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黑鱼出，真龙现
杭城，淫雨菲菲。
宽阔的杭河河道上，帆影点点，往来商贾云集，红男绿女漫步堤岸。
垂柳依依，秋风拂面。
一副祥和温馨画面。
画舫之上，一青年独坐，手里端着鱼竿，全然不顾小雨已经打湿了衣襟。
青年正是林啸，坐货船来到杭城码头悄悄的从货船上溜出来。在杭城里转悠了两天，心情无比沉重。
一路走来，发现漕运的黑幕甚多，整条漕运河道，似乎被几股势力控制：第一是官府，漕运总督是老大。其二是黑龙会，在河道上敲诈勒索强买强卖甚至杀人越货。第三是各段的粮长，粮长兼着河道的河长，黑白两道通吃，有时会和黑龙会发生利益冲突。最后是若有若无的河道怪物，比如那条大黑鱼。
以上几股势力的存在，漕运的成本加大，部分地段成本会翻倍。每年河上的纤夫死亡很多，成为游弋在河道两侧的冤魂。
在杭城里转悠的这两天，感受了江南的繁华妖娆，也嗅到了繁华妖娆背后的丝丝危机。
民间流传着一首儿歌：
黑鱼出，真龙现。
大鄢王朝要完蛋。
······
这是赤裸裸的造反信号，漕运总督兼任杭城郡守，他会没有耳闻？自己在这里两天就发现了情况，作为郡守一定会听到这首儿歌，听到了为什么不上报，是不敢，还是不愿意上报，风闻言事正在进行，他这个郡守就不拍有人举报吗？
就是不上报，也应该及时的采取应对措施。没有，至少这个郡守兼总督没有采取积极的应对措施，在总督府的外墙上就可以见到这首儿歌。
鱼竿不断的颤动，没有人注意到，林啸的鱼竿上没有鱼钩，鱼线上绑了一只整鸡，一条大红鱼围着整鸡不断的啃食。
大红鱼是随着船只一直跟到杭城的，今天，林啸在画舫上坐，不一会儿，看见水里有红光闪烁，然后见那条大红鱼张着嘴巴往林啸游来，定睛一看是大红鱼，林啸惊喜万分，忙买来一只鸡在这里喂食。
大红鱼吃了一会儿，游到林啸面前。林啸轻轻的拍打大红鱼的脑袋，大红鱼会意的摇摇尾巴，
不远处的另一个画舫上，一把油纸伞下，一身穿鹅黄绸服，胸前一朵大大的蝴蝶结，黛眉玉颈，红唇粉面的女子一直盯着林啸，见林啸和大红鱼悠闲的嬉戏，嘴角上扬，露出迷人的微笑。
小雨如齑粉，洋洋洒洒，早就忍耐不住的俊男倩女走出画舫，走出房间，在堤岸上漫步嬉戏。
岸上，几个带刀的校尉排着一字型队伍巡逻。看见林啸坐在船头，大声呵斥：‘赶紧回来，小心大黑鱼吃了你！’
林啸听见，往后挪了一下身子，鱼竿晃动，许是以为林啸要走了，大红鱼从水里跃起，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
“大鱼，大鱼！”有人惊呼。
岸上和画舫上一阵骚乱，纷纷往安全的地方躲避。
“噗通”一声，大红鱼钻进水里，水面上荡起红色的涟漪。
“你他妈的叫唤什么，我还以为是大黑鱼来了，不就是一个红鲤鱼吗？那小子没有福分，眼看要钓上来了，被你这一嗓子吼跑了。”一个粗壮的汉子骂道。
“真的是大鱼哩！我又没有说是大黑鱼。”刚才叫嚷的那家伙辩解道。
重新恢复了平静，那几个巡逻的校尉见林啸面前确实有一条大鱼，也不再呵斥，直接走了过来。
“兄弟，不要顾着钓鱼不要命？”
校尉说道。
“有红鱼的地方会有大黑鱼吗？”
“要说也是哦，刚才那一条大红鱼够大黑鱼吃一顿的，不会袭击人咧。”另一个校尉道。
此时，风声骤紧，呼啦啦一阵细密雨丝。
河面上的水突然暴涨起来，像是突然涨潮。
画舫船被河水微微抬高。
经过刚才的一场虚惊，没有人注意到危险来临。
大红鱼游了回来，在林啸面前打了几个来回，一下子跳到画舫上。
“呀，得来全不费功夫。”几个校尉追逐着在甲板上跳动的大红鱼。
“注意，有情况！”一个小头目模样的校尉叫道。
几个校尉停下来，画舫在抬高，然后突然落下。
“你往后去！”校尉扒拉着林啸往画舫里面。
校尉拔出刀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
忽然，一个硕大的脑袋探出水面，圆圆的小眼睛盯着岸上，两根长长的黑须随风飘荡。
“大黑鱼，大黑鱼，快跑·····”校尉叫道。
人群这才反应过来，“哇哇”叫着往岸上跑。
为首校尉飞身跃起，对着大黑鱼的脑袋砍去，大黑鱼一晃脑袋，尾鳍摆动“啪”的一声。校尉不见了踪影。
大黑鱼的脑袋探到画舫上，画舫上的棚子“呼呼啦啦”的倾倒。
林啸后退几步，并不急于出手，他要看看杭城的校尉关键时候是不是真的敢于拼命。
那几个校尉也不含糊，面对大黑鱼没有怯战，挥动刀子，一阵乱砍。
大黑鱼被激怒，张开大口，锯齿形的白牙足有半尺长。
一个校尉趁机把长刀掷过去，黑鱼一口咬住长刀，嘎嘣一声，长刀碎裂。
那校尉一见，扭头就跑。
大黑鱼鱼鳍摆动，飞一样的追上那校尉，拦腰咬住。
校尉命悬一线。
林啸这才出手，健步过去，镔铁剑插在大黑鱼的牙齿中间。
大黑鱼咬合，镔铁剑抖动，大黑鱼疼痛，晃动一下脑袋，那校尉慌忙从黑鱼嘴里逃出，被另外的校尉架起来往岸上跑。
大黑鱼见到嘴里的活物又跑了，对准林啸扑过来，林啸飞身跃起，镔铁剑对着大黑鱼的鱼鳍部位猛刺。
“砰”的一声，一块黑色的鳞片被砍下。
大黑鱼身子一哆嗦，疯狂的拍打着画舫的甲板，寻找不断跳动的林啸。
岸上，有好多围观的人群，林啸不敢上岸，在画舫上与大黑鱼周旋，等大黑鱼精疲力尽的时候再进行砍杀。
忽然，画舫的甲板上露出一片粉红，是那条大红鱼。
大黑鱼一见大红鱼，放开林啸，向大红鱼扑去。
林啸见状，跳到大黑鱼的前面，对着它的脑袋连刺几下，有几块鳞片被刺下。
大红鱼趁机钻进水里。
大黑鱼“噗通”一声跟着下水。
所有人都以为大黑鱼走了。
河水翻滚，黑鱼一直追着红鱼撕咬，大红鱼被追的没有去处，忽然跃到对面的画舫上。
“噗通”一声，大黑鱼黏糊糊的身子出现在对面画舫上。