来越忙，就算有时间回到家里，也是醉醺醺的。
为了不影响晓昕，他每晚喝了酒就直接在酒吧过夜，因为喝了酒白天无法清醒，只能辞去了其他工作。现在在酒吧的工资已经足够了。付了各种费用后还可以额外的为晓昕买些补品。
每每想到这里，晓东都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尽管几次喝到胃出血，他也觉得值了。
过了段时间这些寻求刺激的富商慢慢觉得，酒，已经不能满足他们。
几次喝的微醺，有人拿出了些白色粉末出来，几个人开始吸食，见晓东喝得晕晕乎乎，忍不住也拉他过来一起。经不起几番推托，吸了一下…又一下…
就这样，天旋地转，飘飘欲仙…
晓东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感觉美好的不真实。在那个美丽的仙境中他来到一栋房子面前，晓昕就站在门口，微笑着向他走去，拥抱了他…鲜花簇拥在周围，微风中弥漫着迷人的香气。
白天醒来时，晓东失忆了一般，照常工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酒吧老板本想找他聊两句，见他好像没事人一样，就不再准备开口。
晓东心里明白，他必须牢牢抓住这份工作，不论发生了什么，忍过一年就好了…就一年…
除了这份工作，他已经没有别的兼职。只要不说，所有的一切都会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不会有事的，只要一年，一年就好。
晓昕当然不知道，那时的晓东为了她，背地里默默承受的这些。
她埋怨着晓东不经常回来看望她的同时，心里在期盼着六月的到来。只要六月过去了，她就去做一份兼职，帮晓东分担。
这样想着，晓昕没有停下笔。
一年很快就会过去，就一年，很快的。
这么多年都熬过去了，最后一年，她不能放弃。一定要考上好学校，才不枉晓东对自己的付出。
人在忙碌时，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天气快来越来越炎热，晓东只回来了几次，一次晓昕过生日，一次回来帮晓昕的卧室买了空调。
晓东越来越瘦，晓昕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可每次关心的话刚酝酿好，晓东就要走了。每次都神色匆忙，可能是工作太忙了吧…不过没关系，很快就可以毕业了…
就在晓昕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酒吧来了警察，带走了聚众吸毒的富商们，晓东刚从卫生间回到包间，所有的人都蹲在角落里。
被警察带走后，晓东第一次进了戒毒所。
“喂！晓东！晓东？”李大宵看着晓东坐在阳台发了好一会儿呆，实在憋不住过去摇了摇他的肩膀。
“嗯？”晓东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了一眼捂着肚子故作虚弱的李大宵。
“我饿死了！你会做饭吗？”
“我也是个大男人！不是你老妈子！”晓东翻了个大白眼。
“那我们出去吃！快点！饿死了！”李大宵吼道！
“……”晓东无奈，拿了钱包和李大宵出了门。
两个大男人，只能除了外卖就是饭馆。
“喂…我是…那天…在图书馆的那个男生…”晓昕午休时接到了张佟的电话。
“…啊…我想起来了…嗯我…”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晓昕还没开口，张佟已经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
“晓昕…叫我晓昕就好了。”虽然被吵醒，晓昕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毕竟那天张佟帮了自己。
“那…今晚你有空吗？”
“……没…还要整理论文…”晓昕意识到了张佟想约自己出去，没有一丝犹豫，就拒绝了他。
“那…好吧！下次有空再约～”张佟虽然有点失望，不过并没有继续纠缠着晓昕。挂了电话，晓昕继续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不是唯一的一次，有男生约她出去。每次她都会以各种理由拒绝。这三年里，她依然重复着和高中一样的节奏，没有丝毫改变。
对晓东，她也不曾改变过。
“哥…你真的把我当妹妹吗？”
“……”晓昕曾经在一个夜晚，对着在沙发上沉睡的晓东问过这样的问题。
“如果没有呢？”就在晓昕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时，晓东的声音从身后想起。
“如果没有，我就不是…”晓昕进了房间，关上门。靠在门上，甜甜地笑了。
第二天，晓东识趣地早早出了门。没有让两个人都陷入尴尬。
晓昕在那时就认定了，晓东知道，她的心意。那时晓东还没有在酒吧上夜班，每到下午下了班，都会骑着电动车去接晓昕回家。回家路上，晓昕的同学都在一旁瞎起哄。
“幸福啊！男朋友接你回家？”周围充斥着这样的叫嚣声，有的开玩笑，有的阴阳怪气。晓昕都不去理睬。
她十分珍惜每天这十多分钟如此靠近晓东的时间，这是唯一可以主动拥抱着他机会。再多声音的淹没，也抵挡不了她享受着接近晓东的心。
年少的喜欢，是一种生活中一点儿波澜就能满足的简单的小确幸。
晓东既弥补了她对亲情的渴望，又在成长的岁月里，用另一种身份，教会她，如何去爱一个人。
对晓昕来讲，晓东是唯一，唯一的特别。
可作为世俗的旁观者，没有人会宽容这样一对表面兄妹的人，在大庭广众下谈情说爱，难舍难分。
晓昕在学校里渐渐被孤立，甚至一个人独处时，会被学校里的男同学当面开玩笑调戏。可在面对这一切时，她都保持着沉默。
从小她就是这样的人，不论是在福利院，还是养父母家中。在面对别人的恶意伤害时，她总是一声不吭。
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习惯了被人忽视，习惯了被人嘲笑。她打心里理解，人心的冷漠，所以不惧怕他们的讥讽，毕竟他们也是健忘的。
对晓昕来讲，晓东在，就够了。
可那些恶作剧的男同学，把晓昕的沉默当做了软弱。出了校门也要尾随跟着，一边跟着边说着污言秽语。
“哎你和你哥住一屋啊？我看你上次坐他车抱的可真紧啊！你俩到底什么关系？你爸妈不管啊？”一个男生提溜着眼睛，不停地坏笑大声的问着晓昕，好像故意让周围的人听见一样。
“……”晓昕并不想理。
“你看我们几个里面，哪个比你哥帅啊！你挑一个？怎么样？”那男生不依不饶的继续说着。
“一个都没有。”晓昕突然回头，盯着那男生说。
“呦～真爱呀！你……”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后面一个人用手按住。
“胆子够肥啊！我妹都敢欺负！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我听听！”晓东下了班正赶着过来接晓昕。
“我说你俩乱伦！怎么地？？”男生见晓东就一人，想着自己周围这么多人，一点都不嘘。
晓东听他这么说，也不打算打他。只是伸手向他肩膀去…“你干嘛？？你有病吧！抢人书包？”那男生一脸懵逼，没来得及挣扎几下，书包就被卸了下来。
晓东也不说话，打开书包就开始撕书，不撕课本，专挑作业本撕。
“你疯了？？你给我住手！！”那男生见状，连忙抢回自己的书包。可现在他的书包里一个完整的作业本都没了。周围的人都震惊的看着晓东，没人敢上去帮忙。
晓东撕完后，拉着晓昕的胳膊穿过人群，往家的方向走去。
“以后别人欺负你，别和哑巴一样。要学着自己保护自己，这么大人了，我能一直跟着你吗？”晓东没好气地说。
“再大不也需要你…”
“我能跟你一辈子吗我？”
“可以啊！”晓昕立刻回答。“你倒是反应挺快。”晓东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可拉着晓昕的胳膊并没有松手。
两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前一后地走着，此时夕阳正红，一排大雁从空中飞过。少女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晓东的脸不知是被夕阳映的，还是害羞了，红的像夕阳一样。嘴角和晓欣同个弧度，不停地上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