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隆重刺杀
短短几月的时间，月梅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眉眼中充斥着水润的艳丽，不管看谁都带着似有非有的勾引意味。
按照精怪吸取天地精华的理论来看，月梅在宫中吸收女皇的纯正天命凤息，应该吸收得很开心吧。
否则他大可亲自赶往沧州刺杀周婧，而不是依旧待在后宫里，颇有如鱼得水的快乐。
而且他周身的气息比起初见时，浓厚了不是一星半点。
楼言都要怀疑，若是女皇再身强力壮些，不知道月梅会被滋养得多厉害。
只是，女皇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应该也和他有些关系。
左右无人，楼言索性就直言不讳了。
“墨梅，狐族既然避世而居，不肯通过别的手段修炼，一定是有她的道理，我劝你报了仇就回去吧，不要在人类身上浪费时间。”
月梅微微怔愣，很快就笑了起来。
他拖着华丽的长长的裙摆，一步步走下阶梯，走到楼言跟前，看着她。
“关月，你认为我为何会留在这后宫呢？”
楼言面不改色，“富贵和权力都会迷人眼，不知你是哪一类？”
月梅轻笑着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周身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来。
“你说的不错，只是并不完全，我留在这里不为权势，只是觉得不甘。”
楼言这倒是有些不解了，“有何不甘？”
月梅轻移两步，来到楼言面前，双眸皎皎如月色。
只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身又登上了那高高的座榻。
“你回去吧，时机成熟你就会知晓。”
楼言没有多问，微微一弯身后离开了。
月梅进宫以后，也学会了宫中的那套虚与委蛇，果然这权势是会吃人的。
见完月梅以后，楼言不仅自己留了个心眼子，也顺便提醒了一遍周记。
周记感叹半晌，看着楼言说道：“你说他以后不会变成祸国殃民的男精吧？”
楼言不置可否。
但按照狐狸精修炼的规则来看，这个世界对于像墨梅这样的精怪还挺严苛的，他应该不能在人类世界待太长太久，否则会有反噬也说不定。
为了安全起见，楼言又去了两回梨若寺，但没见到兰亭大师。
梨若寺的小僧说兰亭大师出门周游四方去了，没有说归期。
看来兰亭大师是故意走的，她应该不会再透露更多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左右她手里还有兰亭大师给的暖玉，让墨梅受宠于女皇，总比让大皇女的人抢占先机来的好。
女皇本就身子不大好了，如今又纳了梅君，夜夜笙歌，气血虚弱得一日不如一日。
大皇女和三皇女的斗争越发激烈起来，甚至最后两姐妹在猎场围猎之时打了一架。
马上就要新年了，京城下了厚厚的大雪，这还是楼言在京城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厚重的外袍披在身上十分暖和，但行动的确不如春夏那般自如。
楼言到三皇女院中的时候，听到十三皇子堂舟在那里小声的哭。
堂凌一边安慰她的十三皇弟，一边被脸上的伤口扯动，带动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好了，又不是你的错，此事与你无关，都怪堂熙嘴欠，下次再敢说这样的话，本殿把她的牙都打掉嘶……”
“殿下，关大人来了。”
楼言提着药箱，坐在堂凌旁边。
鬼知道她一个刑部副使，怎么就经常提着药箱到处替人看病。
今日围猎之时，大皇女堂熙嘲讽十三皇子堂舟是没人聘的剩菜，被堂凌一拳打在鼻梁上。
谁都知道，十三皇子与三皇女关系好，骂十三皇子就是在骂三皇女。
十三皇子谨小慎微，不敢惹人，堂凌可是跟堂熙隔着血海深仇，一言不合就直接打了起来。
堂凌她纵然武艺高强，但大皇女爱摆场面，出行动辄就是十几个人前呼后拥，还全都是高手。
好在最后蔡云及时赶到，才没有酿成大祸。
楼言一边上药，一边苦口婆心的劝，“殿下何必跟她置气，回来找法子坑她几回不就好了，伤在脸上，连明日上朝都去不得了。”
她以前还觉得堂凌诡计多端，坏心眼子贼多，万万没想到她也能干出这样鲁莽的事来。
但她的确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她冲冠一怒为的还是弟弟，和逝去二皇姐的颜面。
旁边堂舟听了这话，泪珠子啪啪往下掉。
这回堂凌倒是没心没肺笑起来了，伸头到楼言跟前笑得幸灾乐祸。
“我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如今可是你的错了，你把人家弄哭了，自己哄去吧。”
“……”
楼言叹了口气，看着堂凌大摇大摆站起来跑了，嘴角抽搐得厉害。
她整理好措辞，朝堂舟递去一方帕子。
“十三殿下，方才是我失言了。”
堂舟又慌又惊，只能勉强收下帕子转过脸去。
“与大人无关，是我自己……太过软弱……”
堂舟的确觉得自己比起其他皇子来，太过平庸了些。
自己的美貌不是最顶尖的，琴棋书画精通却又不愿在人前现眼，不愿花时间去讨好母皇，已经将近十九岁，甚至没有一门亲事。
如今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还露出这样难堪的一面。
楼言定定看着堂舟的背影，她并没有觉得十三殿下有多软弱。
他是所有皇子之中，唯一一个过着称心如意日子的人，不聘人，不去女皇跟前摇尾乞怜地讨好，还有好友时时相伴，过得潇洒自在。
在这样的皇家，他的选择才需要莫大的勇气。
“人各有志，聘人是为了幸福，若是自己一人就足以幸福，又何须徒增烦恼？殿下只要心中欢心，别人怎么说怎么看都不重要。”
堂舟颤了颤泪珠沾染的长睫，眸色惊讶。
“……关大人迟迟不肯聘夫，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是。”
堂舟回眸看着面前的人，不自觉就被她一身沉静的气质吸引至深陷。
他想，自己此生应该很难聘给别的女人了。
周记与苟箐在新年成亲。
这门亲事是女皇亲自赐下的，周记又是护国府备受宠爱的五女，京城处处张灯结彩，接连几条街上都是红色的灯笼。
周记笑容满面，迎了新夫，坐着高头大马，在京城转了几圈，才回到自己的府邸。
热热闹闹拜完了堂，等到周记入了洞房，楼言才打道回府。
只是这回府的路上并不顺畅，一群手持长剑的刺客将她围了。
马车骤然停下，车夫已经吓得抱头鼠窜，车上只有楼言一个人。
这群人绝不是普通的刺客，内力深厚，几乎探不到多少气息。
她掀开帘子，看见外面那一群黑衣人迟迟不肯攻击，有些奇怪。
“各位好兴致，大晚上还要在大街上罚站，你们家主子也是跟你们一样的蠢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